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抉择
“灼哥。”
猝不及防的一声灼哥，让夭灼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他找寂辞妄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因为相信寂辞妄的能力，所以他一开始并没有那么担心他。
可是随着时间的流逝，他变得越来越担心他，他甚至害怕他再也回不来了。
相比起夭灼，寂辞妄的心里更为复杂。
他甚至不知道该怎样面对楚黎卿，更不知道该如何向他开口。
如今的寂辞妄和夭灼反倒像是熟悉的陌生人，寂辞妄除了一开始的那句呼喊，却也不知该如何开口。
这几个月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他甚至在这几个月的时间里找了一个男朋友。
说出去谁信啊，罪亦渊的Aloys在失去记忆的时候收获爱情，那么这到底是缘分，还是灾难。
“你想好该怎么和你的小男朋友解释了吗？”
“如果没有的话，可以趁现在好好的想一想。”
纵使寂辞妄在此之前和楚黎卿打过了预防针，可他依旧有些胆怯，或许这段时间里他确实动了真情，但若真的要在楚黎卿和夭灼之间二选其一，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夭灼。
“罪亦渊还好吗？我执行任务的那段时间，罪亦渊出了叛徒。”
说起叛徒，夭灼的神色瞬间变得凝重，眉宇间透露出几分狠厉。
“叛徒的事情，我已经处理得差不多了，但这都不是最重要的，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瓷瓷。”
寂辞妄微微一愣，原来在他心里，他竟是重要的吗？
可他该怎样对待楚黎卿呢？舍弃他？还是带他走？
回忆——
“你为什么要这样一直盯着我啊？”
寂辞妄轻笑一声，然后揉了揉楚黎卿的脑袋。
楚黎卿笑了笑，“因为，我的心上人，是天上月啊……”
眼前人是心上人，可他却依旧觉得，他犹如天上悬挂着的明月一般，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他怕突然有一天，他的心上人就不再属于他了。
楚黎卿这样想着，便情不自禁的将寂辞妄拥入怀中。
“你会离开我吗？”
……
会吗？他那时候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不会。”
“为何？”
“因为，我喜欢的人在这里啊。”
……
是啊，他对楚黎卿的感情仅仅只是喜欢，不是爱啊。
喜欢？呵。
他见过各种各样的喜欢，有不择手段的，带着利用去接近的……却唯独没有见过单纯的，炽热的。
不，好像并不是这样的，楚黎卿在看他的时候，眼中总是有光的，感情总是炽热的。
没想到到头来，他竟成了他自己最讨厌的人。
他此生最讨厌的，就是玩弄别人感情的人，可他却没有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成为这样的人。
他好像，要把那个浑身散发着温暖的‘小太阳’给弄丢了呢。
寂辞妄望着窗外夜空中的繁星点点，心里却一点儿也不能静下来。
他得和他坦白，他并不是不喜欢他，只是他不属于这里，他得回罪亦渊。
可是他又不希望楚黎卿知道他的喜欢是真心的，因为他知道，如果想要一个人对另一个人彻底死心，那么就一定要学会心狠。
而这一点，他以前觉得自己可以做的很好。
可是现在，他却觉得，自己会做的很糟糕。
他不是真的没有心，只是他的心很小，可以装得下的东西也很少，除了夭灼这个人以外，其他的对他来说好像也就没那么重要了。
他不想辜负楚黎卿对他的喜欢，可是他又必须辜负，他们本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
楚黎卿的世界就算黑暗也不会充满杀戮，充满血腥。
而他的世界里，除了夭灼和罪亦渊的那群兄弟们以外，就只剩下了杀戮，危机，战场。
如果有一天，他的生命到了尽头的话，他希望自己是战死，而不是因为生病，意外而死。
夭灼在寂辞妄的身旁坐下，他的手上带着一条十分精致的湛蓝色手链，这是当初夜未然送给他的。
夭灼这一生的朋友极少，特别是女性朋友，他到现在都只有夜未然这一个女性朋友。
要不是寂辞妄知道夭灼根本不在乎爱情这种东西，他早就以为夭灼喜欢上夜未然了。
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夜未然是一个值得被人喜欢的女子，她一点儿也不做作，值得一提的是，她不仅能文，还能武。
