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7 我腿发软
他的瞳孔震颤，几乎可以称得上是可笑的表情在娄季章脸上出现，即便渝桉这会儿还觉得头晕，仍忍不住笑了起来。
被渝桉这么一笑，娄季章像是终于反应过来了一样，他的手不受控制的颤抖，他甚至都不敢动渝桉，只求救一般的看向护士，声音破碎的不成样子：“你说.......你说他.......他怎么了？”
护士见过不少小夫妻怀孕之后惊喜不已的，但真没见过几个娄季章这样的，他好像是马上腿软就会躺在地上的样子，护士都开始考虑要不要也帮他弄个轮椅过来了。
“我说他怀孕了。”护士好笑的回答：“他的肚子里，”说着，护士指了指渝桉：“有你的小孩儿了，你听到了吗？”
这话一出，娄季章果然腿软，直接跪在了渝桉的面前。
好在最后勉强维持住最后一丝脸面，没双膝跪下，而是单膝。他小心翼翼的覆上渝桉的膝头，颤着声音问渝桉：“我.......我没听错吧？我......你........”
渝桉好笑之余，心头发烫。
倒是后面的赵娅，惊讶过后面露惊喜，还没来得及向渝桉道喜，就先看到自家老板那丢人的样子。
若不是怕娄季章回过神来杀自己，赵娅都想掏出手机把娄季章难得一见的蠢样给拍下来。
渝桉轻拍娄季章的手，安抚道：“你没听错，崽崽要当哥哥了。”
这句话一出，娄季章的眼瞬间就红了，他还知道要脸，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哭，直接将头抵在渝桉的膝头，姿态虔诚至极：“桉桉.......谢谢你.......”
只是三个谢谢你，道不尽他心头波涛汹涌的几乎要将他湮灭的情绪。他不知道该怎么诉说这一刻心头那种震撼和激动。更无法表达自己对渝桉的感情，他甚至连紧紧拥抱他都不敢。
渝桉没说话，他抬头摸了摸娄季章的脸。别说娄季章激动不已，就连他，心头也是汹涌澎湃。
他的前半生虽然不能说一片荒芜，但确实庸庸碌碌，但当他遇到娄季章之后，一切都改变了。
即便是五年前，他那个时候还不认识娄季章，仅仅不过跟他有过一夜的露水情缘，他就给自己带来了一个家人：渝延。
渝桉不想说他肚子一人带着渝延有多辛苦，因为那些都是他自己的选择。他也不想说在选择将渝延送回的时候又有多痛苦，因为那是无奈之举。
他的前半生，数不清的妥协和认命，可是在遇到与娄季章重逢的那一刻起，全部都迎刃而解。
娄季章就像是金字塔尖的宠儿，他财富堆积如山，他被大众所羡慕敬仰，他生来就是万人之上。
而他渝桉，不过就是芸芸众生中再平凡不过的一个，他喜欢上娄季章，并不意外。
意外的娄季章也喜欢他。
渝桉说不清那种感觉，那种惊喜，即便是买彩票中了五百万都不足以被娄季章喜欢的十分之一。
有时午夜梦回，渝桉甚至都可笑的感谢前世积德行善的自己。或许只有上辈子行善积德，才能换来这辈子娄季章那独一无二的爱情吧。
渝桉不善言辞，很少将情爱挂在嘴边。他也是内敛的，与娄季章的大张旗鼓不同，他也很少表现他对娄季章的重视。
或许外人不知道，但渝桉自己再清楚不过，他对娄季章的爱到底有多深.......
当他得知自己有了这个孩子，第一反应并不是身为一个男人却为另一个男人生孩子的羞耻，更没有任何的纠结和不安，有的，只有惊喜。
就像是平凡的生活中突然绽放了一朵光彩夺目的烟花。
现在再看娄季章的反应，即便是性格内敛的渝桉，都有种眼眶发烫鼻子发酸的感觉。
赵娅没打扰他们，远远站在不远处看自家老板的笑话。
护士们就没这么无聊了。他们一边在心里感叹娄季章跟渝桉的感情真好之外，还拍了拍娄季章：“好了，知道你激动，但你先别激动，这是急诊室门口，你们不能堵在这儿，患者的病房已经安排好了，我们需要带他过去输液，有什么话，你们到了病房再说吧。”
听到护士的话，娄季章这才勉强收拾好自己的情绪。他甚至都没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什么丢脸的，而是红着眼眶点点头，哑声道：“麻烦你们了。”说完，这才让开位置。
不过尽管如此，他还是站在旁边，一只手紧紧的抓着渝桉不松开。
看的渝桉身后推轮椅的护士嘴角一个劲儿的抽搐。
上个班儿本就累得笑死，还得看人家撒狗粮，真的是天理难容！不行，我得赶紧让我妈给我安排相亲........
