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单身公寓

听到这番抱怨，白泽一时语塞，然现实确是如此，上万年来，成正果者屈指可数，除开已经位列神族的龙，连天狐族这种半神体质的妖怪，也需要潜心修炼，经历数千年的脱壳和度劫，可能够真正成神的也寥寥数及，更别说像饕餮、睚眦这样上古时代的妖兽，本来是最可能成神的一批，可是都没有，浑浑噩噩的在此世间徘徊。

            至于为什么没有成神，这段记忆缺失了。白泽想到此处，脑中隐隐发疼，便没有再和白合说话了，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半躺着。屋里另外两人忙着收拾，倒也没有察觉出白泽的异样。

            许是收拾东西太过无聊了，高天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白合聊了起来，通过白合得知，白合的父母是建国之后第一批获得许可证的妖怪，可以跟普通人一样读书、生活，她父母甚至还去插过队，不过他们没有掌握变化外貌的能力，所以经常需要换城市。“一般都会选择小城市，向当地管理局报备一下，就会批下来新的身份。”白合还调侃道，自己以前还只是小白鱼，父母搬家时，如果车晃得厉害，自己还从浴缸里蹦出来过。

            “那时候还以为自己快没了，还好妈妈发现我了。”白合闻了闻熏香的味道，可惜她对味道不是很敏感，只是听说这个能够让房间气味好闻些，丝毫没注意，打开熏香的时候高天和白泽脸色都变了。高天趁她不注意，将熏香拿去了厕所。“为什么要选择小城市呢？”白泽则推开窗户，让房间里通通气。

            “因为小城市没有那么严格，身份管理也好，工作也好。”白合说着又拿出了一瓶熏香，被白泽直接拿走，说：“开一瓶就行了，多了招虫。”听到这话，刚从厕所出来的高天冒出了冷汗，这是小栖骗小白的话，说是狗粮放在家里会招虫，让小白赶紧吃掉。没想到白泽居然在这里活学活用了。

            “因为家里开销小，所以每次换地方还挺方便的。”白合说道：“也不早了，你们要不要就在这里吃饭？”说着就要去厨房，可是高天看她这副样子，实在不敢让对方做吃的，便说家里还有人，所以就不留下了。

            因为这里是单身公寓，是不准多住人的，所以高天也不留宿，但是约定好每天白合下班的时候，高天会来对她做三小时的观测。

            “开销不大？看不出来。”出了白合家，白泽还是有些疑惑，在高天家里待了这么久，他并没有觉得高天家里开销小，反而需要高天不断兼职填补家用。“我们家开销大是因为小栖工资不高，加上只有她一人工作。”高天解释道，小栖没有工作许可证，只能在妖市工作，工资自然不能跟普通工薪家庭比，所以高天才急着想要当中级除妖师的。

            而且，生活在人类社会的妖怪也分两种，一种是不需要食人间烟火的，他们有特殊的口粮，或者以日月精气为食，像小栖的主食其实是营养液，白泽也只当饭菜是零食，所以家庭开销主要是水电之类非常日常的，白合的父母应该和两人的情况相同，不需要背负柴米油盐，所以攒钱比较容易。

            另一种则是烟火气重的，这种妖怪已经完全融入人类社会，除了力气和体格比普通人类好一点外，已经与人类无异，这类妖怪再度修行也会比较困难，很大一部分妖力在生活中已经流失，像小白这类的。

            “那他们……”图什么呢？这句话白泽没有问出来，高天却已经会意，说道：“可能，大概……是有趣？”其实高天也不是很能理解，有妖力还有几乎无尽的寿命，还拥有成神的机会，很难想象居然会放弃这样的机会。生为人类的高天很羡慕永生，或者说每个人都害怕死亡，希望生命能够无穷无尽。

            “你的想法真的，很幼稚。”白泽翻了个白眼，他通过读心窥探到了高天的想法，但他并没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高天白天会继续自己的兼职，晚上会去白合的家里进行观测，这段时间白泽也会跟着过去，似乎对这个希望变成人类的妖怪非常好奇。高天倒也没有阻拦白泽，觉得白泽坚持不了几天，很快就会受不了这样枯燥的观测日常，而选择在家里玩手机，但这次高天失算了，对于白泽来说，只是换了个地方玩手机而已。