寂辞妄还记得当他知道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神枪手Y的时候，激动的想从罪亦渊溜出去找她教他枪法。
他对枪法有着情有独钟的热爱，虽然他的枪法也不差，但和夜未然比起来还是逊色了些。
他最擅长的是近身搏斗，不过……
似乎因为他太过低调，所以使得别人都认为他的格斗技巧很差。
总之，这是一个令人着迷的误会，他本人其实一点儿也不想低调，他巴不得别人一听到他的名字就吓得发抖。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接你的小男朋友回罪亦渊？”
夭灼不经意间问道。
寂辞妄刚才并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所以他默认寂辞妄舍不得离开楚黎卿。
既然舍不得的话，不如就将他带回去，反正罪亦渊又不是养不起。
话题跳转的有一点快，快到寂辞妄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What？”
最不喜欢英语的他突然从口中冒出来了一句英语。
“怎么？你打算始乱终弃？”
寂辞妄：“……”
也就夭灼会这么认为了。
“灼哥，在我做出决定的那一刻起，我和他就已经没有关系了。”
“他不属于我，不属于Z国，他是独立的个体，可我出于我的私心，并不想让他接触到那个战火纷飞的地方。”
Z国这个地方，战乱纷飞，是罪恶的深渊，在这里聚集了许许多多的佣兵团和杀手，是杀戮的天堂。
罪亦渊之所以叫罪亦渊，那是因为这里本就是地狱的另一层啊。
“那他属于哪儿？C国吗？他的故乡？”
寂辞妄没有说话了，因为他是Z国人，可他并不属于那里。
C国是一个充满和平的地方，这个地方的治安很好，至少不会像Z国一样，时常充满暴乱。
“瓷瓷。”
夭灼突然起身，一张俊脸就这样在寂辞妄的眼前放大。
“我知道你喜欢我。”
夭灼在寂辞妄的耳边低喃道。
“可我不会爱上任何人，不是我不会，而是我不能。”
寂辞妄的双手渐渐紧握成拳，他知道，可他还是忍不住对他动了心。
他能怎么样？他是人，不是冷冰冰的机器，曾经他也以为，他对这个世界失望透顶，可他还是因为那一点点的温暖选择了原谅，原谅了这个世界的不公。
“我能看出来，那个少年对你动情了，你也喜欢他，你不妨试着放下对我的喜欢，去试着爱他。”
说完，夭灼毫不犹豫的坐回了他刚刚坐过的地方。
“可我的心里，容不下第二个了。”
如果夭灼仔细听的话，他就可以发现寂辞妄刚刚的那句话里，带有一丝丝的哭腔。
他可以将对夭灼的喜欢藏在心底，永远不再提起。
可他并不希望，夭灼将他一把推开。
“灼哥，喜欢这件事你没经历过，所以很多事情你会觉得我‘无理取闹’，但你应该知道，我并不是那种不明事理的人。”
夭灼希望他可以放下对他的喜欢和另外一个人重新开始的这种想法他能理解，但他并不会这么做。
如果他真的这么做了，那就是他的不对了，他可以不爱楚黎卿，但他绝对不能骗他说想和他在一起。
因为这样会再次伤害到楚黎卿，他不想对他进行二次伤害，无论是感情方面，还是其他方面。
楚黎卿是寂辞妄见过的人当中，唯一一个浑身都散发着光芒的人，他本应该是光芒万丈的……
“是我疏忽了，抱歉。”
其实夭灼是经历过喜欢的，只是他所经历过的喜欢太令人痛心，那种让他再次回忆都能泣不成声的感觉，他不想再经历第二次。
夭灼细想了一下，他觉得与其让他这个外人去插手，还不如让他们两个自己解决。
“那你准备怎么做？”
“等他回来后我会和他商量，准确来说，是和他说清楚。”
“好，那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
“灼哥再见。”
他们的对话到此结束，待夭灼离开以后，寂辞妄不知从什么地方拿出来了一支烟和一个打火机。
白皙的手拿着打火机点燃了香烟，整个过程唯美且荷尔蒙爆棚。
寂辞妄的烟瘾并不严重，他很少抽烟，因为夭灼并不喜欢烟的味道，所以他一年来抽烟的次数用两只手都能数的清。
淡淡的烟雾将他的俊脸笼罩着，他看起来有些倦了，双眸下显现出淡淡的青色。
昨天晚上他睡的并不是特别安稳，因为他一但睡熟以后，就会忍不住的做梦，可当他恢复记忆后他才知道，原来这段时间以来的梦境，都是他之前的记忆。
情之一字太过复杂，比他出一次任务还要复杂。
失去记忆的那段时间，他确实喜欢楚黎卿，也想竭尽全力的对他好。
可他终归不属于这里，就如他之前设想的一样，他要离开了，也要……放弃楚黎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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