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把衣服脱了

　　兴师动众把凌云观三百道士抓到演武场来，肯定不是来喝西北风的。

　　“把衣服脱了。”

　　晏泠没有回答绯雪，而是给绯雪下了命令。

　　绯雪握紧了藏于广袖中的手。

　　他不想脱。

　　不是因为他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体。

　　而是他不想暴露自己身上的痕迹。

　　“王爷……”

　　吸了口凉气，绯雪俊美无俦的脸流露出复杂之色，惨淡薄唇紧抿，欲言又止。

　　“如果我说……五年前背叛晏家的人不是我，你能……饶了我么？”

　　在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绯雪的心脏高悬。

　　四周万籁俱寂，演武场的空气仿佛结冰。

　　绯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声。

　　半晌，晏泠放肆的笑声刺疼了绯雪的鼓膜。

　　“阿雪，本王怎么不知道你现在变得如此敢做不敢当了？五年时间不仅让你变成一个废物，更让你成了个懦夫么！”

　　晏泠毫不留情的嘲讽裹着寒风抽在绯雪脸上。

　　绯雪高悬的心落了地，摔得有些疼。

　　果然……晏泠不会信他……

　　绯雪觉得擅自失望的自己很可笑，明明当初是他自己承认的，晏泠不信他现在的狡辩也是理所当然，他早该料到。

　　轻阖眼帘，绯雪绝美的面庞宛如四周围的雪，再睁开眼时，眼里再无犹豫。

　　他开始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解开自己的腰带，脱下烟青色长衫，一件又一件，直到把上半身脱了个精光。

　　雪肤上清晰鲜明的痕迹瞬间暴露在众人眼前，所有人都知道了，在绯雪的身上发生了什么，他们每个人都意识到了自家主子是用何种疯狂的方式惩罚这名叛徒。

　　原本等着看好戏的林清月挂在唇角的笑容僵了，眼中的妒火越烧越烈。

　　他与旁边的沈凝玉同为晏泠的男宠，但两人入府以来，从未得到过晏泠的宠幸。

　　他们一度以为晏泠是不是那方面不行。

　　结果，眼前的男子带着一身情事后的痕迹，这些深浅不一的痕迹明摆着是晏泠所赐。

　　林清月知道晏泠是在报复绯雪，可不管怎么说，绯雪得到了晏泠的宠幸，而他却连一次承欢的机会都没有。

　　这边林清月气得直咬牙，那边沈凝玉若有所思地低下头。

　　只有坐在中间的晏泠像在冬猎中展示自己的肥硕成果一般脸上挂着骄傲之色。

　　寒风肆虐，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绯雪感觉到的不仅是冷，还有无数视线的鞭笞。

　　而在这数不清的视线中，唯有一道视线是那么熟悉又尖锐。

　　“跪下。”

　　盯着绯雪，晏泠发号施令。

　　绯雪照做，扑通一声跪在了雪地里。

　　“阿雪，本王要你磕头，每磕一个响头，本王就饶了一名凌云观的道士。”

　　“好。”

　　绯雪二话不说开始磕头。

　　晏泠勾起唇角，对林清月道:“你来数数，看他一共磕了多少个响头。”

　　“好啊好啊！”林清月愉快地拍手，开始数起来:“一、二、三……”

　　绯雪就像中了蛊，一刻不停地磕着头，他裸着上半身，墨发雪肤，冰肌玉骨，在旁人眼里既卑微可怜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晏家军中，寒秋默默握紧了拳头，强压心头的怒意和痛苦。

　　他一遍遍告诉自己这是绯雪应得的。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而站在他身边的云殊，唇角扬起狰狞的弧度。

　　他这人最恨叛徒。

　　绯雪被晏泠折磨得越痛不欲生，他就该越感到痛快。

　　然而……

　　眼睁睁看着绯雪光着上身跪在雪地里磕头，卑躬屈膝，受尽屈辱，云殊却只觉自己的胸口有种无处排解的烦躁。

　　这股烦躁令他几次握住腰间的佩剑，莫名地想要冲出去。

　　“三十三、三十……哎呀王爷，我数到哪里了？”林清月明知故问，见晏泠没回答，于是自顾自地说:“我记不住了，算了算了，不如从头开始数吧！一、二、三……”

　　“刚刚那个我没听到声音，不算响头，那就不作数了。”

　　“咦？我又记混了，算了再重来一遍吧！”

　　时间点滴流逝，绯雪其实已经磕了快一百个响头了，但在林清月数来，又变成了一。

　　暴露的身体快被冻僵，额头也磕出血来，绯雪不清楚自己现在这副身体还能坚持多久。

　　咬紧牙关，他那对一红一金的鸳鸯眼燃烧起视死如归的火焰。

　　他要救下凌云观这些道士。

　　绯雪这辈子很少救人。

　　但不代表他救不了人。

　　乌云蔽日，缺少阳光的冬日注定雪上加霜。

　　一柱香过去了，绯雪的身体快扛不住了。

　　他剧烈咳嗽起来，由内而外的恶寒令他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

　　然而林清月再一次将数到一百三十四的数字归零。

　　“王爷，我又忘了，可以重新再数吗？”林清月朝晏泠撒娇。

　　晏泠狞笑道:“好啊，听你的。”

　　这时，从凌云观三百道士之中传出一声怒吼: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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