            这天，也是照例进行观测询问，大体问题还是围绕着白合对人际关系的处理，这是最关键的，除妖师需要通过有限的信息判断出，这个妖怪会不会对人类造成威胁，其实最好的方法还是入住公寓，近距离进行观测。通过这几天的相处，高天了解到这间公寓并不是白合父母的房产，而是她租住的地方。

            “因为爸妈都在别的城市，我是考试过来上大学的。”白合笑着，但从这几天相处下来，高天又觉得对方不是那种适合独居的人，很快白合的话解答了高天的疑惑。白合说道：“因为大学期间我不住校的，放学后我就可以回家，只是觉得自己该到独立的时候了，所以才决定就在本市找工作，租房子，靠自己生活看看。”

            原来是这样。高天摸了摸鼻子，有妖力真好，想回家不过挥挥手就可以办到了，不像自己上大学那会儿，逢年过节还要抢火车票，高天清晰地记得，自己有一年中秋节没有抢到回家的车票，老爸还不准小栖来接自己，那时候整个寝室的人都回去了，只剩下自己孤孤单单地待着，挺难过的。

            “我还以为独自生活会很困难，但是公司里的人都特别好。”白合说着，提起了自己这一次找工作的经历，初入社会都会有些生涩。白合从事的是档案管理之类的工作，本来很枯燥的，但是在第一天就有同事来主动带自己吃饭，还会跟自己聊家常，这间公寓都是部门经理帮自己搞定的。

            说到这里，高天警觉，部门经理？高天看着白合，白合虽然外表不是特别的出众，不似小栖那样的妖艳美人，但有着自己的清纯甜美，一个部门经理莫名地热心，莫不是有非分之想？“那是男的女的？”高天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白合没有想这么多，很爽快地回答道：“男的，你们刚来的那天，经理本来还要带我去买东西的，但我觉得不太好，有点太麻烦了，就自己去了。”

            “他是个，什么样的人？”高天继续问道，白合回答道：“看着挺精明老成的，戴着眼镜，像是我的大学论文导师，我感觉特别亲切。还挺关心下属的，同事们都受过他的照顾，之前也有跟我一样的实习生，经理都是主动去找他们，给他们推荐合适的公寓。”说到这里，白泽都觉得有些不对劲了，坐起身盯着白合，而叙述者白合并没有觉得不妥，还在庆幸自己遇见了一个好上司。

            “你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吗？比如说，这个经理也热心过头了之类的。”高天善意的提醒道。白合一脸疑惑，问：“有什么不对劲吗？”这倒是让高天有些汗颜，能够让自己孩子独自在外居住，好歹教她一些社会险恶啊！原本还在佩服白合父母的高天，忍不住抱怨道。

            但作为白合的观测员，还是有必要做一点善意的提醒，不过当白合听到这些时，表示十分的不解。“可是我又不是普通的女孩子，我是个妖怪啊！”白合表示已经应该不会有事的。可是对方又不知道你是妖怪！高天强忍住没用看傻子的表情看白合，根据隐藏条例，妖怪是不能主动向人类坦白自己身份的，在那个部门经理的眼里，白合不就是个刚毕业的女大学生吗？

            况且谁说妖怪就一定安全了，回想起地下牢房发生的事情，高天有些生理不适，并没有继续进行这个话题，只是说白合可以跟自己父母说一下这件事情，可以问一问长辈们的经验。当然，并不是所有人类都能够提取妖怪的妖力，更多是比较信一些神秘力量的人类，会在家里圈养妖怪招财，这个倒有真实案例，高天曾经协助处理过这类事件。

            等到高天离开后，白合半信半疑地给自己父母打去了电话，宣布独立之后，自己也很久没见父母了。电话里，白合的父母和高天一样，产生了同样的不安感，表示要不要他们过去陪白合，或者让白合照旧，上完班回家住好了。

            “应该没有那么严重吧。”白合挠了挠头，刚刚宣布独立不久就住回家，白合觉得自己的脸面有些挂不住。白合父母也不愿意干涉女儿太多，于是说，既然高天能够告诉白合这些，人应该还不错，身边又有强大的妖怪，肯定也是个有能力的，如果有什么事情，不妨尝试找他。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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