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篇 现代篇(六)
“会不会是装的?”中年人果然老辣,心思缜密:“阵法外应该不会受到影响才对。”
年轻人问道:“可我看他不像装的,气息平缓,脑袋着地。”
中年人沉吟片刻,又道:“你踢他两脚试试,叫出声了就是装的,没叫出声就踹到他叫出声,让那群得寸进尺的山下人见识见识我们的心狠手辣!”
周景烁:......
年轻人竟然还同意了,吭哧吭哧跑到周景烁身旁,脚尖轻踢了踢周景烁的肩,动作很轻,周景烁却感到一股陌生的力道把他掀翻 。
周景烁放松四肢,任由身体顺着力道仰倒在地。
年轻人蹲在地上,仔细打量他片刻,忽然高喊一声:“师父,你快来看!”
周景烁:!
周景烁的心跳都漏了半拍,后背冒了层冷汗,强撑着镇定继续装死。
中年人的脚步逼近:“怎么了?”
“他好帅哦,”年轻人的手指戳在周景烁脸颊上,即便性格冷硬如周景烁,脸颊的肉也是软绵绵的,年轻人又说:“师父,我们把他留在山上吧,我想跟他结婚。”
中年人轻咳一声,憋笑道:“我不介意,你喜欢就好。”
年轻人欢天喜地地俯身,声音越来越近:“那我先亲一口,验验货——”
他的手按在周景烁的胸口,呼吸拂过周景烁的脖颈,又热,又痒,激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周景烁:............
周景烁睁开眼睛,猛的伸手扼住‘仙人’的咽喉,手掌下的皮肤温热、滑嫩,隐约能感受到脉搏在跳动。
——神仙也会有心跳吗?
“好粗鲁,”年轻人嘟囔着埋怨一声,攥着周景烁的手腕,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脖子上挪开:“逗你玩的,怎么还急眼了?真玩不起。”
周景烁缓过神来,仰视着这个听声音只有十五六岁的‘仙人’。
仙人不止声音听着稚嫩青涩,容貌也跟十几岁的少年没差——他的脸上蹭了许多灰蒙蒙的东西,却依旧遮不住柔软精致的五官,尤其是那双微微上挑的猫瞳,恐怕是周景烁这辈子见过最清澈的一双眼睛 。
天还很黑,林子里漆黑一片,而这个少年身上却闪烁着微弱的白光,他瓷白的皮肤与蓬松的短发在暗淡的光线下显得温顺乖巧,像是一只亲人的小动物。
另一个‘仙人’则看上去要普通许多,大约三四十岁的年纪,身材不算高大,容貌也并不出众,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看上去有点衰,一副很好欺负的老实人模样。
周景烁很快移开视线,皱眉道:“你们早知道我没晕?”
在部队里的时候,他的伪装技术是教科书级别的。
“首先,你并没有踏入阵法的范围,你知道什么是阵法吗?不知道?不知道就算了,懒得解释,你只要知道踏进这个阵法范围内的普通人会昏迷就行了。除非身体相当孱弱的人,才会在阵法外围几米内受到影响昏迷,至于你——”年轻人说:“你的身体很健康——或许用健壮来描述更合适,你觉得我相信你会因为那点微弱的影响昏迷?”
“何况伪装本领再强,也没办法遏止心跳,”年轻人的手掌轻按在周景烁的胸前,笑眯眯的说:“你的心跳声吵到我耳朵了。”
周景烁沉默几秒,推开他的手爬起来,掸了掸身上的灰,警惕地看着他们:“所以,你们真的是这座山上的‘仙人’?”
唯物主义的信仰受到了些许冲击。
“仙人?”年轻人愣了一下,发出一个略显惊讶的音节,紧接着笑出了声:“山下的人都这么称呼我们吗?”
中年人也露出一点笑意:“还没到那个阶段呢。”
周景烁难得露出些许困惑的神情:“...什么?那你们是什么?”
“唔...仙人预备役?”年轻人笑道:“小说里看到的词汇,你就这么理解吧。”
周景烁想起这两个家伙在录像里提到过的‘修真者’,在一些网络小说,修真者的最终目标就是得道成仙,看来这两个‘仙人预备役’就是世上为数不多、真实存在的修真者。
“你的问题问完了,现在轮到我们了,”年轻人盘腿坐下,显然并不打算珍惜身上加起来不超过20块钱的两件套,他问:“你叫什么?干什么工作的?为什么大半夜往山上跑?老实交代,不然真把你留下来当我媳妇!”
