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6章 心有不甘

“怎么曲杰，对这样的结果很失望，觉得很难接受吗？我告诉你，社会就是这样，不要听学校里老师给你们灌输的对未来美好的设想，那些全都存在于人们的梦中，现在的社会形势是，如果你没本事，那你有后台你就有人生地位，若你有本事但你没有可以借的跳板，你照样默默无闻。我和你就是最真实的写照。”

        启明意味深长地对曲杰说道，几个月前的自己也和曲杰一样，对于这个社会的潜规则嗤之以鼻，甚至厌恶至极，坚信自己肯定不会去触碰这种恶心的东西。

        可当他经历了人间灵暖，体会到权力无穷的魅力后，他开始怀疑自己之前所坚持的信义道德，他觉得以前的自己就是个白痴，不懂得变通的人生只能是直来直往，可胜利的终点却要经过山路十八弯的绕行才能寻觅到。

        曲杰有种一下子被打击跨的感觉，不是被他一直当做对手的闫启明，而是被他脑海里对于这个社会的美好幻想与期冀，当一个人抱有的希望瞬间被现实打破时，他会觉得自己的灵魂也被抽离了，变成了行尸走肉。

        “曲杰，我现在就给你这个机会，当你的跳板，你要不要全凭你愿，但你要知道，如果你真从这里走了，或许若干年之后，你会成为一个富翁或者一方高官，可这样的几率几乎为零，因为你没有可以依靠的对象。我话就说这么多，走不走自由权在你。”

        启明最初的目的并不是想赶曲杰走，但面对这样一匹无法归顺自己的烈马，启明只有出此之策，让曲杰认识到自己现在所处的位置，让他明白除了自己谁都救不了他。

        如果曲杰还想出人头地，就必定会选择跟随自己，若他固执己见，那自己只能快刀斩乱麻，将他逐出学校，可不能让一颗定时炸弹留在自己的身边，那样只会把启明他自己给炸的‘血肉模糊’。

        “你说的好听，我就算自己闯，也不要给没本事的废物服务！”曲杰双拳紧攥，额头上青筋爆起，启明的话的确对他产生了一定影响，但人都是有尊严的，他要是男人，就不能对自己的对手俯称臣，而且对方实际上连他当对手的资格都没有。

        “好吧曲杰，那你只能从这走了。不过，我们再换位思考一下，我要是你，我肯定不会走。我又没说错什么，只不过语言恶劣了点，态度耿直了点，就因为对方地位比我高，后台比我硬，我就莫名其妙被对方赶走了，要我我绝对不甘心！我一定重新站起来，不能让对方看扁了自己！”

        启明一边说话一边观察着曲杰的神色，他分明看到，在他说这些话时，曲杰的双手在颤抖，眉头紧锁，嘴唇使劲抿在一起，启明就知道，他内心肯定动摇了。

        启明突然就想到几个月前的自己，当时的自己也是这样，在被刘进步施压后做着权衡利弊的傻事，不过，也幸好自己当时把目光放长远了，才有了今天的大好事业。

        启明这番话一出口，曲杰沉默了。闫启明的每句话多说到了他的心肝肺里，每句话都直指要害，让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能愣在原地，双手握拳，尽显其此时的无奈与挣扎。

        “怎么了曲杰，大门就在你前面，走与留决定权在你。我刚才的那番话只是个人之见罢了，你完全不用放在心上，反正你已经了解了这个社会的规则，相信你以后就算遇到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或者再次被社会潜规则打到，你也具备了一定的应对能力。”

        见曲杰这副神情，启明对于他的决定已经了然于胸，便故意装出一副满不在意的样子，但字里行间却透露着对曲杰的告诫。

        “哼！”曲杰从鼻子里出一声冷哼，但较之前几次不同，这次不再是带着轻蔑的意味，而是无奈加羡慕。

        启明充满了耐心地盯着曲杰，看看这只秋后的小蚂蚱还能蹦多高，如果他很快就束手就擒，这场游戏也没大有什么意思，反而这种坚强不屈的，启明收服起来才觉得有成就感。

        “那是因为你站在现在的位置，才能够说出这种无法让人感同身受的话。如果你是我，从小自命不凡，靠自己努力走出象牙塔，进入社会，凭自己本事在血雨腥风的教师竞争中夺得一席之位，然后勤勤恳恳奋斗了三年，只想着自己努力了就一定会被赏识，可却被一个什么都不懂的门外汉捷足先登，而且这个门外汉还想让你做他的助手，为他的不懂装懂买单，你会怎么想，你又会怎么做？”

        曲杰紧攥得双拳渐渐松开了，他从来没想到会在自己的对手面前，讲述自己的辛酸经历，也从没想到一向争强好胜的他，在讲这些的时候，居然忍不住，当着对手的面，流下了两行清泪。

        启明也被震慑到了，不是因为曲杰这个堂堂男儿的泪珠，而是他眼里的落寞与不甘。

        的确，比起曲杰的辛酸往事，自己的仕途或许平坦了许多，而且以前的自己从来没有想要做成一件大事的雄心壮志，在这方面，拥有着梦想与斗志的曲杰要比他强得多。

        可是，人光有志向不行，光有本事也不行，还得靠一个东西，那就是命！他能混到今天的地位，或许是得了老天相助，又或许冥冥中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可不管这个过程怎样，最终的结果是他已经赢得了自己的一席之位。

        “曲杰，男儿有泪不轻弹，你有理想我敬重你，可是你不能忘了，这个社会存在着弱者无法改变的规则，如果你想出人头地，就必须变强，然后由你来制定法则。不过，在你成功之前，你必须要明白一件事，没有一个人能够靠自己成功的。”

        曲杰的坚持令启明感动，也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如果曲杰能不计前嫌为他所用，那么等某天曲杰也坐上了高官的位子，他一定会感谢自己，就像他在某一方面对刘进步心存感激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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