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 罗刹鸟

看得出来，舟舟很舍不得卿悦，但现在的情况，卿悦要么屈服老族长，被活生生挖出妖丹，与一个自己不再喜欢甚至是厌恶的人放在一个盒子里，等待着新生命被孕育出来，要么就只能跟着饕餮离开。而舟舟，是被分给卿悦的“女儿”，卿悦这般离开，都不知道能不能带上她。

如果可以的话，舟舟自然是希望卿悦可以留下，安安稳稳地过日子。听到有方法能够让卿悦留下来，自然愿意去执行的，只是这个事情需要去问问一些大姐姐，那些人比舟舟知道的多。“那我去问问，晚点来告诉你们。”舟舟一副要熬夜奋斗这件事情的样子，小栖随便鼓励了对方几句，就让其离开了。

“你要出去吗？”小栖突然转向白泽，看着他，似乎料到白泽要出去。白泽静静看着小栖，迟疑片刻，点了点头，起身整理着衣服，并没有从正门出去，而是翻窗走进庭院。高天正打算叫住白泽，想问他到底要去哪里，却被小栖打断。“别管他，先睡觉，等会儿舟舟回来，可睡不着的。”小栖打了个哈欠，缩进了被子里。

白泽的异常连小白都察觉了，高天和小白无奈对视一眼，他们俩谁都不想跟出去看看，小栖说得也没错，等舟舟回来，他们就没有睡觉的机会了。权衡再三，高天和小白还是决定把握当下，赶紧睡觉。

独自离开的白泽，顺着气味回到了卿悦的房间门口，只是这里守着的变成了青雀。青雀看见白泽出现，张了张嘴，终究没有把话说出口。白泽看了眼门内，里面只有一股妖力波动，这么弱小，应该是卿悦。“饕餮呢？”白泽用嘴型问道，青雀并不是很想回答，左右看了看，脸冲着自己右边，暗示饕餮在那边。

顺着青雀的指引，白泽找到了在庭院里站成一根灯柱的饕餮，还是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面对白泽的靠近，他依然选择背对着。“别说，你喜欢里面那个小东西。”白泽轻咳一声，学着睚眦的语气，饕餮听后愣了愣，转头看见白泽，从眼神看出眼前站着的这个并非自己的旧友，笑道：“别东施效颦了。”

白泽尴尬地咳了一声，回到自己的语调，又问了刚刚的问题。“如果是真的呢？”饕餮并没有正面回答，但从他轻挑的语气不难猜出，多半是假的。“为什么呢？”白泽多少是有点睚眦的记忆，知道饕餮是个什么性格的妖怪，所以他问的是为什么要这么护着卿悦，饕餮显然听懂了。

只是饕餮并没有正面回答，反而顾左右而言他，问道：“你还记得，哦，忘记了，那会儿你还躲着，应该是不知道的。”饕餮这才转过身，缓缓逼近白泽，他的气势有些强硬过头，连白泽都有些招架不住。“在青雀之前，我还有一只罗刹鸟，名字叫云鹿，你知道她去哪里了吗？”说着，饕餮往卿悦房间看了一眼，暗示得已经非常明显了。

根据白泽之前的了解，确实说明现在这个卿悦有点奇怪，可是完全没有联想到对方也是新生过的妖怪。“以她的妖力？”这个白泽倒是实打实的试探过，若是新生成立，那现在的卿悦也弱得过分了，白泽甚至不明白她是怎么通过天劫的。

“你在开什么玩笑，当然不是她。”饕餮故弄玄虚地没有明说操盘手是谁，只是大致说明，几百年前，这个叫做卿悦的小孩子因为某些事儿，险些魂飞魄散，千方百计只保下半颗妖丹，于是两族中比较有分量的那个人，来向饕餮求半颗妖丹。

那个时候，饕餮的罗刹鸟失联，只留下被饕餮扣在手里的半颗妖丹，饕餮也想知道罗刹鸟的去向，顺便填补自己的空缺，于是和那人达成协议，将半颗妖丹给了对方，其中两人之间的约定非常繁多，其中便包括一条，饕餮想见到卿悦的时候，必须能够见到。想来是因为频繁的接触，加上景的绝情，才让卿悦喜欢上饕餮的。

至于饕餮阻止老族长让卿悦殉葬，还要多谢白泽的告知，让青雀及时通知到位，毕竟近百年来，饕餮逐渐被那人排挤在外，两族聚集地也被施加了隐藏结界，饕餮也是很久没有见过卿悦了，即便是卿悦渡劫受伤那个时候，饕餮也是没有过来的，因为邀请函已经不会发到他的手里了，看来那个人本就打算不让饕餮再接触卿悦。

