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六章 过往的故事

高天没想到，杜老板对世家培养妖仆的事情，居然也能了解这么清楚，不愧是妖市的“包打听”。穆家用来驯服妖仆的方式简单且粗暴，和塞外熬鹰是一样的概念，所以一般都是体力比较好的男性做家主，可是这毕竟是招人怨恨的职业，也需要消耗大部分精力，导致每一任家主都不长寿。

后来，穆家将目标转移到小妖怪身上，这倒是省下来不少精力，就是比较耗时，一只稍好的妖仆至少需要五十年，基本上都是在做前人种树后人享福的事情，可是除妖师的家底毕竟有限，又有委员会的优惠条令，对于整个穆家来说，出售给除妖师妖仆，对于庞大的家族简直就是杯水车薪。

于是才有了将妖仆贩卖给普通人类的事情，这些妖仆都是比较年轻的，也只需要学习基本的妖术，能够为那些人类处理些基础问题就行，不需要费力培养，这才让垂死边缘的穆家缓过气，有了如今的宅邸和地位。

当高天和全月站在穆家宅邸的时候，着实吓了一跳，这哪里是一般世家可以比拟的，简直有人在这个冰天雪地复刻了一座“大观园”，不仅如此，还有妖仆控制宅邸中的气温，即便外头天寒地冻，宅邸内却四季如春。

“四年前还是个小破院子。”全月喃喃道，让在自己包里的月华出来，不过月华是只动物化妖，天气一冷就犯困，神情恹恹的，一旁的白泽倒是精神不少，毕竟等高天从这里出去后，他就可以享受氪金的乐趣了，能不提起百分之百的斗志嘛。

接待四人的便是上次给高天送信的妖怪男人，男人自称叫“信”，说是家里老爷给人起名都要物尽其用，他叫信便是分管送信，家里自然还有负责膳食的“膳”和负责分房间的“户”，果真是简单粗暴的不讲道理。

“两位是四年前的客人中第一批到的，不过老爷的规矩，要等人到了之后一起询问，所以得请两位等一天，最迟的要明日白天才能到。”信说着，将两人领到户面前。户是个非常可爱的小萝莉，穿着明制汉服，头上梳着两个小丸子，接到四人后还贴心的问了一句，是否要将房间分的近一些。

从这里出去还要去旅游的全月自然说要近一些，于是户将两人带到了同一间院子，说这里还空有两间房，如果两人不介意的话，后续的人是否可以安排进来。说着一些话的时候，户的脸上看着活泼灵动，其实像是一个装着灵动芯片的机器人，机械的重复着主人家布置的工作。“不介意的，你随意安排。”全月也觉得跟这样的妖仆待在一起有些压抑，赶紧将对方打发走。

等户离开后，全月让月华去放行李，自己跟着高天回了房间。自然，先是介绍了她计划好的行程，也不知道她是怎么说动小栖的，这个行程里居然还有小栖的事情，等穆家的事情结束，小栖就会跟他们汇合，一起玩几天。

本来高天是想推掉这次旅游的，毕竟自己刚刚答应白泽要给他氪金，那么此时能少一笔开销最好还是少一笔，可是小栖都答应来了，自己再拒绝有些不好意思，在高天读书时，小栖就负责养家了，高天的学费一半来自自己，另一半就是小栖辛苦赚来的，如今能够让她休息一下也好，想想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小栖，高天终究没狠下心来拒绝。

“说实在，我还有些惊讶。”接下来就到了高老爹的事情上，只是全月这张脸上根本看不出来一丝一毫的惊讶，反而是惊喜更多一些。“我反复问过几个人，昆叔我也问了的，这么说可能有些冒犯，但是传闻，你父亲，是跟穆家的一个女孩恋爱了，所以才会在四年前来这里的。”全月强行憋着笑，偷偷看向高天。

站在全月的角度，那个时候高天的母亲已经去世多年，独身老父亲带个娃确实难顶，若是要再娶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所以她只当这是高老爹第二春的小故事。高天也能理解，也知道即便是母亲泉下有知也不会反对，高老爹虽然对高天说不上关心，但是是真心喜欢高母的，高母病重的时候，高老爹全天陪护，直到高母离世。

