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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一十四章 灭门


王贵不知道鞭笞了孔兴凯多少下,孔兴凯此时已然没了俊朗的外表,全身没有一处完整的皮肤,有的地方已经结了血痂,有的还森然露着红白相间的肌肉,浸着淋漓鲜血。

        痛苦的哀嚎声也变成了长而短的呻吟声,且到最后直接晕厥了过去。

        “还差两百就能凑足两千两,可是再这么打下去,只怕真的会打死!”

        王贵惋惜说了一句,就收起了鞭子,并对一小旗吩咐道:“去外面找些金疮药来。”

        然后,王贵又命人直接将盐水往孔兴凯身上浇,一下属不由得问道:“头,他全身现在都是伤,这样浇会不会疼死。”

        “你懂个屁,这盐水比药还管用,能疗伤的,老子当年闯关外时受伤时就直接拿盐水洗,无论多严重的刀剑伤都能恢复,虽然疼了点,但比起死亡又算的了什么,给我使劲浇,洗洗他的伤口,免得真弄死了,陛下不但给我们赏银反而会处置我们。”

        王贵这么一说,一小旗就直接取下挂在墙上的瓢舀起一瓢盐水就走过来往孔兴凯身上浇。

        啊啊!

        凄厉的惨叫声再次响起,但密室上的孔府内却是听不到半点声音。

        此时的孔府合家大小上千口人都被控制了起来,府外每隔三步就有一名禁卫军持着燧发枪,且直接上了卡座式刺刀,有大胆的想要冲出来直接被刺死。

        再加上其孔胤植等主人也被挟持住,因而这些孔府的人也只能龟缩在府内,他们不知道下一刻是什么结局,人心惶惶,惴惴不安,一些在孔府里当个三等奴仆在外面就比县太爷还耀武扬威的孔府中人此刻都没了昔日的神气。

        朱由检带着三百精骑朝孔府奔驰而来,铁蹄踏在曲阜的街道上,犹如琵琶弹奏的节拍,铿锵有力,却也透露出一股凌然的杀气。

        朱由检面沉似水,他选择了服从朱由校的命令,手中的刀柄捏的很紧,在他看来,有时候只做一把没思想的钢刀比做人更简单。

        “开门,奉陛下谕旨,镇压反贼!”

        朱由检下了马,举起手中圣旨,而他身后这些曾经在京畿与八旗鞑子对战过的禁卫军骑兵此时也都下了马,一个个面无表情,恍如一座座雕塑,但却给人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新编禁卫军们自动地后退半步,孔府大门也慢慢被打开,朱由检当先一步走了进去,拔出弯刀:“一个不留!”

        “是!”

        孔胤植和孔兴燮连带着被鞭笞得已经不成人样的孔兴凯都被押到了孔府大堂前,而同时,朱由检等三百精骑也已齐刷刷的拔出弯刀朝四处奔去,一不知所措只站在一蔷薇园下发愣的孔府人刚因一大批官军闯进来要拔腿而逃,却在没多久就被直接划断了脖子。

        一孔府人吓到直接跪倒在朱由检身前,苦苦哀求,希望借此博得同情,但朱由检还是将手中尖刀刺入了他的后背。

        三四个孔府人朝孔胤植这里跑来,刚喊了一声“老爷!”,朱由检就追了上来,空洞的眼神加上血淋淋的刀吓得那几个人都坐倒在地。

        旁边负责看押孔胤植等人东厂番子没有反应,而孔胤植本人却是怒吼了一声:“信王殿下!”

        孔胤植眼看着自己府里的亲眷奴仆一个个倒在血泊之中,心中早已是悲愤交加,他从来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人一个个被人屠杀。

        朱由检手中的刀刺入了一小孩的身体,并回头看了孔胤植一眼。

        孔胤植和孔兴夑同时嚎哭了起来:“毓德!”孔毓德是孔兴夑之子,也是孔胤植之嫡长孙,但朱由校并没有因此而手下留情。

        而孔胤植却也因此不由得大声问道:“信王殿下,我儒林孔门何曾触逆过你,你何必如此狠毒,你可知这样做,将会自绝于天下儒林,你又何必做那朱由校的屠刀!”

        “因为忠诚!”

        朱由检回了一句,继续着的杀戮。

        趴在墙角的妇孺即孔兴凯的妻子跑了来,但却躲在孔兴夑的背后道:“大爷,救救我,他们这群可恶的强盗,把我屋里的人全杀了,我从狗洞里跑了出来,我不想死。”

        一禁卫军士兵手中弯刀没有因为这孔兴凯的妻子长的花容月貌而有丝毫怜悯,手中弯刀还是刺进了她的胸膛,孔兴夑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饶是他再淡定,此时也气得不得不仰天长啸:“朱由校,我要杀了你!”

        空喊是没用的,当然哭喊也没用,或许像孔兴凯一样已经形似枯槁更好点。

        昔日富丽堂皇,黄金遍地的孔府此刻已然变成了人间地狱,杀戮持续发生在每一处亭台楼阁间,而孔胤植等昔日的主人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亲眷用一种怨毒和渴望拯救的眼神盯着他们,他们现在无疑是难受的。

        最先受不了的是孔兴夑,他已经奔溃了,忙朝吴进跪了下来:“这位东厂老爷,求求您,去给陛下求求情,放过他们好不好,这些都是我们的错,我们罪该万死,但他们都不知情啊!”

        吴进无动于衷将孔兴夑拽了起来:“当初选择了跟陛下作对,就得承受这样的后果,吴某也想活命,也不想家人有这样的结局,所有只能执行陛下的旨意。”

        孔兴夑垂下了头,但突然如暴怒的雄狮卡住了孔胤植的脖子,两眼喷火道:“都是你,都是你不肯听我最初的建言,为了自己的欲望,非要与陛下作对,如今害死了我的儿子,害死了容儿(孔兴凯妻子小名熙荣)!”

        孔胤植被掐的两眼翻白,却没有说什么,且也不自觉的两眼垂泪。

        吴进把孔兴夑拉到了一边,没让暴怒的孔兴夑掐死孔胤植,而孔兴植却是再次嚎哭了起来,然后也跪在了地上,不停的磕头道:“陛下!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求求你放过他们吧!”

        孔府花园内的溪流开始变成了红色,昔日艳丽的牡丹花也染满了鲜血,随处可见的是倒在血泊中的尸体,直到日落时分,整个孔府已经没了任何声音,昔日熙熙攘攘热热闹闹的孔府大院变得出奇的安静,只有朱由检等禁卫军依旧在搜索每一个房间。

        时不时从某个屋内传来的惨叫声总是会打破夜晚的宁静,但旋即又消失于夜空之中。

        禁卫军的严密封锁和不留一个活口的命令让孔家被灭门的同时,整个曲0阜城其他百姓却是无半点察觉,本来因为大量军队进驻而人心惶惶的百姓们再几日后就慢慢淡定下来,继续他们的生活。

        而孔府发生了什么,他们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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