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8 未来女婿
听声音我就知道是娟子妈来了,我实在是太累了,连头都没抬,问刚子要来支烟点上;秃顶老头也讨了一支,蹲在一旁跟我聊天,无非就是想让我把狼肉分他点,他还说认识个厨子,狼肉做的特别好吃。
我没什么精力理他,就让他自己看着办,见我点头答应了,跟老爷子说了声就跑了,说是去找人来扒狼皮,炖狼肉。
“这狗怎么被打死了啊,谁这么缺德?”
“娟子妈,这可不是狗,这可是山里头的野狼,凶着呢!”
“哦,花子妈,这谁打的呀?”
“还有谁?你未来女婿呗......”
“呸、呸、呸,花子妈你可别瞎说,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你再胡说,我可就翻脸了。”
一个人抽着闷烟,刚子站在那,直勾勾的盯着那头死狼,还跟老三他们说着什么;我打死狼的事,一转眼的功夫就传得家喻户晓,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了。
“小宝,你没事吧,有没有伤着?”
不知何时,娟子出现在我面前,我依然没有抬头,默默的抽着烟,娟子仔细打量着我到底有没有受伤,见我只是破了衣服,才松了口气;可她并不知道,其实我心里的伤很重,或许需要很久才能治愈。
“小宝,你冷不冷啊,赶紧回家穿件衣服吧!”
“喂,你怎么了?是不是魔怔了啊?”
猛的吸了一口烟,差点没把自己给呛到,忍不住咳嗽了几声;抬头看着一脸担忧的娟子,再看看不远处的娟子妈,还有那位厚颜无耻的白大少。
“没事儿!”
说好了不再搭理她,说好了以后就形同陌路了,说好了我们俩再无瓜葛;可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其实我心里还是挺在乎她的,当她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她的笑脸,全都是她对我的好。
可是,得不到祝福的爱情,终究是走不长远的。
我不想因此,而让爷爷奶奶丢了脸面,那样我就是自私,那样我就是不孝。
见我不说话,娟子就楞在一旁,或许她也知道,我们之间的隔膜越来越厚,甚至很清楚的明白我们之间,已经没有了未来。
“我说你是不是皮痒痒了?”
“你们想干嘛,刚子我可告诉你,别人怕你,我可不怕你;你要敢动白家少爷,我可找你爷爷说理去。”
“娟子妈,你这么护着外人,不太好吧!”
“什么外人,这可是我未来姑爷。”
“哈哈哈......未来姑爷?”
我知道刚子动怒,想要动手了,我急忙喊住了他,他回头看向我,有些质疑的眼光,我冲他摇了摇头,他发狠的眼神才渐渐平淡下去。
那白家少爷躲在娟子妈身后,装着一副可怜样,不过我已经没有心思去找他麻烦了;我只是想着快点离开,躲着远远的。
“娟子,你还愣着干嘛?还不快死过来。”娟子妈瞪了一眼娟子,娟子有些无奈的看了我一眼,乖乖的走到她妈身边去了。
“哟,娟子妈,这么着急就替娟子找婆家了啊!”
“就是啊,到时候可记得发喜糖啊。”
“这成不成的,还另说,以后再说吧!”
娟子妈拽着娟子,护着白大少离开了,呆呆的看着娟子有些远的身影;忽然感觉是那么的陌生,还带着些许的悲伤。
“黑狗,几个意思?”
“刚子,有些事,就让它顺其自然吧!”
“黑狗......”
“我累了,回家睡觉去。”
拖着沉甸甸的身子,慢悠悠的朝家走去,围观的人群依然没有散开,按秃顶老头的意思,是要找人扒皮、炖肉;老爷子也联系了人,说是要把狼牙做成饰品,说是带着避邪用的。
爷爷、奶奶也知道了我打死狼的事情,爷爷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容,不过并没有夸我;按他老人家的意思,我这种人就不经夸,一夸就不着调。
奶奶说让我赶紧去吃饭,我实在累的不行,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不过我躺在床上,奶奶楞是盛好了饭菜,非逼着我吃。
“小宝儿,你去服装厂的事,你爷爷都知道了。”
“哦......”
