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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太监与落魄皇子31


  “啊!”一道惨叫声响起,阮白闻声看去,只见刚才还耀武扬威的刀疤脸,笔直地跪到在地上,脖子上一个大口子。

  谢衡之手持长剑,身长玉立,脸上带着银色面具映着月光,如天降杀神。

  “跑。”黑白无常互相对视一眼,自知不是谢衡之的对手,各自往一个方向飞走,刚才还在追逐他们的几个人,此刻鸟兽散去,然而谢衡之并没有给他们这个机会。

  这是阮白第一次看到谢衡之用剑。

  剑锋快如寒芒,锋利地划开漆黑的夜,暗黑的血珠从剑锋滑落,所到之处,遍地生花。

  阮白看得有些呆住,直到谢衡之擦掉剑上的血,走到阮白身边。

  他皱眉,“你受伤了。”

  阮白这才想起,他背后中了一个飞镖。

  他穿的是一件月白色的衣服,此刻后背已经染了一大片血,此刻传来刺痛。

  小十走到地上的一个胖子身边蹲下,从他身上摸出一个药瓶,“主子,暗器上有毒,这是解药。”

  谢衡之打横抱住阮白,“走。”

  不远处的树林子里停着一辆马车,看上去应该是早早地停在这里等候多时。

  马车不大,刚好能坐两个人。

  阮白背后有伤,只能趴在谢衡之腿上,谢衡之仔细地将阮白的衣服沿着伤口处剪开,露出一大片光洁白皙的背部。

  谢衡之的手微微顿了一下,他注意到了阮白之前所受的伤,全部都没有了,就连刚才中暗器的伤口,也在十分快速的愈合着。

  暗器不大,带着毒,然而,阮白的伤口处血色颜色正常,不像是中毒的样子。

  阮白没有想要瞒着谢衡之。

  “我身上的伤,睡一觉就会好,似乎毒药对我也不起作用。”

  阮白问谢衡之,“谢衡之,你会不会觉得我是怪物?”

  谢衡之早知道阮白和普通人不一样,当初在冷宫中,他能凭空变出许多东西。

  “不会。”

  谢衡之仔细地给阮白上好药,用绷带包扎好,修长的手指轻抚过少年光洁白皙的背部,神情却多了几分严肃,“不要将你能快速愈合伤口的事情告知别人。”

  当今的皇帝常年荒淫无度,早已被酒色掏空了身体,随着年岁日益增长,自发的觉得自己一日不如一日,近些年,他开始害怕了起来,暗中想着法子寻求长生。

  阮白点了点头。

  马车很小,在管道上一路疾驰。

  阮白掀开了马车上的窗帘,看着两边绵延的青山,他们并没有离开多久,却早已见不着任何隐龙镇的影子。

  种种迹象想来,谢衡之应该早就盯上了隐龙镇。

  不然,也不会这么快就找来了。

  他不知道谢衡之会怎么处理隐龙镇,不过既然已经被谢衡之盯上了,或许在某一天,谢衡之会将它连地拔根而起。

  阮白松开窗帘,靠在谢衡之身边,声音有些闷闷地问,“谢衡之,你之前去哪里了?”

  天知道他睁开眼睛,没看到谢衡之,却看到推门而入的秋司那张脸的时候,那时候有多惊恐。

  谢衡之和沈老板一起去参观了隐龙镇的其它灰色产业,看阮白睡得很熟,没忍心叫醒他,把小十留在阮白身边。

  看着阮白有些苍白的脸庞,他将阮白搂进怀里,“下次不会把留你在这种危险的地方。”

  阮白抬起头,对上谢衡之好看的眼睛,他长长的睫毛垂着,神情中有着几分愧疚。

  谢衡之神情总是淡淡的,像是高岭之花般,让人有种高不可攀的错觉。

  阮白忽然想,如果谢衡之穿上大红喜服的模样会是何等的俊美。

  被绑走的那日离谢衡之的婚礼还有七日,现在过去了三日,距离谢衡之成亲还有四天,四天后,谢衡之就要成亲了。

  他很想问一问,谢衡之究竟打算怎么办,真的要和许照溪成亲吗?

  古代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谢衡之会不会也觉得很正常?

  这些天被绑之后,他一直没有再想这个问题。

  现在想来,如果谢衡之娶了女主,任务算是失败,阮白会留在这个世界十年。

  这多余的十年,他不会留在谢衡之身边做第三者。

  阮白有私心,不想看着谢衡之和许照溪相亲相爱。

  所以,如果谢衡之娶了女主之后,阮白会主动离开。

  这也意味着,或许,他和谢衡之在一起的时间,也就三四日了。

  阮白脑袋磕在谢衡之肩上,垂下了眼眸,抱紧了谢衡之。

  他祈求般地看向谢衡之,鼓起勇气,“谢衡之,你抗旨吧,别和许照溪成亲好不好?”

