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偷走宋公子
陆妙笙根本不顾父子二人对话，将宋明扒拉到旁边，自个儿开门就进。
宋明一个踉跄，整个儿四脚朝天趴在地上。
“哎呦——”
屋内床上倚着一个病怏怏的孱弱公子，见宋明倒下，急忙起身前来扶他。
“咳咳——爹……”
宋明见儿子下床，活像受惊的小鸟儿，一下子蹦起来：“忠儿快躺下，你体弱，不可劳累！”
陆妙笙和无胆上下打量面前十六岁的年轻人，面色苍白，上气不接下气。
看来这宋小公子，是真的病入膏肓。
陆妙笙：“阿弥陀佛，听闻宋小公子十三岁的时候，身体大好了，为何如今依旧缠绵病榻呢？”
宋忠看见两个陌生人，神色有些慌张：“爹，这两位是……”
宋明：“二位高僧明日开坛做法，为你积福积寿，我的儿一定会好起来。”
无胆上前自我介绍：“阿弥陀佛，贫僧唐三藏，算到宋府有一大难，特来助施主一家平安渡劫。”
宋忠听见此话，有一瞬间不自然，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朝陆妙笙他们致谢：“多谢高僧大义。”
无胆：“宋公子无须多礼，且躺下，贫僧为你切脉。”
宋忠灰心丧气道：“哪敢劳烦高僧？我这病啊反复十六年，天知道我吃了多少苦药，寻了多少名医。命数如此，不治也罢……”
陆妙笙边劝边把他往无胆身边推：“施主此言差矣，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若有个三长两短，宋员外和夫人该多伤心啊！”
陈方原也劝他：“忠儿，听话，让高僧为你诊治。”
宋忠推脱不掉，只得伸出手腕。
无胆闭目切脉，过了许久才睁开眼睛。
宋忠连忙问他：“高僧，我儿的病如何了？”
无胆：“宋公子体弱，并非生病，而是业债缠身！”
宋忠和宋明通体生寒：“什么业债？”
无胆：“贫僧还未知晓全貌，今晚我先住在宋公子房里，为他诵经消业。”
宋明父子松了口气，不知道就好。
“多谢高僧。”
陈方原和宋明走后，陆妙笙和无胆齐齐盯着宋忠。
“高……高僧为何如此看我？”
陆妙笙悄咪咪往他背后贴了一张读心符，宽慰他道：“我师徒二人从未遇到如此沉重的业债，有些惊心罢了。
“宋公子不过十六，身上的业障黑气，比那奸淫掳掠的土匪还要厚重，真真是奇了……”
【他们不会发现什么了吧？不，不可能，只找到一具尸体而已，算不得证据。】
宋忠强颜欢笑：“兴许我倒霉，不知在哪里无故沾染上的。”
陆妙笙似笑非笑：“哦？小僧这人也挺倒霉的，为何我周身环绕都是祥瑞之气，功德光环呢？”
无胆：“业者，身口意善恶无记之所作也。其善性恶性，必感苦乐之果，故谓之业因。
“善人得善果，恶人自然得恶果。”
他一番话意有所指，触动宋忠心绪。
宋忠：“倘若有人非本意，乃受旁人胁迫沾染恶行呢？”
【爹娘以孝逼迫，我不得不服从，非我本意啊！】
陆妙笙：“那就要看此人发现恶行以后是如何做的了。
“假如他享受了好处，并没有为阻止恶行出过半分力，视而不见，应以同谋论处。”
宋忠：“可是那人十分愧疚……”
陆妙笙：“愧疚？愧疚能值几个钱？既得利益者百无聊赖之际，偶尔的一丝良心发现，对受害者而言，有什么用？”
她凑近宋忠，低声道：“破庙外那具女尸，全身精血都被吸干了，薄薄的人皮盖在骨头上，可怜得很呐……”
宋忠瘫在床上掩面痛哭。
【因为我一个，害了那么多人，我实在该死啊……
【不行，我不能承认，要是被别人知道，爹娘在窑县就没有立足之地了。
【还有卿卿，她为我而死，我一定得帮她……】
陆妙笙冲无胆摇摇头，示意他此人死鸭子嘴硬，不肯吐露实情。
无胆一指点在宋忠后颈，他立时昏过去。
无胆：“至少咱们现在知道了，宋忠是一切的起因。”
陆妙笙：“可最重要的实情，他似乎不愿回想想，白白浪费我一张读心符。
“不如，咱们从他最在意的爹娘和李卿卿下手？”
无胆眼神一亮：“妹妹有主意了？”
陆妙笙：“哥哥可知窑县附近哪儿有乱葬岗？”
无胆：“西北郊外有一个。”
陆妙笙拿起纸和剪刀，剪出两个小纸人，放到蜡烛前面，调整好角度。
纸窗上映出两个人像，恰似无胆和陆妙笙。
无胆竖起大拇指：“妹妹当真多才多艺。”
陆妙笙：“你背上宋忠，咱们躲开其他人，悄悄儿去乱葬岗。”
有了白天的提示，谢无焘定会加强宋府防卫，搜索厉鬼踪迹。她只要撬开宋忠的嘴，窑县之祸便迎刃而解了。
以无胆的身手，他们轻易躲开了巡逻的修士。
郊外，乱葬岗。
腐臭的味道直钻鼻孔，满地尸骸。
啃食腐肉的乌鸦、野狗，闻到新鲜的人味儿，立刻停止进食，眼睛兴奋地黏在他们身上。
无胆散发筑基期的气息，那些动物感受到危险，一个个吓得腿软，伏地不起。
陆妙笙取出一把铁锹，开始挖坑，挖了差不多一人深。
“叫醒他吧。”
无胆再往后颈一点，宋忠缓缓睁开眼。
手上黏糊糊的，抬起来一看，尽是红黄的粘液，刺鼻的味道直钻天灵盖。
“呕——
“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陆妙笙笑得灿烂：“宋公子，这里是乱葬岗呀，你第一次来呀？好巧，我也是！”
宋忠环视四周，遍地尸骨，加之深夜，星月无光，此情此景更加恐怖。
“你……你们……快送我回家！”
陆妙笙：“来都来了，宋公子好歹赏个脸，仔细观赏乱葬岗的风景。听闻宋公子平日甚少出门，这可是难得的机会啊！”
这位说不通，宋忠转而向无胆求情：“高僧！你不是要为我诵经消业吗？我们回宋府去……”
无胆：“阿弥陀佛，色即是空，空即是色。施主，贫僧觉得此处甚好，在此消业，兴许施主另有感悟也说不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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