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九章 思抉择

此时的原清淑似乎在用眼睛询问白泽，还要在这里站多久，白泽扭过头，闭上眼睛，不再看原清淑，自讨没趣的原清淑笑着，用腋下夹着金莲台，将额前湿了的碎发往后捋，轻声道别，纵身一跃，离开了此地。

也离开了楚家。白泽也无心管原清淑为何能够突飞猛进了，缓缓转过头，用余光看向窗户里面，楚老太太看来命不久矣，虚弱地靠在床边，无力起来，楚岳已经不见踪影，但是能根据声音判断，对方还在房间里。于是白泽踩着屋檐，从楚笙的房间进入主楼，用妖力烘干自己身上的水滴。

出门，走进楚林林的房间，遇上了高天。记忆戛然而止，高天也从黑暗中解脱出来，找回了自己的身体。“刚刚是？”高天的嗓子居然哑了，看着站在楼梯口的白泽，在白泽的记忆里看见了楚言玉、楚岳和楚老太太，那么那个黑影只可能是原清明和去而复返的楚可可了，可是当白泽进入房间后，高天便听不见房间里所有人的对话了。

“楚笙，楚林林两个，都是楚岳动的手。”白泽扭过半身，看向那扇紧闭的房门，看高天，说道：“要不要告诉其他人，看你自己了。”说完，白泽继续往下走，高天赶紧站起来，跟上白泽的步伐，他想知道的不是这个，楚岳动手他是能够猜到的，楚家的人本来就不多，那个窟窿还是楚可可打开的，能够动手的也只有楚岳了。

“真想知道？”白泽又问了一遍，高天赶紧捂住自己的额头，害怕白泽又弹自己一下。“无聊。”白泽白了高天一眼，将楚姨太通过换身体获得永生的事说了出来，高天惊得一时半会儿没有回过神，直到白泽往下走了一层楼，才扶着扶手跟上，继续问到那个黑影是谁，只有这个问题，白泽没有回答。

两人达到地下室，找到了昏倒在地上的楚言玉。白泽还真是，就让楚言玉面朝地面躺着，地下室太过昏暗，高天只能先去摸被拆下来的零件，用嘴咬着手电筒，照着发电机，高天还在思考到底要从哪里下手，对方到底是从哪里将这个零件拆下来的时候，白泽扶头叹了口气，抬手拉起电闸。

“这里又没停电。”白泽看着还叼着手电筒的高天，高天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放下手里的零件，动身将楚言玉摇醒。现在的高天，还没有决定好到底要不要告诉楚言玉，于是只跟对方说，高天见他半天没上去，所以下来找，发现楚言玉自己睡在这里了。“这几天你太累了。”高天如此说道，白泽还重复了一遍。

楚言玉揉着自己的脖子，点了点头，接受了这个事实，转而问自己母亲怎么样了。“挺好的，就在房间里，外头雷雨小了点，你找家里的妖仆来吧，你回去休息吧。”高天继续说道，似乎是白泽在用法力，高天说什么楚言玉都只会点头。

待楚言玉慢慢往楼上去，高天和白泽也离开主楼，回到了自己的房间。“所以……”高天躺着床上，憋了半天，不知道该说什么，翻来覆去，发现白泽居然已经睡着了，高天试着叫了几声，看对方是真睡着了，只能作罢，躺在床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才睡过去。

而高天不知道的是，解除胸口的护心镜后，白泽就用妖力去追寻原清淑的踪迹了。此时的原清淑，已经离开了楚家的范围，甚至一步千里，白泽险些丢失了她的踪迹，好在趁对方没注意，在其身上种下了妖力线索，她若是一心想逃，留意不到这个东西的。

静寂的悬崖边上，一块只能在电影里见到的陡峭石头突出，上面站了一个非常熟悉的人，正是负屃，他依旧带着古怪的黑色青铜面具，穿着一身墨色的衣服，领子敞开，一道新伤从他锁骨处张牙舞爪地露出来。负屃也注意到了白泽，抬眼看向白泽意识所在的地方，淡淡一笑，却没有理他。

原清淑千辛万苦才爬上来，负屃见她来了，移开视线，转身看着她。“东西。”原清淑将手里的血观音丢给了负屃，也不知道原清淑是否知道他的身份，一副气喘吁吁的样子，说道：“希望阁下，记得您的诺言。”负屃垂头含笑，说道：“这是自然。”声音柔和，不辨男女，一手拿着血观音，另一只手抬起，骨扇轻轻一挥，从原清淑体内取出了什么东西。