  谢衡之眉头微微蹙了一下,“怎么突然提起这个?”

  “我不想你和别人成亲。”阮白望着谢衡之,说出了最真心的话。

  谢衡之搂着阮白,却没有给予阮白正面的回答,“阿软,我不会负你。”

  阮白心中轻叹一声。

  在谢衡之眼里,娶了许照溪对谢衡之意味着什么?意味着权侵朝野的许相支持,意味着许照溪背后雄厚的财力嫁妆,意味着唾手可得的皇权。

  而抗旨,意味着和许照溪作对,甚至会被皇帝迁怒,失去现在的一切。

  或许谢衡之是喜欢他的,可是,这份喜欢的重量,或许并没有那么重。

  马车回到王府的时候,天色已暗,尽管马车从后门进去,阮白依旧看到了王府随处可见张贴着大红囍字,大红灯笼和满院的红绸,一切都意味着王府里即将喜事将近。

  谢衡之没有带他回以往他和谢衡之住地地方,而是将他带到了王府后面的一个偏僻的院子。

  阮白疑惑,谢衡之解释道:“这几日,你先住在这里。”

  阮白看着这偏僻的小院子,虽然小,却算不得破旧,相反,像是新修葺过的,内饰布置很好,院子里新种了许多花草,像是一座精心布置的小院。

  阮白看着院子,没有多开心,相反,他意识到,谢衡之似乎要把他当做金屋藏娇一样,想把他藏起来。

  阮白望着谢衡之。

  之前,谢衡之说过,让他相信他。

  阮白想,再相信谢衡之一次。

  “我还有些事情处理,晚上等我回来。”谢衡之摸了摸阮白的脸颊,脸上露出些笑容。

  阮白点了点头,看着谢衡之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搬入新的小院,阮白洗了个澡,沉沉的睡了一觉,醒来时天色还未暗,看着四周空荡荡的屋子,他换上一件干净衣服,打算去外面看看,不知道谢衡之成亲的事情,准备的怎么样了。

  然而,他刚走到门口,却被门口的两个侍卫给拦住了。

  “公子,王爷说让您这几日待在院子里养伤。”

  侍卫训练有素,不像是之前王府里的人,阮白看着陌生。

  可是谢衡之明明知道他的伤很快就会好,为什么要让他留在这里养伤?

  “两位大哥,我出去走走,一会儿回来。”

  然而两个侍卫面无表情,一左一右,拦住了阮白的去路,“公子,请回去吧,不要为难我们。”

  阮白不想被关在院子里,来来回回在院子里找出去能出去的地方,窗户,矮墙,结果外面都站着人。

  阮白只好郁闷地往回走,回到房间。

  他看了看房梁,“小十,你在吗?”

  没有人回应他。

  阮白皱了皱眉,谢衡之这是打算,软禁他吗?

  直到深夜的时候,谢衡之才从外面进来,匆忙带着一身露水的凉意。

  谢衡之的动作很轻,似乎怕弄醒他,将灯点亮后,他才发现阮白没睡着。

  阮白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谢衡之,没有说话。

  “怎么还没睡?不舒服吗?”谢衡之走过来,摸了摸阮白的额头。

  发现阮白的额头正常,这才缓和了些神情,“睡不着?”

  “嗯。”阮白坐了起来。

  因为下午才睡过,所以不困,又因为平日里都是和谢衡之一起睡,身边少了个人,空落落的,反而不习惯,更是睡不着。

  谢衡之解开外衣,坐在床边,有些无奈地询问:“今天怎么不吃饭?”

  “没有胃口。”阮白蔫儿吧唧地回答。

  这一整日,下人送过来食物,阮白一口也没有吃。

  谢衡之上床,手指勾着阮白的长发玩,“为什么没有胃口?”

  阮白感觉他在明知故问,他转身,看向谢衡之,“谢衡之,我今日想要出去,门外的侍卫不让我出去。”

  谢衡之摸了摸阮白的脸,“生气了?”

  “没有。”

  阮白心里像是憋着一团气,上不来下不去。

  谢衡之看着阮白气鼓鼓的模样,有些可爱,他将阮白搂进怀里,“王府里有许照溪的眼线,她并不知道你被我救回来了,为了不打草惊蛇,所以要委屈你几天,暂时不要露面。”

  真的是这样的么?

  阮白忍不住恶意地想,还是因为再过几天,谢衡之要和许照溪成亲了,而他是王府上地位尴尬的存在,所以不让他出现在外人面前。

  “小十呢?”阮白问谢衡之。

  “他有任务,我派他出去了。”

  谢衡之亲了亲阮白的唇瓣,语气带着几分温柔和宠溺,“别生气了,就在这里住几天,委屈一下,你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带来。”

  他什么也不想要,只想让谢衡之和许照溪不要成亲。

  可是,他知道,谢衡之不会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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