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敲诈
容镜有些诧异地看着虞棠:“你不怪我?”
“我为什么要怪你?”
“我和她并没有你想得那么好,况且为了她怪你我是傻子吗?”
谁远谁近她还是分的出来的。
听虞棠这么说,容镜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阿棠觉得孤比王芸和那个许静贞重要?”
虞棠看着嘴角微微上扬的容镜,忍不住扶额轻笑:“你当然比他们重要。”
“你不会背叛我,也不会背后捅我刀子,可他们就不一定了。”
不管是王芸还是许静贞。
都随时可能背刺她。
许静贞喜欢容镜,若是她知道自己和容镜的关系,以那姑娘的性子,指不定会做出什么偏激的事情来。
而王芸……
欺软怕硬。
她不敢对付许老太太。
可对付起她这个曾经的盟友,她绝不会心软。
自从她拒绝帮王芸撮合兄长和许静贞后,王芸对她的态度明显变了。
听说今天白天,白梅单独见了王芸好长一段时间。
王芸离开时脸笑得跟三月的桃花似得。
她知道,白梅一定是给王芸开出了难以拒绝的条件。
至于王芸会不会出卖她。
虞棠不敢去赌人性。
今晚容镜不送王芸和许静贞母女离开。
她也准备设局将王芸母女送去江南……
不过如今容镜帮她做了,她明日也能轻松点睡个懒觉……
容镜还沉浸在虞棠那句“你当然比她们重要”的震撼中。
他一直觉得,在虞棠的眼里,她那些朋友是比他重要的……
原来,他在虞棠的心里是比那些人要重的。
这个认知让容镜感觉自己吃了一颗糖,从舌尖甜到心头。
“你怎么忽然想起送她们离开?”
虞棠抓过容镜的一缕头发,把玩起来。
“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两个人不是很可靠,和她们待在一起,可能会对你不利。”
容镜没说许静贞给他下毒的事情。
他怕虞棠会担心。
他不想让虞棠因为这一丁点的小事情担心。
“你说反了。”
容镜一愣,他垂头看着虞棠,耐心等着她的下文。
“王芸可能会对我不利,但许静贞更多的是针对你,她喜欢你,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
她都能看出来的事情,容镜不可能没察觉。
“看出来了,但那又怎样……”
喜欢他的女人多了去了,他要每个都注意,都分散精力,他会累死的。
他只需要把那份精力用在虞棠的身上就足够了。
虞棠盯着容镜的脸,确认他是真的不在乎后,虞棠悄悄松了一口气。
毕竟许静贞长得还是很优秀的。
从小又被教坊司调教,琴棋书画无一不精,这样的女人,没多少男人能抵抗得了。
可虞棠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忍不住替自己叹息一声。
这样夺目的女子都不能让容镜喜欢。
容镜到底喜欢什么样子的女人。
或者说,什么样的人能留住容镜的那颗心呢?
她手指不自觉按在容镜的胸口。
透过薄薄的寝衣,她能感受到容镜灼热的温度,可却始终看不透容镜那颗心……
……
翌日。
虞棠醒来的时候身边已经空了。
容镜天还没亮就走了。
他要去上朝。
外面又下起了细雪。
虞棠洗漱完,陪着容凝用过早膳后,亲自将容凝送去书院。
刚下马车,虞棠看到面色阴沉的兄长翻身下马。
虞长宁将手里的缰绳扔给门口的小厮。
抬脚正欲往屋里走,就听虞棠叫住了他。
“怎么了?脸色那么难看?”
虞棠宁转身,就见虞棠穿着单薄地站在风口上。
他果断解开自己的披风,披在虞棠身上:“怎么穿得这么少就出门,小心再染上风寒。”
真要能染上风寒就好了。
至少不用每日都被容镜那畜生按在床上做个不停。
她没拒绝兄长的好意,将披风拢紧:“下雪,不冷的。”
兄妹二人并肩朝书房走去。
虞长宁将今早发生的事情告诉虞棠。
他昨日听了虞棠的话,回来后写了一道折子,上奏愿意放弃一切赏赐,只求皇帝能给他和孙珍珠赐婚。
今早在御书房,皇帝提起了这件事情。
皇帝的意思是,想娶孙珍珠可以。
一,他要娶白洛为平妻。
二,他要将在江南贪墨的银子吐出来。
他在江南的确得了不少的银子宝贝。
可那些钱全都用来买粮食,用来发军饷了。
哪里还有多余的钱。
偏偏皇帝不知道听了谁的话,愣是觉得他贪墨了很多。
虞棠放下手里的盖碗。
“陛下知道你银子的去向,也知道你没贪墨。”
虞棠温和的声音像春日的风,淡淡的,很舒适,却能瞬间吹走心头的阴霾和不适。
“你的意思是,陛下是想借机敲诈。”虞长宁不是没想过这个可能。
谁都知道虞家祖上世代经商,还掌握着一条通往西洋的运输线。
说一句富可敌国一点都不夸张。
满京城的豺狼虎豹不知多久以前就盯着他们家。
想从他们身上撕扯下一块肉来。
可这些年谁都没有得逞。
她想着皇帝就算再怎么缺钱,脸总该要的。
可如今看来……
是他高估了这位皇帝。
虞棠靠在背后的软垫上:
“他缺钱。”
“和北池开战在即,你从东南缴获的白银以及各种物资用来分发赏赐就用去个七七八八。”
“再加上今年秋天几个省份天灾不断,请求朝廷拨款赈灾的折子比雪还厚……”
这个时候能掏出银子,又肯心甘情愿往外掏银子的只有兄长。
他不狠敲兄长一笔才怪。
至于让兄长娶白洛做平妻这件事,自然是为了他的脸面。
堂堂天子,下旨赐婚臣子当众拒婚无异于给他一记响亮的耳光。
为了能让自己面子好过些,他自然会做一些挽尊的举动。
毕竟对容拂来说,男人三妻四妾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虞长宁沉默地坐在太师椅上。
虞棠说的事情他是知道的。
从东南班师回朝,他这一路走来也见了不少。
饿殍遍地。
到处都是被大水淹没的村庄和农田……
他也拿了不少银子安抚灾民。
回京后,他还在京城附近设了粥棚,让人搭建草屋瓦舍,方便那些灾民度过寒冬。
他该做的他都做了,剩下的,是皇帝的责任。
况且国库的银子是不多,可皇帝的私库并不缺钱啊……
赈灾该用皇帝的私库,而不是敲诈大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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