真的是，我妈怎么这么不上道？人家妈都催着结婚催着相亲，她怎么比我还不着急？也不怕她女儿嫁不出去........
护士一遍腹诽，一边推着渝桉回了病房。
赵娅给渝桉安排的特殊通道，全程都有专人负责，所以这边儿刚一进病房，就有另外的护士推着药车走了进来，很快，渝桉的手上就挂上了针。
这会儿的功夫，娄季章依旧无法平复自己的情绪，他握着渝桉的另一只手，放在唇边不住的轻吻，声音到现在都还是沙哑的带着颤音：“宝贝儿.......宝贝儿.......辛苦了......真的辛苦了.......”
渝桉没法表达自己的情绪，只能忍着故意笑道：“这才刚有，并不辛苦。”
娄季章用额头抵着渝桉的手，“我知道......我知道.......”他周围没什么人怀疑，所以更谈不上经历过，就连渝延都是在他三岁之后才知道有这个儿子的。但尽管如此，仍不妨碍娄季章知道怀孕的辛苦。
近年来因为怀孕发生的新闻层出不穷，产前抑郁，产后抑郁，身体承受不住。娄季章心头的不安逐渐加重。他抿了抿干涩的嘴唇，抬头看向渝桉，声音依旧是控制不住的发抖：“怀孕会不会对你的身体造成影响？”
这一刻，娄季章的心里闪过不知道多少想法，但唯一落在脑子里，并紧紧扎根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要渝桉！他要渝桉好好的！
如果怀孕会给渝桉带来伤害，那他即便再期待这个孩子，他也能狠心不要！
就在他越来越心慌的时候，渝桉回握他，温热的感觉让娄季章发凉的手有种回温的感觉。
渝桉认真的看着娄季章的眼睛，坚定道：“不会！别忘了，我的心脏从天生的，而我，已经生下了渝延！所以这个孩子不会给我造成任何的影响！”
这话一出，娄季章终于是忍不住，一把将渝桉紧紧抱在怀里，眸中的泪有点儿控制不住一样从他紧闭的双眼中挤出来。他的下巴搁在渝桉的肩膀上，双手想用力又怕伤着渝桉：“对不起........是我的错.......宝贝.......我对不起你和崽崽........我应该早点儿找到你们的.......”
没错，渝桉有心脏病，而他，在一无所知的情况下生下渝延。他是在冒着生命危险为他生下的孩子！
一时之间，激动，心疼，悔恨和无措充斥着娄季章的心房。近三十年来，他从没感受过这么激烈且浓郁的情绪，使得他强大的自控力仿佛失效了一般。
他不知道该怎么对待渝桉，他甚至都有种不敢碰他的感觉。
他怕自己不知轻重，碰一下，就把渝桉给碰坏了.......
好在渝桉也感受到了他的情绪，不用娄季章用力，他先紧紧的回抱着娄季章。他的声音轻轻的，带着压制不住的欣喜：“娄季章，我很开心.......开心给你生下一个孩子，更开心........跟你有一个孩子.......”
娄季章眼中的泪再也控制不住的掉落下来。
他没有发出声音，只是沉默的落泪，渝桉虽然看不到他的脸，却能感受到肩膀处传来的湿热。
他体谅娄季章的自尊心，安心的趴在娄季章的肩膀上，继续小声道：“以后就要你来照顾我们三个了......”
娄季章说不出话，只一个劲儿的点头。
渝桉的手在娄季章的背后来回的抚摸，带着明显的安抚，转移话题一样的问道：“你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啊？”
娄季章好半晌，才哑着嗓子道：“都好........只要是你生的........都好......”
对于他的答案，渝桉并不意外，只是笑呵呵道：“我还挺喜欢女儿的，但是也喜欢男孩儿，感觉都挺好的，回头问问爸妈，他们喜欢什么。”
娄季章这才想起来，还没通知娄父娄母呢。不过很快，娄季章就把这件事儿抛到脑后去了，不着急，现在他就想再抱抱渝桉，多抱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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