那是一颗非常不一样的发着荧光的珠子，只见那颗珠子从原清淑天灵盖处被取出，宛如羽毛般落在她手里。“实际上，你也知道。”负屃说话总是一顿一顿的，让人摸不着他的想法，不知道他的重心在哪一句上。“即便是取出来，也只能将你弟弟，安置在你原来的身体里，图个心安？”负屃笑着。

原来这两人私下交易，原清淑取出血观音，负屃保住原清明的灵魂。可是正如负屃所说，即便是取出来，原清明也只能被安置在原清淑那副沉睡的肉身之中，若是想要破解离魂术，非一朝一夕能够办成的。看原清淑如今的动向，她也不会安心去解开什么离魂术，而是会按照自己的计划，慢慢将自己的家族做大。

被戳穿的原清淑用笑容掩盖尴尬，反问道：“不知道阁下打算怎么处置这东西？”负屃看了眼手上的血观音，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当着对方的面，抬手将其砸碎。“如此安排，可还满意？”负屃摇了摇手中的骨扇，看着一地的碎瓷片，抬脚踩了上去。

没想到自己费心筹码取出来的东西，居然被砸了个粉碎，原清淑有些出神，半晌才看向负屃，双手抱拳，说道：“佩服，多少人想要的东西，阁下就这么摔了？”负屃转过身，背对着原清淑，说道：“本来就非俗物，留在俗世又能做什么，你可以滚了。”

虽然有些不甘心，但原清淑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在对方眼里不过是碟子小菜，收拾自己易如反掌，将手里的金莲台放下后，就此离开了。白泽看着原清淑消失的方向，怅然若失，若是自己拿到血观音，是否可以用观音像换螭吻了呢？

“各人皆有命，你不必过分担心的。”仿佛是知道白泽的想法一般，负屃捡起地上的金莲台，继续看向白泽。“你也该回去了。”就在白泽刚想开口问，其中关键是不是这个金莲台之时，负屃一抬手，将白泽推了回去。

次日白泽醒来，外头已经日晒三杆了，高天午饭都吃过了，正在房间里收拾东西。“要走了？”白泽看着高天，对方回答道：“嗯，不是你说的吗？东西已经被毁了，我们留下来没有什么意义。”白泽惊讶于，自己居然还说过这样的话，担心是睚眦偷偷溜了出来，忙去探查，好在对方还被锁着。

“那个叫青青的妖怪呢？”白泽问道，谁想到自己居然戳到了高天的痛处，高天一脸委屈地说道：“前几天昆叔就打电话来了，说是楚家老太太托关系解决了这件事情，至少在管理局，这件事被抹平了。”白泽忍不住笑出了声。

两人离开的时候，楚老太太和楚岳都没有出现，高天到底还是告诉了楚言玉，对楚笙和楚林林出手的是楚岳，但现在知道太晚了，楚岳已经是楚家的代理当家人，若是将楚岳送给委员会，楚老太太以及楚可可都会出力保住她，正如楚老太太所说，这件事情就如此抹平是最好的。

当然，楚言玉也有自己的打算，待楚笙的丧事办完，他就会带着楚林林去住处，去医院做手术，日后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回来了，这也算是个好消息吧，至少不用再面对这么乱糟的事情了。临走前，高天还忧心忡忡的看向楚老太太的房间，听楚言玉说，楚老太太现在的情况非常不乐观，今天以及把呼吸机给搬上去了。

“没了血观音，她缺少移魂的媒介。”白泽如是说道，看了眼高天，钻进了楚家的汽车里。高天还是忍不住多看了几眼，也就顺着后座钻了进去，然后便被白泽踹出去，只能跟司机大哥挤前排了。

回去后免不得一番数落，高天都能预想到了，小栖那边会抱怨自己现在出外勤都不带上自己了，昆叔则会指责高天，明明事儿已经被抹平了，老老实实回来就好，非要胡乱掺和。高天揉了揉发酸的眼皮，双手环胸，靠着车窗，沉沉地睡了过去。

至于回去之后会如何，等回去再说吧，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而白泽，则看着窗外出神，他在思考，解开睚眦的事情，到底是去找天狐还是金仙呢？自己手里正好有天狐想要得到的消息，去找天狐顺便还能解开自己身上的封印，可是他总觉得，金仙那句话另有深意，自己莫非早就见过那个法器了？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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