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章 暴雪小镇
007发现一号是真的废了，不，傻了。
因为007从他的行为中丝毫找不到任何过往心思的缜密。过去的一号就像是一个密不透风的大网，洞悉一切。
一丝一毫的动静都在他掌握之中。
无论是再细小的事情也是一样，跟他说话必须打起一百分的精神，因为稍不留神可能就有可能被他看穿。
这不是007的错觉。
他一直都觉得一号似乎能看穿自己，所以007有时候很讨厌和他说话。甚至当年007都废了半天劲打造了一个面具，打算以后带着面具跟一号说话。
以防止他从自己的细微表情中解读自己。
但现在不一样了。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里，007抬眼瞧了下旁边动也不动似静止雕像似的一号，片刻后开口道：“一号。”
‘一号’如雕塑般的脸庞有了片刻动静。
这个雕塑是字面意义上的雕塑，他缓缓移动，黑漆漆的眼睛‘看’向007。这感觉其实有点毛毛的，但007却没有多少忌惮，因为此时的一号眼睛里是无神的，没有‘脑子’的一号其实对007的震慑力不强。
空间无比寂静。
大概过了七八分钟后，007看着一动不动的一号，忽然开口问道：“一号，你现在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一号’没有给予007丝毫的反应。
他看上去就是一尊坐着的雕像，从头发丝到脚都没有丝毫波澜。
但是007能够察觉出他细微的情绪波动。
很明显他不知道一加一等于几。
想到此007不禁眼神复杂了起来，同时又有一点微妙。他想按耐住上扬的嘴角，但最终还是没按耐住干咳了声。
可怜啊。
曾经掌控着无数系统，甚至创造出总部系统机制的一号，现在竟然连一加一等于几都不知道了。
“你说你这样也没脸再跟我抢谁是老大的位置了吧？”007的手指富有节奏地敲击着盘坐的膝盖，细细道：“虽然谁是老大是靠武力，但总得有点文化不是？你要是一直这样的话是不是该退位让贤了？至少我知道一加一等于二，总比你现在强点。”
‘一号’一动不动，似乎睡着了。
“话说我还有个问题问你，你为什么会分裂成这么多？伏仚和AI他们真的也是你吗？还有那个萧宸。”说到这007眸光忽然一冷，道：“虽然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我还是无法想象你会有萧宸那一面。”
‘一号’还是动也不动，似是雕石。
虽然没人回应，但也半点不影响007的发挥，说到最后007的注意力忽然逐渐转移到了‘一号’腰间的黑色铁链上。
这铁链很有规律的围绕着一号的腰身。
手臂也有两条。
“这铁链是谁给你锁住的？”007抬手摸了下黑色锁链，一脸研究道：“这个质地看起来不简单，谁有那么大本事锁住你？”
说完007脸色忽然一变，他眼眸一沉，恍然大悟道：“难不成，是我下的手？”
‘一号’安静的就像是被冰封住了一般。
007一拍大腿，一定是这样！除了自己以外，007想不出还有谁能和一号打成这样甚至还能锁住他。
一定是自己下的手。
007猜测可能是自己之前和一号的某次大战导用力量锁住了一号。而自己现在打不过一号的六分之一就是因为在那次大战中损耗太多所以现在力量无法持续？
或许真相就是这样。
所以007现在打不过一号的六分之一也情有可原。
只可惜自己全忘记了。
想到这007有点懊恼，怎么偏偏把最关键的东西给忘了呢？
“是不是我做的？是的话你就说，是不是？”007注视着一号的脸庞逼问道。
‘一号’那如雕塑般的脸庞还是没变化。
007继续注视着一号的腰身，道：“你的力量我记得隐约都是带着一点金色的白，所以这肯定是我干的。”
可能是007一直看着一号身上的锁链。
‘一号’以为他想要，所以微微抬手，下一秒那黑色的锁链同时也锁住了007。
007：“……”
所幸这个锁链和一号身上的不同，007在自己折腾了许久后成功摘除了黑色锁链。这让007松了口气，他转而看向了一号。
一号应该是睡着了。
虽然从肉眼中看不出来，但007能够感觉到那微妙的氛围。就像是你和一个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待久了，哪怕他什么话都不说，你都能从他身上敏锐的察觉出他的状态。