“你还真是帮了我一个大忙。”饕餮有些放肆的笑道，这个宅子里并没有能够阻止饕餮的力量，正好他还可以借口不希望卿悦殉葬，将其给带走。“我会报答你的。”饕餮双手环胸，火红的发丝顺服地贴在两侧。

“不必了。”白泽翻了个白眼，上次正常约定饕餮都还想要毁约，若非睚眦出面，白泽和饕餮见面非得打起来不可。“话说，我那个难以相处的兄弟呢？”饕餮上下打量着白泽，并没有从他身上找到睚眦的影子。

提到睚眦，白泽倒还有些羞愧，是他没去找天狐或者上仙金仙，导致睚眦现在还被锁着，偶尔会给白泽捣乱，但是现在这个相处情况他非常满足，不会突然被另一个人占据身体，意识被关起来。说到底，白泽是不信任睚眦的，就怕对方跟其兄弟饕餮一样，是个言而无信喜欢钻空子的。

“睡了，上次见了上仙金仙，就睡到现在。”白泽丝毫不脸红地撒了个慌，看对方还有些怀疑，赶紧找另一个话题想要岔过去。“上次中方山上的两个渡海客，是在……”想要转移话题，自然要找一个对方不想谈及的事情，例如酒吞童子和茨木童子的去向，果然饕餮放弃追问睚眦去向的机会，有些慌张地说道：“又是金仙搞的鬼？她不会是看上睚眦了吧，总是喜欢做这些来引起他的注意力。”

这个话题还真是离谱，白泽没绷住，笑了出来。这个时候，青雀带着平复下来的卿悦走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相对平和的相处气氛，饕餮继续背过身，白泽也收敛嘴角的笑容，看向卿悦。只见这个少女脸上的委屈已经一扫而尽，即便眼眶还是绯红的。

“大人。”卿悦的声音软软糯糯，丝毫看不出来，她之前还要和老族长殊死一搏。饕餮扭过上半身，侧身站立，无视了挡在前面的白泽，对着卿悦招了招手。卿悦红着脸，半遮半掩的走了过来，停在饕餮面前。饕餮则抬起手，白泽还以为饕餮这个手势，是要将卿悦的心脏给挖出来。

结果，饕餮只是抬手，摸了摸卿悦的头罢了。可原本看着乖乖的卿悦突然神情一变，往日的柔顺和娇羞都不见了，脸上只剩下冷血。“主子。”卿悦的声音也变了，从原来软糯的小家碧玉感变得机械呆板。白泽眼看卿悦慢慢跪在饕餮身边，轻声唤眼前的大妖为主子，一旁的青雀显然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看见卿悦莫名其妙臣服，警惕地靠近。

“无妨的。”饕餮笑着，用食指勾起了卿悦的脸蛋，说道：“回去歇着吧，明日事完，我们就回去。”说完，撤开手，身影消失在夜色之中，至于跪着的卿悦，在饕餮消失后，才缓缓起身，垂着头走回自己房间。

负责守护的青雀却没有跟着回去，她能够感受到，身为蜒蚰精的卿悦体内，散发出了罗刹鸟才有的气息，那种浓郁的死亡气息。青雀抿着嘴，看着白泽，眼神里似乎有些求救的意味，可是她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老老实实站回了卿悦的房门口。白泽离开的时候，路过卿悦房门前，发现青雀已经坐定一般，盘腿坐在门口，除非有人想要进去，不然没有任何反应。

回到房间，高天和小白已经睡死了，反而是劝他们早睡的小栖，还睁着双眼，等着白泽回来。“你什么时候跟饕餮交好了？”小栖第一个问题，就让白泽无法回答，总不能说自己体内活着龙子睚眦，因为他们交好，自己才和饕餮有了联系吧。

“之前高天被夺魂，还记得吗？”白泽转了转眼珠子，想到了一个全新的谎言。这件事情小栖自然是记得了，两人还在大楼里面苦战过一条小孽龙。白泽便说，那只夺走高天魂魄的青雀现在在饕餮手下修行，因为这个小妖怪，他和饕餮勉强能够说几句话，但并不是很熟。不过，因为这个并不是很熟的谎言，白泽无法告诉小栖，卿悦身上的奇妙之处。

只能说，方才去看卿悦，发现房门口有饕餮的人守着，谁也不能进入。“这是保护吗？”小栖很快从白泽的描述中找到不合理的地方，喃喃道：“更像是监视吧。”或许吧，白泽暗自附和道，只是现在不需要了，卿悦体内想来和自己一样，同时存在两个灵魂，如今属于卿悦那个已经被压制了。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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