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乾坤突变
待到独孤彧前去大街上看那个和尚的时候,他早已没了踪影。
行无疆焦急解释,生怕他人不相信。
独孤彧自然是信的,她蹲下身来捡起那颗佛珠,涿郡城大部分人一辈子没去礼过佛,佛珠这种东西不可能存在。
“你可还记得那和尚的特征?”独孤彧询问,不知何故的,她心里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和尚有些没底。
行无疆迫切的想要证明自己,一听独孤彧这样问,安定许多。
回想一阵,终于开口。
“那和尚眉心有花瓣一样的印记,袈裟破破烂烂的大敞着胸怀,除此之外……
啊!
也不知是否是这阳光太大,我给看错了,那和尚的眼睛,像是灰蓝色的!”
杨桨不合时宜的咳嗽了一声。
他本无心这件事,只是这个灰蓝眼睛的和尚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活了这么多年,唯一一个甚是尊敬的和尚名唤罔语。
罔语三百二十岁的时候收了一个徒弟,一个从阿鼻地狱逃出来的小孩子,俗名木桐,法号焚海翁。
因罔语曾为莫卿卿作过法,杨桨与这个焚海翁有一面之缘,那场法作的天昏地暗,使得杨桨对那个不苟言笑的同龄人,只记得了那一双灰蓝色的眼睛。
像是晚间的洛水,像是无垠的银河。
后来,再听旁人说起他的时候总要加上“妖僧”头衔,据说是因为焚海翁嗜酒,又不胜酒力,以妖,鬼,神,的怨气酿酒,喝进腹中便会发狂。
杀了岚悔山的通天道长,自此被关押于不周山几十年。
更闻说,这人巅峰之时,曾隐退过一次,不知何故。
“媳妇儿,这件事,交给我来管吧。”杨桨尽管再担忧,面上总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模样。
“你认得那和尚?”独孤彧看他的神情猜测到。
“不仅杨先生认得,我们大荒中人,谁不认得,当年打着普度众生的名号,拿灵物酿酒的妖僧。
焚海翁啊。”
孙斜阳的嘴总是最快的,还不等杨桨制止,这人便将该说的不该说的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了。
“孙……”杨桨厉声。
独孤彧制止“为什么你们大荒中人都知道呢?”
孙斜阳顿觉自己说多了,淡笑两声,怎么着这事情也总该被独孤彧知道。
“因他从来没在人间作祟过。
他行动的地方永远是大荒妖人地界,酆都死魂地界,和天宫。
他说他是和尚,不会杀生。
也因如此,他与惊蛰,成了颇为志同道合的人。
两人的歪心思正好对到一起,起先只说是知己,后来的关系便浑浊不堪了。
我只知道这些。”
独孤彧思忖一阵,猛想起在天宫之时那个镇压着惊蛰的佛像,道不准,便是这个和尚了。
眸光转向杨桨,两人相视一笑。剑鞘中的鸾词能感觉出独孤彧的心思,当下连连阻止。
“你冷静啊丫头!
老子和这个和尚有点过节,你别闹啊!
老子要是被抓去酿酒了,你就等着抱憾终身吧!
丫头!”
独孤彧才不听她的话,只兀自的做了自己的决定,因她颇为有自信能保护一把剑鞘在一个和尚手里完好无损。
北阴用月盘看出了如今这和尚的所在,虽然他时而现形,时而隐去,可这浑身上下的妖风总是会暴露他的行径。
这人定然还在涿郡城。
独孤彧与杨桨兵分两路前去寻找这个焚海翁,即使她自己都不知道找到这个人能干什么,但是就是想找到他。
总有一种东西,让独孤彧对一百年前的事情满怀好奇心。
终于独孤彧在一个墙角找到了这个和尚。
他真如行无疆说的那样,衣衫褴褛,大敞着胸怀,一手持酒壶,一手持烧鸡。
他一脸堆笑的蹲在一个乞丐身边,不知在说些什么。
“前辈。”独孤彧轻呼。
焚海翁扭头,他不知这是独孤彧,面露疑问。
“小娘子何故唤贫僧前辈啊?”
“敢问前辈可是焚海翁?”
和尚起身,微微颔首,这样的彬彬有礼与他如今的造型显得格格不入。
“正是贫僧。”
独孤彧回敬一礼“晚辈独孤彧,想请前辈到府上坐坐。”
焚海翁一听这人叫独孤彧眼底闪过一丝不易捕捉的光芒,一开始在天女嘴里听到这个名字觉得定然是个妙算公子。
哪里有女子叫“彧”的。
“哦,不知所为何事?”
“前辈赶来涿郡,晚辈定要尽地主之谊,岂能让前辈风餐露宿?”
“风餐露宿又如何?”焚海翁大手一挥,看向那个在角落将烧鸡吃的十分干净的乞丐“他,很像贫僧的一个故人。”
“不,应当是所有这么穿的人都很像他,九蛰?对吗?
可是,他们不是甘愿这样穿的。”
焚海翁大惊,也不知他惊讶的是独孤彧说的话,还是独孤彧认得九蛰。
“前辈,这些人,居无定所,食不果腹,在我们这里,叫做乞丐。”
焚海翁看了一眼那个小乞丐,微微笑着,还以为自己遇上了那个死神棍的后人,方才还纳闷,那混蛋怎么会有这么多后人。
君绝也不像是这么能生的人。
“是贫僧误会了,请小娘子带路吧。”
独孤彧淡笑,微微颔首,使了个请的姿势。
正当两人想要回独孤府之时,杨桨正巧赶来。
焚海翁的记性还不错,思索一阵还是记起了杨桨。
“莫太后的儿子?”
杨桨拱手“许久不见。”
后来,和尚这才知道,天女子妄想要杀的人都与莫卿卿有瓜葛,而他也是在杨桨嘴里听到的。
原来莫太后就是莫卿卿。
是夜,和尚行至一无人森林,打开酒壶将子妄放了出来,神色清冷,他欠了莫卿卿一些东西,自然不能做对她不起之事。
“你走吧,你的忙贫僧帮不了。”
子妄怒不可遏“为什么?!”
“贫僧没有化了你,你要不要问一下是为什么?”
……
“为什么——
为什么!!!”
子妄三番四次的没有死成,在绝望的边缘摸爬滚打,无数次看着敌人潇洒离去的背影……
她强撑着已经宛若一滩烂泥的身体站起来,脑海中跳出君绝的面容。
她嫉妒那个人,为什么同样的一件事情,她把自己搞得那样狼狈,君绝却安然无虞!
为什么所有跟他挂钩的人都同她作对?!
为什么每次都是她倒霉!
“君绝……”
她咬牙切齿,想着同归于尽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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