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九章 破绽连连

就是不知道杜月在电话里头说了什么，原本气势汹汹的金仙顿时气焰全无，莫名看着有些乖巧，甚至一恍惚，感觉站在门口的是一只大型犬，拉耸着耳朵看着两人。随后，全月又出示了当家人的令牌，金仙的气焰又弱了一分。

由于有当家人的令牌，即便是金仙不愿意，也只能放四人进入屋内。屋内没有烛火，没有电灯，依靠着自然光照亮，可能对于妖怪们来说，这个环境并不能算是昏暗，可是对于人类而言，有些太黑了。高天和全月适应了许久，才能够凭借微弱的自然光，看见屋内的物件。“方便问一下，这些药草都是用在什么地方的？”还没坐下，全月就率先提问了。

“……”金仙张了张口，背对着四人，手里在捣鼓着什么。前几日非常健谈，甚至有些嚣张的妖怪，此时却像霜打了的茄子一般，整个人都蔫了。见对方不肯配合，全月记得穆瑾华说过，当家人令牌可以操控家里的妖仆们，包括金仙，于是全月拿起令牌研究起来。

在全月手里的这块令牌，是白玉制的，正中间雕刻着大写的“穆”，至于周围的图案，高天实在是不认得，有些像云，也有些像柱子上雕刻的盘龙，高天着实有些好奇，于是凑近看了几眼。

“用来训练妖仆，无论是穆家自己培养的，还是外来除妖师送来的妖仆，都需要一个塞满药材的香囊。”金仙似乎是害怕令牌的威力，居然松口了，不过原本透露至此，就应该闭嘴了，可是金仙并没有停下，继续说着残忍的事实。“你知道的，有很多妖怪都是不服管教的，为了能让他们听话，香囊里就会塞下很多东西。”

说着，金仙当着几人的面，抽出了一个小抽屉，拿出了一包裹着湿纱布的药材。随着湿纱布缓缓打开，腐臭味蔓延至整间屋子，让人难以呼吸。“噬魂草？”全月看来是认得这些药材的。

“不愧是全家的女儿。”金仙笑着，将手里的珍贵药材收了起来。“噬魂草，能够腐蚀灵魂，让生物变得麻木不仁，碰上不听话的妖怪，就会用上这些。”金仙嘴角勾出诡异的笑容，白泽看穿了他的把戏，对付自己和月华这样的妖怪，用自己身上恐怖的伤害劝退，而对付高天这样的除妖师，就用险恶的故事劝退，这不是表明自己不善于应付这种事情吗？

“同样的，噬魂草如果妥善使用，还能够制成掩盖气味的药包，在追捕危险妖怪的时候，前线的除妖师必须佩戴此物，用来掩盖自身味道，不被妖怪发现。”可是金仙面对的毕竟是全家的女儿，整个委员会大批量的药材都是全家提供的，全月自然是知道他们的用处，也知道药材的珍贵。“这样的药材领取，不可能不做记录，我们可以看看记录吧？”

看似是在询问，其实并没有给金仙拒绝的机会。金仙深吸了一口气，意义不明的看了眼全月，脸上挂着勉强又不失礼貌的微笑，说道：“当然可以，就在你背后的书架上，第三层，红色的那本。”顺着金仙的指引，月华轻松地找到了登记专用的本子。

可是这个本子就是虚晃一招，前面几页还老老实实地记载着由谁领走了药材，可是翻到后面，就越来越草率，甚至只写了日期，具体提走了什么药材，是谁提走的，都没有记载。“我的记忆力特别好，不需要纸质的东西。”见全月的眉头越锁越紧，背对四人站着的金仙有些炫耀的说道。

“所以，你知道是谁拿走了？”面对这样无赖的妖怪，全月只能不停追问，直到对方露出破绽。“大概记得吧，院子里的人不多。”金仙虽是如此说，可是高天记得，穆家上下住在这里的，少说百来口人。

“那先从最简单的说起，白芷。”全月问的却不再是香囊里的药材，高天记得拿到香囊的当天，全月和自己姐姐通过电话，两人一起将香囊里所有药材给整理了出来，上面并没有白芷。同样，见过、闻过香囊的金仙也知道里面所用的药材，可是听全月问到这个，愣了片刻，还是报出了一串人名。

接下来，全月照着记录本上的信息，问了许多药材，这些药材都不是香囊里的。金仙虽然不知道全月要做什么，可是屈服于令牌，只能一一回答。“虫草呢？”全月画风一变，似乎看着金仙报得越来越顺嘴，将问题拐了回来。

