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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八章 暴露身份


  “想品尝的话得付费,”迟冬小手一摊:“我自备的配菜调料很贵的。”

  厨师长简直要被他的厚颜无耻气笑了,深吸一口气:“您用的是我们提供的食材。”

  帝国提供的食材都是市面上买不到的高等星兽肉,百万、千万星币一斤的高档货比比皆是。

  “那又怎样?不是免费提供给我们吃的吗?”迟冬轻哼一声:“再说了,你们的兽肉还不一定有我的配料贵呢。”

  “配料怎么可能比食材贵?”厨师长信不了一点。

  他当了几十年的厨子,深知用来增色添味的配料无非是化学合成的调味剂、矿粉、或星兽的腺体骨粉之类,多是些廉价材料,最贵的也不过万把块,还抵不上一块普通星兽肉的价钱。

  “怎么不可能?你们没见过,不代表没有,”迟冬熟练地打开临时冰柜,挑挑拣拣选出几块星兽肉,丢给周韶:“仙灵兽肉切片,炽焰猪肉切丝,双翅鱼去鳞剔刺,雷鸟幼兽切块,你先处理着,我回房拿一下调味料和配菜。”其实东西都在他的空间里,可总不能当着帝国人的面凭空掏出来。

  周韶点点头:“好。”

  迟冬很快离开,只留周韶一人在后厨处理食材,厨师们冷眼旁观,并没有帮忙的打算——事实上周韶不需要帮忙,虽然他很少亲自处理食材,可作为军演训练‘刀术课’满分毕业的优秀战士,切割兽肉、去鳞剔骨对他来说易如反掌。

  等迟冬拽着行李箱回来的时候,他需要的食材已经被处理好了,周韶正在一旁擦拭刀具——值得一提的是,这家伙没有表情的时候跟周景烁一个死出,气势肃冷,杀意凛然,很有种‘等我擦完刀就把在座的各位全都宰了’的肃冷。

  厨师们都是普通人,没有帝国士兵舍身就义的胆魄,瑟瑟发抖地缩成一堆,恨不能离他十万八千里远。

  见迟冬回来,周韶神情微缓,朝他点点头:“已经处理完了,你看看行不行。”

  迟冬看了一眼,朝他比了个拇指,将行李箱打开,朝他招招手:“你把这些菜也处理一下,冲洗干净后葱姜蒜切沫,蘑菇对半切两刀,辣椒切段,还有这些——”

  迟冬挨个吩咐过后,从行李箱里翻出印着粉色小兔的围裙穿上,又拎了一包生粉去处理兽肉。

  厨师们探头探脑,好奇战胜了恐惧,忍不住凑近打量着那些从未听过的‘配菜’,见多识广的厨师长试探道:“这些是......变异植物的果实?”

  他当年毕业论文的首选课题就是‘探讨变异植物入菜的可能性’,可惜目前已知的变异植物都含有剧毒,无法用任何手法祛除毒性,所有添加了变异植物的菜肴的滋味都相当致命,后来只能另选课题才得以毕业。

  周韶看一眼迟冬,见迟冬没有回答的意思,也佯装没听见,低头处理菜式。

  厨师长吃了个瘪,脸色不太好,作为帝国屈指可数的御用大厨,就连皇帝跟他说话都客客气气,哪受过这气,眼看着就要发火,身旁的徒弟赶忙拽住他的胳膊,小声道:“师父,您别生气,我知道那是什么食材——”

  厨师长冷哼一声,问他:“是什么?”

  “其他的我不知道,但那个红彤彤的叫‘辣椒’的东西,源自于一种观赏性的植物盆栽,”徒弟解释道:“之前我去元帅家做宴席的时候,曾在他家客厅的盆栽上看到过类似的果实。”

  厨师长惊讶道:“是植物果实?植物果实也能入菜?”

  植物果实大多无毒、即便有毒也只含有微量的毒性,按理说确实可以入菜,可非变异植物的价格昂贵到令人发指的地步,没人会奢侈到用这玩意儿做菜。

  徒弟继续道:“元帅说,那株盆栽是唯一一株结了果子的非变异植物,花了两亿星币才拍到手。”

  两亿星币!

  非变异植物不止售价昂贵,存活条件也很苛刻,温度稍微波幅几度都有可能当场死亡,何况遭到采摘叶片、果实的‘重创’!

  厨师长总算明白为什么迟冬说‘配菜比兽肉’贵了:一块顶极兽肉也就只卖几百万、几千万,可随便几颗植物果实都有可能身价破亿!

  徒弟小声道:“我怀疑其他‘配料’也都是各种非变异植物的叶片、果实——用这么昂贵的食材烹饪,做出来的食物味道肯定不差。”

  金钱的味道,能差到哪去?

  不愧是战神的伴侣,随随便便做一道菜都这么奢侈!

