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农家小院
临走前，高天抱着侥幸心理又问了双子的事情，希望杜月这里能有消息，虽然妖界不常有双子出现，但历经千万年，不常见也变成了常见。“那类妖怪现在都有双子，而且你说外貌也没用，双子修行古怪，姐妹兄弟两人妖力互通，外貌也会时常变幻。”杜月拍了拍高天的脑门，示意自己剪好了。
其实杜月并没有下刀，不过剪了几根头发丝罢了。“理发的钱从小栖工资里扣，你可以走了。”说完，杜月就坐到大鱼缸边上，翻看今天早上的报纸，也是奇怪，这样消息灵通的妖怪理应是适应现代科技的，但杜月不同，一副老古董模样，什么手机电脑统统不会用，日常便是喝茶看报。连小栖都抱怨过，高老爹那个老古董老爸都没有这么古板的。
今天高天的运气不错，刚出妖市就接到同事全月的电话，听说高天要去中远县，她正好要去那边机场练车，可以捎带高天一程。一听到有免费的车可以蹭，高天别提多积极了，赶紧回家收拾行李，白泽自然会跟着去的，他最近特别好奇居住在人类社会的妖怪到底是什么想法，听说委托人又是这样的妖怪，愿意跟去。
就是原本两人行，要多带一个“累赘”。起因是小栖要跟杜月出门，听说有个大客户指定要杜月上门替自己理发，小栖不放心让小白一个人在家里。高天先是惊叹，居然有人舍得花大价钱让杜月上门理发，要么是钱多没处使，要么是头秃人士，而后感叹，确实不能让小白一个人在家里，那次跟团旅游，留小白一个人在家，结果他修行不做光捣乱了。
于是，等到全月跟驾校师傅一起来时，对于高天出门还要带宠物双双表示惊讶。全月看了一眼小白，都说她有一双阴阳眼，能看见妖怪的妖力，她先是对强大的白泽表示欣赏，本以为小白也是只潜藏的大妖，不想一丝妖力都看不出来，整张脸忍不住垮了下来，看着高天的眼神充满了不能理解。
还有外人在，高天也不便解释，只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这次要去胡灵姐家住几天？”全月坐在副驾驶，侧着身子问道，驾驶座上的教练对她一上车就聊天的习惯很是不满，咳嗽几声让全月把注意力放在路况上。“大概要一段时间。”高天记得胡灵和全月家的大人很熟悉，胡灵的画基本上都是托她们家卖出去的。
“别住太久，等我科二科三过了，可不能顺路接你了。”全月说完最后一句话，便将注意力集中在教练的操作上。一路上教练非常地用心，能够面对路况进行实地教学，就是开得有点慢，遇见没有车的路段还会跟全月换位置，原本只要半个小时的车程，足足开了一个小时，等到妖狐夫妻家门口时，小白都有些晕车了。
“这一车劣质皮的气味，加上这个慢慢游的车速。”小白被高天放下之后，直接瘫倒在地，也不顾地上有多脏，自己的毛又会有多脏。高天拖着行李箱，只能让白泽拎起小白，还要再走一段小路才能达到目的地。
这对妖狐夫妻才搬来不久，因为丈夫胡君调职，为了方便，两人就买下了县里一户空置的农家小院。院子还算僻静，周围几片田地种着才冒芽的绿色蔬菜，整个院子被红砖围着，院门是非常浮夸的不锈钢门，门上有对白狮子。胡灵早在院门口等着高天三人，因是狐妖长相自不必说，绝顶的漂亮，身上披着件针织毯子，看着弱不禁风的。
“您好。”因为提前知道彼此的身份，倒也不必多做介绍。胡灵点了点头，推开门，领着三人进了院子。
前院里有棵参天大树，挡在大门与房屋之间，形成天然遮挡。至于其他建设，都非常淳朴，养家禽的地方还没来得及拆，但已经没有气味了，想是许久没有养这些了。“我们才住进来不久，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胡灵注意到高天和白泽的目光，羞涩一笑，注意力倒是在小白身上，问：“这是新生的小妖怪吗？难得见到这么小的。”
“我也有一百来岁了！”小白紧紧跟在胡灵脚边，尾巴都要摇断了。“这院子好熟悉，总感觉我好像来过，气味也不错。”说着还猛吸了几口气，惹得胡灵一阵发笑。“环境确实好，多亏这棵灵树。”胡灵点了点头，指着前院的大树说道：“也正是因为这棵树，我们才决定买下这儿的。”