出于习惯性，金仙报出了一连串名字，当他说完，才发觉不对，愤怒的转过身，盯着全月，弱弱的补充了一句道：“即便是虫草，在穆家也是非常平常的，药材。”最后两个字，金仙咬字非常重，可是他强调的点是不是错了，不是应该强调“平常”吗？高天有些疑惑，不过这次问询以全月为主，自己只负责记录。

“是吗？”全月很开心，对方居然率先露出了破绽，笑着问：“张太太的院子并不需要虫草，她们院子为什么要领这个呢？”全月摇了摇手上记载药材的本子，张太太的女儿重病前，吃得药她通过手里的本子，了解了个七七八八，现在吊命的药材更是不用虫草了，而虫草却是配合噬魂草最关键的药材。

“可能是替别人领的。”金仙还在面不改色的撒谎。“可是穆家的规矩……”不等全月说完，金仙就慌忙地打断了她，说道：“规矩是规矩，人情世故还是要的，她是个可怜人，为了自己女儿什么事情都能做出来，而且大当家也说过，她们院子要什么，都可以给她！”金仙提高了音调，试图用大嗓门压制住全月。

“这件事情，我怎么不知道？”穆瑾华不知道是何时来的，作为管理内院的二当家，若是张太太院子可以肆意领药材，她理应知道的。高天偷瞄了全月一眼，看见对方一脸得意，想来穆瑾华的到来是她故意安排的。

没想到穆瑾华会来的金仙，脸上出现了明显的变化，可不等高天看清到底是什么表情，对方便慌忙转过身，背对着五人。“说来听听，兄长说了什么话，是我不能知道的。”穆瑾华款款走来，高天自动让出自己的位置，但穆瑾华并不着急坐下，而是提高了音量，又问了一遍。

金仙的背影明显感觉出怂了，耸了耸肩，动动手，一张铺着软垫的椅子出现在穆瑾华身前。“没什么。”金仙的气势和声音都变小了，甚至不会转过头看穆瑾华。“无妨，说说看。”穆瑾华整理裙摆，坐在软垫上，看向全月，示意她继续问。

可是穆瑾华这一来，已经打乱了金仙原本的计划，加上全月步步紧逼，对方连喘息的机会都没有，连连败退，最后将近无奈又有些用尽力气反抗的说道：“穆兰究竟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大小姐还不知道吗？是我擅作主张，可怜她们娘俩，孤苦伶仃，连个依靠都要没了，她们拿什么药材我都不会管。”

眼看金仙还能说出更加惊天动地的话，穆瑾华呵斥一声，他才不情愿地闭上嘴。全月偷瞄了穆瑾华一眼，原本端庄的穆家大小姐此刻脸上有抑制不住的愤怒，全月只能岔开问题，问张太太是不是将制作药囊的药材全部拿走了。

“……”金仙咬着自己下唇，似乎在抗拒回答，可是无奈穆瑾华和当家令牌都在这里，他的挣扎无疑只能拖延时间，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是的，我不知道是谁将方子告诉了她，我提醒过她，被发现会很惨的。”金仙最终还是屈服，老实交代了。

“她除了这些，还领过其他的嘛？”感觉到事态有些不对劲的全月连忙追问道，从金仙口中得知，张太太还从金仙这里拿到了十足的毒药。全月惊呼一声，带着月华就冲了出去，这边的问话结束，高天和穆瑾华也选择离开了。

“您，有事瞒着那个院子吧。”高天和张太太接触的并不多，甚至没见过她女儿长什么样子，可是他能够记得，妖仆领对他说过，张太太的丈夫在南方处理家族事务，怎么会是孤苦伶仃、无依无靠呢？穆瑾华叹了口气，身子向一侧偏过去，露出苦恼的模样，缓缓说道：“她丈夫，今年年初没的。”

“他发现了一群新生的妖怪，没等家族的人到就擅作主张先动手了，然后……唉。”穆瑾华有些遗憾，也向高天表明，他这样虽然是违反了家规，可是念在他是为了妻女未来的生活努力，自己和兄长都不忍心苛责，让家族的人都隐瞒下了这件事情。

“多谢，但是她作为那位……的妻子，我想是应该让她知道的。”高天道过谢，跟上全月的步伐，往张太太所在的院落走去。而高天并没有注意到，应该跟在身后的白泽并没有从屋子里出来，主要是全程都在玩手机的他存在感太低了，高天一时忘记了他。

——内容来自【咪咕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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