  厨师交流并没有刻意压低声音,迟冬听得一清二楚,并没有澄清的打算,等周韶将处理好的食材送到他手边,慢条斯理地卷起袖子大秀厨艺。

  迟冬一共做了四道菜,分别是水煮肉片、辣椒炒肉丝、煎鱼块和蘑菇炖鸡,这些都是周景烁偏好的菜肴,迟冬做过不少次,烹饪手法娴熟美观,就连当了几十年厨师的厨师长都叹为观止。

  不消片刻,食物的香气在偌大的后厨蔓延,没见识的帝国厨师们从没有闻到过这样独特诱人的鲜香气味,直勾勾地盯着那些被盛到碗盘里的食物,想吃之情溢于言表,眼睛都看直了,只是碍于之前放过的大话,加上对方是联盟人,拉不下脸来主动索要食物。

  可是......

  真的好香啊!

  如果这次错过了,很有可能一辈子都吃不到了!

  厨师长咬咬牙,上前一步:“多少钱?”

  迟冬:?

  迟冬从胸膛发出一点代表困惑的声音,头也不抬地将煎好的鱼排盛进碟子里。

  鱼排被锅铲拨弄,在尚留余温的锅里滋滋作响,油香四溢,厨师长咽了咽口水,重复道:“这份鱼排多少钱?我可以出钱买。”

  培养一名厨师需要耗费大量的财力物力,普通人家根本负担不起一个厨师学徒的学费——学费包括许多用于练手的星兽肉,因而绝大部分厨师都出身显赫,学成后的工资也不会低。厨师长当了这么多年厨子,积蓄也已经累积到一个可观的数字。

  迟冬伸手比划了一个‘五’:“这个数。”

  五百万星币。

  毕竟兽肉是帝国提供的,这道菜又只用了一点生粉、一小把蒜末葱花,他只想赚个食材钱。

  “五千万?”厨师长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没问题,付款码给我。”

  迟冬:......

  彳亍。

  你说五千万就五千万吧,冬冬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从不讨价还价。

  迟冬美滋滋收了钱,朝周韶扬了扬下巴,周韶将那叠热腾腾的煎鱼排递给厨师长。

  厨师长接过后迫不及待地切了一块放进嘴里,一瞬间,咸鲜的肉汁与油脂在嘴里绽开,蒜末与葱花很好地盖住了肉的腥臊,而往往煎制后口感发柴的兽肉,此时的口感竟然比生肉更柔嫩,越嚼越有味,令人欲罢不能。

  直到这时,厨师长才意识到迟冬对他手艺的批评并非刻意找茬,而是真真切切的嫌弃——这是当然的,所有品尝过迟冬手艺的人,都会被这震撼人心的美味折服。

  厨师长很想向迟冬请教一下烹饪手法,可一抬头,迟冬跟周韶已经不见了踪影,厨师长遗憾几秒,又低头品鉴兽肉。

  一口气吃了半块,可惜厨师长的体质只有B+,吃不完这么大一块,琢磨着收起来下一顿吃,一转头就见几个随行的徒弟眼巴巴地盯着他看。

  厨师长:......

  “分了吧,”厨师长心如刀割地递出餐盘:“好好品鉴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美味。”

  *

  迟冬并不知道那盘鱼排进了多少人的肚子,也无意关注后续,只知道后来几天开小灶的时候,那些眼高于顶的厨子们对他客气得不得了,有什么珍惜食材都给他留着,还会花大价钱买一两盘菜,短短四天的行程,迟冬赚得盆满钵满。

  四天后,帝国军舰驶入帝国境内,赶往前线的那批军官在边境下了军舰,乘坐另一艘军舰前往前线——人选是联盟内部商议的,周景烁不在内。剩下的军官与新兵们则乘坐这艘军舰前往帝国首都星。

  从边境到首都星一共航行三天半,第四天下午的时候,军舰飞抵那个椭圆形的星球,降落在帝国首都机场。

  帝国此时正处于冬末春初的季节,这个季节气温尚未完全回暖,不太适合旅游,入境的公民大多是来探亲、留学或者尝试在本地找工作的。迟冬他们是第一批踏足帝国首都星的联盟人,新兵们带着好奇和谨慎下了军舰,在  帝国军官的指引下从‘军人特殊通道’走,引来不少路人的指点围观。

  帝国公民们从联盟士兵们的军装着装上辨认出他们的身份,他们已经提前知晓了这群联盟军的来意,并没有表现出过于直白的抗拒反感,可到底是头一次这么近距离接触联盟兵,到底忍不住驻足围观、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迟冬混在人群中,头上规规整整的戴着军帽,大半张脸都被遮住了,不怎么起眼,但架不住围观的人太多,很快就有眼尖的人发现了他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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