“冒昧问一下，这院子前房主是什么人？”高天顺着胡灵所指，忍不住多看了几眼，这棵树何止有灵，应该早已经妖化了吧，若是双子为妖，说不定可以从这棵树下手。胡灵轻而易举地知道了高天所想，说：“是对老夫妻，本地人，因为儿子女儿在大城市生活，就将老人接去他们那边了，这院子也一直空置着，后来二老死后，这里便被挂出来出售了。”
说着，胡灵将三人带去了一楼靠后的房间里，房里有两张木头床，看起来有些年头了。“家里没有多余的床铺了，棉絮在顶楼晒着，等太阳下山再收下来铺床吧。”胡灵笑着说，屋内还有衣柜和木桌，高天便将行李先放在木床上，打算等铺床的时候一起整理。
“等会，方便我们在屋子里检查一下吗？”高天试探性地问道。一旁的白泽只关心屋子里的插头在哪里，小白却一直围着胡灵转。“可以的，你们办事的方法我们知道的。”胡灵拉了拉身上的针织毯子，说：“不过我还有画没画完，得先回工作室里，一会儿可以的话，小点声。”
这是自然的。高天赶紧点头，然后胡灵便点点头，转身上楼了。房屋隔音不好，虽然胡灵走路没声儿，但楼下三人能够清楚地知道哪间房门开关过。
“怎么查？”白泽低着头，优先给手机充上电，趁充电的空闲时间才会帮高天。高天想先查的必然是院子里的大树，正拿出镇妖盘，要往院子里去，却被白泽叫住，说道：“那个没问题。”高天下意识地问为什么，白泽解释道：“树大招风，那棵树成妖不假，但是如果是因为他害得家宅不宁，哪里能长这么大。”
说的倒是有点道理，确实如此，如果是那棵树的问题，早就被除妖师们关注到了，同样的胡君胡灵两人也该知道其中内情，从而避开这个小院的，况且两人本就是千年狐妖，识别妖怪的能力未必会比高天差，况且老张也说过，应该不是院中之物引起的，都怪自己刚刚坐车晕乎了，忘记这茬。
按道理应该先问有所察觉的胡灵，但现在人家还要作画，不好再打扰了。“那还是按规矩，全屋看一遍？”高天拿出镇妖盘，看向白泽。对方回以冷笑，说道：“你才是除妖师不是吗。”这个高天自然知道，院子里的勘察工作就交给自己，但外头就要白泽代劳了，白泽自然明白高天的意图，点点头，没再多话，直接出了门。
而在院内的高天，拎着小白，拿着镇妖盘，在院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前院的大树果然有反应，但镇妖盘并没有震动，应该是无害的妖怪，或者妖怪并不在树里面，这样的大树所孕育出的妖怪应该可以做到来去自如，再过个几年，应该就不必依赖本体，可自成一派，独自修行了。
不过一楼靠近楼梯的一间房上了锁，高天在门口站了许久，看着手中的镇妖盘快把自己震麻了，又看看眼前上着大锁的房间门，有些犹豫。按道理，仅仅是按道理，高天是可以进去查看的。但是门既然上了锁，应该是放着主人家不愿意被看见的东西，贸然进入实在不太好。
“里面是废弃的画作。”胡灵突然出现在高天身后，吓了高天一跳，手里的镇妖盘险些掉落。胡灵笑着，目光停留在高天手里的物件上，问：“这便是镇妖盘吧，早有耳闻。”一边说，一边拿出钥匙打开锁头。
“那个……其实我不需要看的。”高天连忙拒绝，但房门已经打开，目光还是忍不住跟着往里面看去。房间内确实放着不少蒙着白布的画板模样的东西，正中间放着一个画架，画板上是一对没有脸的双子，穿着民国时期的女生校服，一个齐刘海一个斜刘海，都是短头发，这对双子手牵着手，面对着门口。
眼前突然出现这么一幅画，让不知情的人，心脏都漏跳几拍。“这就是我们在梦里见过的双子，是对姐妹。”胡灵虽然开了门，但没有进去，高天因为害怕也不敢进去，道：“只是梦中她们的长相都是清晰的，可是要画时却画不出五官。”
“您和您丈夫一起梦到的吗？”高天问道，胡灵点点头，说道：“算是一起吧，其实是我先梦到的，中途我醒来了一次，胡君被我吵醒，等再睡着时，我们两个都同时梦到了那对双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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