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伪装
男人的怒吼声传来：“笨手笨脚的，不赚钱还摔东西。”
“我，对不起对不起，我这就收拾。”女声唯唯诺诺。
“滚！看到你就烦。”
一个中年女人打开门，满头银发，头发蓬松且凌乱。迈着细小的步伐，一瘸一拐地挪动着略胖的身体，走向角落的扫帚和撮箕。
右手微颤着，努力地抓着一切可以抓到的物体来控制身体平衡。
突然，她脚底一滑，向后倒去。她连忙伸手抓着附近的椅子，却把椅子也一起带倒，发出‘嘭’的一声。
她脸色大变，不顾刚摔的疼痛，右手压向地面，双脚蹬地，努力地想撑起自己的身体。
男人似是听到声响，冲了出来，看到摔倒的凳子和地上的女人，瞬间红了眼。
“我真是造了孽了，养你们两个废物，一个残疾啥也干不了，一个丑的出去都能吓到人。”
男人从旁边的桌子上顺手拿了把水果刀，大步冲上前，拎着女人的衣领：“我受够了，我先杀了你，再杀了她，大家一死百了！”
白清越见男人居然准备下狠手，心里一横，冲出去抓向男人的刀。
男人见白清越竟敢向自己动手，站起来一推，将白清越推到墙上，卡着她的脖子，右手举起刀：“你来，好，我就帮你把另一边脸也毁了！”
说着拿起刀向白清越脸上划去。
白清越被卡的透不过气，头昏脑涨，看到刀向自己刺来，急忙双手抓向男人的手腕，用尽全力往外一推……
刀不动了，一种切入感传来，她下意识地向外一拉。一股液体喷射出来，喷到白清越的脸上，带着一股腥味。
“血……”白清越顿时清醒了。
她急忙拿起一条毛巾，用力捂在男人脖颈上的伤口处。
血迅速殷红了整条毛巾，男人的挣扎越来越弱，抽搐起来，最后渐渐不动了。
白清越颤抖着将食指伸向男人鼻子下面，毫无鼻息。
死了！？我杀人了！？
她抬头看着似是已经吓呆了的中年女人：“他死了！”
一分钟，或是更长时间。
“你这个丧门星呐！克死了你爸爸，又杀了他。”女人突然哭了起来，“他想打就让他打两下，这两年都这么过来啦，你怎么今天突然忍不了啦！现在没了他，我们要喝西北风了！又杀了人，要枪毙的啦！”
女人用手大力地拍击着地面，骂天骂地骂白清越……
“我报警吧。”白清越冷静了一下，“后果我承担。”
女人顿了片刻，又接着哭。
“你傻了吧！你死了我也活不了，你就说是我杀了他。让我死了算了，我这样子活着也没意思……”
听到这话，白清越心头一紧，似是有一股巨大的压力袭来，压得她喘不上气。
曾经和她相依为命的母亲也是这样逐渐病重，最后因不想连累她，自己拔了氧气管。
那时她从外面买菜回家，发现母亲躺在床上，手抓的床单都变形了，眼睛半睁，一眨不眨……
‘呼’她深吸一口气，走到女人面前蹲下，伸手整理着女人的头发。“别说傻话，你要活着，我希望你活着。”
白清越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突然对女人充满了心疼，充满了爱。或许是因为自己占着女孩的身体，身体的细胞记忆着女孩曾经对母亲深深的眷恋。
白清越打了电话报了警，警察很快就来了，案情一目了然，按照程序处理一下便将白清越带回去拘留起来。
……
……
“顾先生，手续已经办完，你可以带你的人走了，出去要遵纪守法，不要再打架了。”
“好的，谢谢。周木，我们走吧”顾名正准备带着周木离开，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
“你们能不能派人去我家帮我照顾下我妈，她身体不好。”
“我们明天联系社区，让社区的人去看看。”
顾名转过身，正对女孩的脸，冷静如他，也不由得目色略动。
“这是？”顾名转身向刚刚的工作人员问道。
“哦，这女孩昨天进来的，杀了继父。家里有个残疾母亲，没人照顾了。”
“杀人了？为什么？”
“说是继父虐待，她正当防卫。谁知道呢，都要等调查结果。她也没钱请律师，最后怎么判还不好说。”工作人员无奈的摇摇头。
继父虐待……顾名低头沉默了片刻，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木。”
“少爷？”
“找个人去照顾下他母亲，另外……给她请个好律师。”
“是。”
白清越在拘留所内度过了难熬的半个月，当法庭宣判她无罪释放时，已是6月20日，正是盛京日报刊登陨石的那日。
白清越惦记着家中女孩的母亲，虽然听说有人照顾，但还是放心不下，便先回了趟家。
一开门就看到她独自坐在桌边吃饭。桌上放着热腾腾的食物，看起来是刚刚做的。
“我回来了。”
“清越啊！你回来太好了，吉婶告诉我你今天回来，我还不敢相信呢。”
“谁是吉婶？”
“就是每天来的，又是打扫卫生，又是做饭，还不要钱。她刚出去了，一会儿就回来。好人呐！”白母嘴里塞着东西，说话含含糊糊的，却也听得清。
那就应该是社区派的了。白清越并不关心是谁，只要白母没事就好。
这些天被关在里面，也没小方的消息，她决定直接去报社找那个记者。
“你说辛文光？他没来报社啊。图片是他微信发来的，我见是个陨石，就替他交上去了。”
“你有他电话吗？”白清越找不到他的人，想着打个电话也好。
“有啊，你稍等下。”
白清越打了几遍，都提示已关机。提供电话的人也不知道其他的联系方式，白清越就只好先回家，等过一阵再打。
天渐渐黑了，不知是不是初到此地有些敏感，白清越有种被跟踪的感觉。
下了地铁距家还有一段路，晚霞慢慢消散，天色逐渐暗下来。
不安感越来越强烈，猛地回头，却又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但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回过头，突然觉得脑袋一痛，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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