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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祖母有钱


翌日,韩渡自信满满地拉着两车银子和那奸夫的尸体去了孙家。

他刚让赵贵递了帖子,那帖子便被侍卫扔到韩渡脚边。

“什么阿猫阿狗,不认识不认识,赶紧滚。”

韩渡屈辱地捡起地上的帖子,脸上赔笑:

“劳烦通禀,前些日子府里遭了贼,将我给首辅准备的礼物偷梁换柱,这两日在家审理一番,已经那恶贼揪出,今日特带了礼物来给首辅赔罪,还望小哥行个方便。”

说话间韩渡忍不住回想起昨日的种种。

昨夜他连夜审问了母亲。

得知母亲与这贼人竟然想好了五六年,韩渡恨不得直接将王氏浸猪笼。

可那到底是他的母亲。

他带人连夜抄检了那奸夫的府邸。

结果光银子就搜出了小万两。

那一刻韩渡觉得自己无比可笑。

当年他怕家里委屈,偷偷从户部挪银子补贴家用。

可母亲竟然用这些钱养男人!

她可真是他的好母亲啊!

不过好在奸夫已经死了,这银子也解了他燃眉之急,他便装作不知晓此事,替母亲瞒过去就是。

见孙府侍卫上前检查尸体,他忙道:

“这便是那偷银子的贼人。”

探看尸体的侍卫冷笑一声:

“偷银子的贼?依我看是采花贼吧。”

韩渡脸色突变: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承恩侯比我们清楚啊。”

“你不会以为你家里那点破事儿没人知道吧?”

“你母亲和人在祠堂偷情,你一怒之下将你母亲的情夫打死这件事,整个京城都知道了。”

“用盗窃银子的罪名掩盖偷情打死人的丑闻,还想让我们老爷给你擦屁股,我呸,好不要脸。”

“现在带着你的银子赶紧滚,再不走,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韩渡心中大惊,不清楚这事怎么走露了风声,可他不能走,他心疼地掏出两块银子塞给那侍卫:

“劳烦通禀,我今日一定要见到孙首辅。”

话音刚落,一桶粪水直接泼到了韩渡身上。

“说了再不滚我们便不会再客气,你要是还不走我们这里还有一桶。”

韩渡顶着一身屎尿,气得浑身都在颤抖,他抬起手,面目狰狞地指着侍卫:“你,你欺人太甚。”

可那到底是孙家的侍卫,常言道打狗也要看主人,他现在连狠话都不敢放,只能带着一身屎尿狼狈离开。

海棠苑。

荷叶正在绘声绘色地给虞棠描述韩渡被泼了一身屎尿的事情:

“小姐你是不知道,侯爷顶着一身的屎臭味从孙府往承恩侯府赶,结果路上遇到了几条野狗。”

“那狗闻着侯爷身上的屎臭味,发了疯似得追赶侯爷。”

“把侯爷屁股上扯下好大一块肉来!”

虞棠笑着放下手中的花枝剪:“活该。”

“他也是不涨记性,被我坑了那么多次,竟然还敢找我出主意。”

荷叶点头赞同:“赵贵都能把侯爷耍的团团转,可见真是蠢得无药可救了。”

“赵贵可一点都不蠢。”能跟韩渡那么久,又能找到她这里来,他远比一般人要聪明,手段也狠。

“小姐,咱们什么时候去大觉寺?”

“不急,还有两件大事没做呢,且再等等。”

虞棠不断告诉自己,不要着急,不能着急。

一步步来,不能被人抓了把柄。

……

群芳阁。

韩渡洗了六七次,仍觉得身上有一股去不掉的屎尿味。

他暴躁地坐在榻上,一双眼睛死死盯着赵贵:

“你说,到底是谁走漏了风声?”

赵贵低着头:“奴才刚去审了昨夜那几个小厮,不是他们说的,奴才想,会不会是太太那边的人?”

“查!必须尽快查出来,这事儿不能惊动老太太,也不能惊动兰家那边的人。”

“是,小的马上去办。”

兰家两兄弟用了两天的时间将韩家摸了个清。

——韩家没能力把父亲救出来。

这是兰家两兄弟共同的想法。

可他们的银票大部分都给了老太太。

且他们在京城没有门路。

这个关系比钱有用的京都的让兄弟两人绝望。

两兄弟沉默地对坐着。

许久,兰椿终于忍不住开口。

“哥,要不咱去求求韩渡他夫人?”

他这几日打听到的东西不少。

例如早些年韩家没落到去捡烂菜叶来度日,是后来娶了虞棠这才发达起来。

而虞棠的父亲是兵部侍郎。

正三品的大官。

他若是肯开口,这事儿说不定就成了。

不怪他俩如此着急,明日便要公开会审,他们都清楚自家父亲的德行。

到了大堂上,他们那色厉内荏的父亲,只怕遥遥看见那些五花八门的刑具便会吓得魂胆俱裂,什么都招供出来了。

到那时,他们兰家就彻底完了。

兰芝重重叹息一声:“只能如此了。”

“可今日是否有些太迟了?”这个时间,若是去找虞棠,怕是会给虞棠惹来非议。

“大哥,咱们的父亲都快死了,你这个时候竟然还有心情去管别人,你不去我自己去。”兰椿猛地站起来。

兰芝见他脚步匆匆,生怕他胡乱说话得罪了虞棠只能急匆匆跟上。

老太太和兰家是一样的想法。

眼下韩渡将人得罪死了,想救她两个侄子,只有虞棠父亲这条路能走。

所以老太太不得不厚着脸皮来找虞棠。

偏不巧,虞棠又病了,歪歪斜斜的坐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看着窗外的茉莉。

老太太见状,让荷叶拿来衣裳,披在虞棠的身上。

虞棠似是才看到老太太:“老太太怎么来了?”

说话间她要起身,同时看向老太太身边的荷叶,嗔怪道:“老太太来了怎么也不禀告一声?”

荷叶忙要赔罪便听老太太道:“快躺下,是我不让她禀告的。”

说着,她似是心疼地拉起虞棠的手:“好端端的,怎么又病了?”

“可找大夫来瞧了?”

“别疼惜银子,祖母有钱。”老太太说这话的时候心都在滴血。

她无比心疼地拿出了几张银票出来。

抖着手数出一张,觉得有点不太好看,毕竟还要求虞棠的父亲出面,便又心疼的点了一张,刚要抽出,就见虞棠把一把银票都抽了过去。

末了,她感激地捧起老太太的手:

“多谢老太太,孙媳就不推辞了。”

“我就知道,这个家里您是最疼我的。”

老太太因为心疼,整张脸都在诡异地扭曲颤抖。

她眼睛盯着被虞棠扯过去的银票。

钱,这都是她的钱啊!

她没想全部给虞棠啊。

那可是五百两银票呢!

老太太心疼的不行,但虞棠现在是唯一的希望,他又不能把钱要回来。

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你是我唯一的孙媳,不疼你我疼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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