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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往哪走?你那个方向就不对。”
解雨臣不予理会,闷头赶路。他打算先与伙计汇合,再朝墓中深入。
真疼啊。
好像倏忽之间,伤口就变成了一颗会跳动的破碎心脏,随着步伐、呼吸一并颤抖着作痛。也许黑瞎子说的对,他走下去,就会折在这个斗里——
可是还能怎么办?玩笑归玩笑,其实他比任何人都要更加清楚自己的身份。
解当家。
意为:哪怕明知道踏上前途即是自寻死路,可只要现在还活着,就依然得为了解家继续奔赴,义无反顾,不死不休。
黑瞎子叫了几声,彻底被解雨臣无动于衷的倔强打败了,不得不亲自追上来拦:“别走了。”
解雨臣停了一下,根本没抬眼看他,左挪了一步,绕过障碍接着走自己的路。
非暴力不合作。
黑瞎子心说真是巧了,我跟你恰好相反,习惯于简单粗暴武力镇压。
他后退一步,转身就将解雨臣按住,拿着皮衣给人往身上套:“服了解当家,你怎么就这么能作死呢?”
解雨臣本来就不是个能任人随便捏的软柿子,他不配合起来,黑瞎子也未必能一时得手。上一回事发突然,他在黑瞎子手里吃了亏,这次反应超快,没等黑瞎子碰着他,便身子一扭,直接脱了出去。
黑瞎子目的明确,也未怀柔,逮人都是硬招;
解雨臣一心抗拒,不惜代价,然而近身搏斗不是他的长项,眼见被逼得节节败退,背过身蹬着石壁一个后翻,把自己挂到一根倒垂的石锥上,借力一荡,落地总算与黑瞎子拉开了距离。
黑瞎子想追,结果一回眼就看到小孩肋间迅速泛红的绷带,生生止住了动作:“啧,你这伤还想不想好了?”
“黑爷,我们井水不犯河水,你一再为难就太过分了吧。”
这句话讲得很淡,解雨臣却用了最大的力气,虽然掩饰得不错,但黑瞎子还是从他的声线中捕捉到了那抹虚弱。
原以为不过是小孩子闹脾气而已,可是当他对上解雨臣眼神的一刹,忽然就动摇了——绝望,穷途末路的绝望;绝决,宁为玉碎的绝决。
总共二十岁不到的人,怎么会有这样惨烈悲戚的眼神?
“误会误会,”黑瞎子举起双手作投降状,软化了态度,“不是你想的那样,你先坐,我们慢慢聊。”
解雨臣缓了缓,强撑着身体的不适道:“不了,按照我的状况,没有那么多时间了。你让开,就算是帮忙了。”
黑瞎子盯着他肋上那片不断扩散的血色,字斟句酌:“不是还有个好消息没听吗?你听听又不吃亏。”
要是刚才先听了好消息也就罢了,可到了这会儿,解雨臣实在没了心思。他知道自己撑不了多久了,哪还有多余的功夫留给闲话?
“不想听了,”他捂住那道被反复撕裂出血的伤,已是近乎哀求的口吻,“你让开吧,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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