例如情绪等等。
而007就是如此，也不知道是这几天练出来的，还是他天生就有对一号的感知。
一望无际的黑暗很是死寂。
007并没有轻举妄动，他见一号没动静了，虽然他一直没动静，但007也没有再弄出什么动静来。在过了不知多久以后，反正007自己是觉得按照人类时间换算怎么着也得有十天半个月了。
于是，007开始有了一点小动静。
他缓缓动了下脚。
脚步虽然在移动，但007的目光一直是死死盯着一号的。只要他突然醒来007就会停下自己的动作。
但好在他一直都没有‘醒’。
在经过漫长的蜗牛动作后007终于全身都小幅度站了起来，再然后他快速朝着之前的通道口疯狂跑去。
虽然天地已经消失，已经没有雪地。
但方向感不强的007愣是直觉找到了通道口的位置。
可到了后007忽然一顿。
因为他想起来自己把通道口给炸了。
这让007眼皮一跳。
现如今只能是想办法修复通道口，或者是在通道口边缘撕开一条裂缝。如果运气好方向对了的话，说不准007能跑。
只是撕开裂缝这个动静非常的大。
相当于有人在重重敲击大门，一号不可能不醒。
更别说007现在芯片不在身上。
007在炸毁的通道口边缘站了许久，最终他还是决定冒险撕开裂缝。但现在芯片不在自己身上，所以007能动用的力量没多少。
也就是身体临时储存的一点。
所以007用的很小心谨慎，他发誓他从没这么细致过，撕开个裂缝让007小心谨慎的像是在开什么密码似的十分专注。
专注到‘一号’不知何时出现，站在他身后很久007都没发现。
还在专心致志地小心磨他的裂缝。
等到007耗尽完身体储存的力量撕开这个裂缝后，还没容他高兴太久，007刚要踏进去后领就被什么力量幻化成的藤蔓抓住了脚，然后冰冷拖了回来。
007重重倒在幻化出来的雪地上。
他抬起头，然后就看到不知何时出现在这的一号。一号此时正表情淡淡地‘看’着自己，还是那张没情感的脸。
“……”
007与一号一高一低‘对视’了良久。
半晌后就在007想站起来，至少有点气势时，他忽然脸色微变。因为007发现自己站不起来了！他的腿忽然不见，双手也消失不见。
没有一点剧痛，就这么忽然消失了。
007霎时凝固在了原地。
‘一号’此时已经收回了视线，他离开了这里，徒留下僵住的007。
这是007第一次一动不动保持了好几天。
他不知道自己是真的四肢没了还是暂时性的‘惩罚’，没有四肢对007来说是一种在精神上更高层次的惩罚。
不知过去了多久，直至007眼前一黑。
等他再度出现时便落在了之前的黑暗深渊里，而他的面前则是没有表情的一号。此时此刻的007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看着面前的一号沉默不语。
其实在这之前007对一号的感觉已经发生了一点细微的改变，不然的话他不会这个世界面对真正一号的脸却没有了多少以往的态度。
然而现在007却忽然清醒了下来。
一号就是一号，或许自己的猜测确有其事，一号的确在自己发疯时帮过自己，那个梦中模糊的回忆可能是真的，但他每一次的冰冷残酷手段也是真的。
就比如现在。
只剩下本能的一号却砍断了自己四肢。
更别说清醒理智的他。
‘一号’看着侵入者安静的模样，他微微低下头张开口，下一秒他咬住了侵入者的后颈。007闷哼一声，心里越发沉静。
在双方都强悍的高等野兽之间，强/暴也是征服的一种手段。
一号或许只是在满足于他征服自己的快感之中，可笑自己还想过一号是不是有可能喜欢自己，不然的话这一系列发生的事实在太巧。
现在看来完全是自己想多了。
007闭上眼睛沉默着。
‘一号’并不知道战败给自己的侵入者怎么了。如若他有一丁点思维能力的话或许能够看出来，但现在的‘一号’只是遵循本能行事，没有任何思维能力，只有力量。
所以他尽管发现了007的异常，但是他并不懂，也不理解。
‘一号’只遵循自己本能。
那就是，占有他——永恒彻底的占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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