“我怎么不知道你喜欢男的?”中年人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什么时候的事?”
“我想想,”年轻人思忖片刻:“可能是你去年给我带回来的十斤耽美小说的的影响吧,我还是第一次看两个男人谈恋爱呢,写挺好,我也想试试。”
中年人:......
周景烁:......
中年人道:“你喜欢就行,我不会干扰你对道侣的抉择,但你要明白——”
“我明白,明白,”年轻人打断他,用一种背书一样枯燥无聊的语气回答:“一旦我选定了道侣,这辈子就只能忠于他一人,同理,道侣也必须只忠于我,除非道侣犯下原则性错误——出轨,背叛,不忠——我就能亲手处决他。”
中年人满意点头,瞥了一眼周景烁,听到没?
周景烁:......
他好像,并没有答应要成为那个小孩的‘道侣’。
你们修真者怎么还强抢民男呢?
周景烁决定跳过这个话题,回答道:“我叫周景烁。”
照顾到山上这两个可能没有接受过九年义务教育,他用树枝在地上写了下来。
“周...什么?”年轻人看着地上的字,露出一点迷茫的表情,又看向抚养自己长大、教导自己读书写字的师父,发出文盲的声音:“师父,你知道是哪两个字吗?”
已经把自己所学倾囊相授的中年人:......
文盲二号沉吟片刻,选择坦白:“你知道的,冬冬,在捡到你之前,我已经很多年没有下山了。”
他还记得的那些文字、常识,恐怕是建国之前、甚至更久远之前的‘老古董’了。
周景烁:......
周景烁也没再继续解释,转而问他们:“你们叫什么?”
“我师父叫迟秋,秋天的秋,”年轻人道:“我叫迟冬,你可以叫我冬冬。”
周景烁好奇道:“所以你们既是师徒,也是父子?”
“你从哪里得出来的结论?”迟冬奇怪道:“我们长得很像吗?”
迟冬解释道:“我是被丢在山脚下的弃婴,是师父捡到了我,给我起名字,把我养大,还教我修炼。”
迟秋纠正他:“并不是所有被我捡到的小孩、我都会教他修炼,我教你修炼,是因为你根骨很好、是百年难遇的天才,没有修炼潜质的人强行修炼,会因为控制不住灵力爆体而亡。”
迟冬捕捉到了关键词:“我不是你第一个收养的小孩?”
“当然不是,”迟秋奇怪道:“我活了这么...这么多年,你不是第一个被抛弃的婴儿,算上你,我总共捡到过三个。前两个没有修炼的潜质,已经死了好几百年了。”
他一开始捡小孩,只是为了攒功德。但亲自把小孩养大了,多多少少都会培养出感情,亲手埋葬自己养大的孩子的感觉并不好,在送走第二个自然老死的孩子后,迟秋就下定决心、再也不捡小孩养了。再送走几个小孩,搞不好把他心魔都折腾出来了。
这么多年,他也陆陆续续遇到几个被丢弃的婴儿,都被他送到心善、富裕的人家去了。
“你是例外,你根骨好,能修炼,而且天赋比我高,”迟秋揉了揉迟冬的脑袋:“我就想着,你肯定能一直陪我走下去,就把你带回了山上 。”
迟冬轻哼一声,在猜测到迟秋真实年龄后,他就对这家伙嘴里的‘我才41’、‘你是我捡到的唯一一个小孩’嗤之以鼻了。
周景烁看完了戏,继续道:“我以前的工作是当兵,现在退伍了,管理家里的企业。”
被时代淘汰的迟秋只能理解‘当兵’,不太明白什么是‘企业’。
“就是大老板,”迟冬言简意赅地解释:“很赚钱的资本家。”
迟秋似懂非懂的点点头,看向周景烁:“所以你很有钱?”
周景烁也不谦虚,作为地球首富,他没有谦虚的必要,点点头:“我很有钱。”
“打个比方?”贫穷的师徒俩对‘很有钱’没什么概念:“你舍得每天都住在几百块钱一晚的旅馆里吗?”
周景烁:......
“舍得,”周景烁斟酌道:“我就算每天都住在十万一晚的旅馆,也丝毫不觉得心疼。”
十万!
师徒俩脑袋凑在一起,嘀嘀咕咕,抬头看一眼周景烁,又低下头絮絮叨叨扳手指
“师父,你知道十万是什么概念吗?”迟冬小声比比:“十万块钱足够我们在镇上的百家菜馆吃几年,而且每顿都能喝可乐!”
迟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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