“也别觉得可惜,咱们家条件是差,所以你以后得格外争气;等以后娶个城里姑娘,让别人羡慕去。”
“奶奶,放心吧,我不会让你失望的。”
“乖孙子,吃了早点睡,我跟你爷爷去村头瞧瞧。”
这一觉睡的死沉,也睡的格外的舒坦;只是让我奇怪的是,婶子给我买的那双鞋,我怎么也穿不上了;心想真是奇怪了,昨天穿的有些紧,今天直接穿不上了。
“奶奶......”
“怎么啦?”
“给我找双大点的鞋,我这双穿不上了。”
奶奶给我找来双拖鞋,拿起我的鞋子看了看,说怎么穿不上呀,我说我也不知道,感觉鞋子变小的似的,我穿着拖鞋起身朝屋外走去。
突然奶奶叫住我说:“小宝儿,你是不是长个子了啊,我怎么感觉高了不少啊。”
“有吗?”
怪不得,我出屋的时候,感觉那门框低了不少,而且裤子好像又变短了;难道是因为长个,脚也长了,鞋子就穿不上了?
“实在不行,明天去镇上买几件新衣服和鞋子,总不能穿拖鞋吧!”
我就说到时候再说吧,穿着拖鞋,我就去找刚子了;去了刚子家,刚子家都没人,我便去村头找。
等我到了村头的时候,我发现热闹的不行,估摸着穷山沟里的人都在了,男男女女、老老少少,都聚在一块聊天,时不时的还有人冲我打招呼。
“小宝来了啊!”
“小宝啊,咱可都是沾你光啊。”
“小宝哥哥,你真勇气,我以后也要跟你一样有本事。”
我莫名其妙的,有些云里雾里,我朝人群当中走去;看到秃顶老头在那指挥着,让这买这个,让那买那个的,难道穷山沟要搞什么大锅饭了?
可这是多少年都没搞过了,我找到了老爷子,老爷子见了我,一脸笑眯眯的看着我,我问他这到底怎么回事;老爷子说今天早上,来了个老板,把那狼皮买去了,我好奇的问他卖了多少钱,老爷子手指比划了下,我有些惊讶。
一张狼皮居然能卖六千?老爷子说那狼皮没一点损伤,而且皮质好毛色也好,六千价格已经很低了。
“你爷爷拿了钱,说咱穷山沟好久没热闹过了,平日里乡里邻亲的也没少帮衬,就拿一部分钱出来请大伙吃流水席。”
“挺好的,大伙聚聚也热闹。”
“对了,二孙子,那狼牙弄好了,我留一对,剩下一对给你。”
“行,老爷子,您说了算。”
后来我就问刚子去哪了,老爷子说去镇上采购了,说这次他们几个老人也商量了,不能光让你爷爷一人出钱,他们几个也凑了点,这次咱们穷山沟家家户户都来凑个热闹。
说实话,这种流水席挺稀罕的,平日里不管谁家办个红白喜事,也顶多是亲戚;这可是整个穷山沟都参与的事,老爷子说这可是快二十年没办过了。
我心想着多少也去帮帮忙,老爷子说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让我别操那份心,非逼着我跟他下棋,其实我知道老爷子是想开导开导我,免得我会想不开。
可我虽然有时候很倔强,但我偶尔也会变得没心没肺,睡了一觉,再加上遇到这种喜庆的事,我心情变的格外的好;也正因为心情好,我连着赢了老爷子四局,最后老爷子一推棋盘,说不下了,越下火越大。
整个下午,穷山沟变得热闹非凡,大人忙着张罗,小孩快乐的玩耍;看着那么无忧无虑的小屁孩,我突然发现我已经长大了,我不再是那个穿着开裆裤,跟刚子比谁尿的远的小屁孩了;我不再是那个被人嘲笑没爹没妈,我就会躲到角落里哭的鼻涕虫了。
人总是在不断的成长,而至于成长的烦恼,或许就是让我变得更加坚强的考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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