可是高天不能理解的是，穆家什么样的女孩子能看上高老爹这样的人？高天没记错的话，在物女的幻境中，高老爹都是那副邋遢模样，胡子都不刮，自从高母去世后，仿佛断了尘世间的牵挂，高天丢给小栖照顾，自己则一头扎进了工作里，一年间见不到一次，谁会想嫁给这样的糟老头子？

“你，不会生气了吧。”全月见高天的表情有些不对劲，脸上的笑容收敛起来，小心翼翼地问高天。憋了许久，高天还是没有想明白到底谁能看上高老爹，一旁的白泽都有些看不下去了，高天不答话的时候，全月就一直围着高天转悠，时不时像蚊子一样嗡嗡叫一句“说说话啊”，于是大方地用小栖的方法，将高天叫了回来——用脚。

“不是！谁能看上那个糟老头？都是温室里的花朵吗？不打听打听的，他扎进工作里的时间，我都感觉自己成了一个孤儿！”高天没头没脑地爆发出来，吓了全月一大跳，好在是高天并没有生气，全月这才松了一口气。全月让拦住自己身前的月华先让开，月华进来的时候，刚好遇上高天吐槽爆发时，以为是高天要对全月动手的月华，义不容辞的挡在全月身前。

“不过，这话没说错，她们就是温室里的花朵。”全月说道，并且拿出了一个非常贴切的例子“楚家”。“楚家的女儿负责社交维系整个家族，楚笙的爹现在都不知道是谁，扯远了。”全月并不知道楚笙已经死亡，消息被楚家给封锁了，至于现在楚家的代理当家人便是楚岳，楚笙的“亲”妹妹。

“穆家就是靠卖女儿，养活家庭的。”全月撑着下巴，解释道：“当然不是明面上的金钱交易，暗地里的，以前想要穆家的妖仆，得费不少银钱，但是妖仆又是除妖师立命的根本，穆家就会有目的地培养家族的女孩子，让她们嫁给上门的除妖师中，资质稍好的那些。现在应该变了，不过和你说的差不多，本质上都是温室里的花朵。”

“穆家是不能在委员会谋生的，这点你是知道的吧。”全月继续说道。这点高天知道，为了防止穆家参与勾心斗角，毕竟他掌握了整个委员会的妖仆系统，让他站在最远的地方，对于谁来说都是安全的。

“在穆家为委员会服务的前提下，委员会会给穆家拨款。”全月将自己姐姐说出的情报，如实跟高天分享到。“但是穆家的老家主，因为那时候突然有钱，家里有几个姨太太，子女多了，都需要穆家养着，近五十年来穆家的钱财就出现了亏空。”全月说这些的时候，声音越来越小，似乎是怕人听墙角一样。

再之后，就是杜老板提供给高天的友情消息了——穆家非法将妖仆出售给普通人类，只要能够付得起钱，无论你是谁，都可以带走妖仆，和他们最初的生意模式有些相似，同样的，穆家家主会在其中挑选家底殷实的，将族中的女子嫁过去，如果是老子来买妖仆，那就将女子嫁给其儿子，然后通过夫人间口口相传，既扩大了自己的生意路子，也有了更加充实的底气。

进来的路上，高天大致能猜到，他毕竟是研究植物的，跟着导师学习了这么多年，能够看出来院子里不少树木都是一两年间移植过来的，看来穆家做这种生意就是近两年的事情，可是为什么委员没有发现这个。高天看着全月，试探了问了一句，没想到全月的反应这么剧烈，赶紧捂住高天的嘴。

“这话不能乱说的！”全月一副你千万别作死的表情，四处张望，还让月华确认周围没有妖仆。“这个事情得有板上钉钉的证据。”全月说这番话的时候更加小声了，出于谨慎，甚至在房间里布置了结界。这让高天更加不解了。

“因为你的白泽没在这里训练过。”全月找了个柔和的词形容穆家对委员会的重要性，这个词叫做“委员会的灵魂”。“不说我们X市的管理局，就是委员会里的妖仆，没有少有不过穆家手的，即使他做这样的事情，委员会能做的无非是警告，而不是让他们家……”全月说着，比了个抹脖的姿势。

高天这下算是理解了，穆家掌握几乎所有除妖师的妖仆，甚至可能在妖仆体内种下过什么禁锢，所以只要穆家不踩到委员会的红线，委员会是不会对穆家出手的。“而且，穆家跟我们家关系也……我嫂子就是穆家人，原清明的未婚妻，楚言玉的父亲……”全月有些无奈的说道。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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