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哄骗艾德

　　“你觉得这里看起来像什么？”小指头说着在窗边落座。“这就是家妓院。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不可能找到凯特琳.徒利呢？说来也巧，这家店恰好就是由我经营，所以要安排很简单。我可是极力避免让兰尼斯特的人得知凯特琳在君临的消息。”

　　“是凯特琳.史塔克记住了。”艾德提醒道，这时艾德才看见凯特琳的手怪异的姿势，看见那尚未愈合的红色伤疤，左手小指和无名指僵硬不便的样子。“你受伤了，老天，伤得好深，这是剑伤还是……夫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凯特琳从斗篷下抽出一把匕首交给艾德。“有人用着这把刀要取了布兰性命。”

　　艾德猛地抬头。“但是……谁……谁会这么……”

　　“艾德，让我说比较快。你好好听着吧。”

　　于是艾德仔细聆听，而凯特琳将事情始末和盘托出，从藏书塔大火、布兰死、瓦里斯、前来迎接凯特琳的都城守备队一直说到小指头。等凯特琳说完，艾德手握匕首，呆若木鸡地坐在桌边。

　　艾德痛苦地强迫自己将思绪拉回眼前的匕首，思考隐含其后的含义。“小恶魔的刀。”艾德复诵。这太不合理。艾德紧握平滑的龙骨刀柄，将之狠狠地插进桌面，感觉它深深地咬入木头。匕首就这么立着，仿佛在嘲弄艾德。“提利昂.兰尼斯特为什么要布兰的命？那孩子从没招惹他。”

　　“你们史塔克家的人都没脑筋的？小恶魔当然不会单独行动。”小指头说。

　　艾德起身，绕着房间踱步。“难道说王后亦参与此事？或者，诸神在上，连劳勃他也……不，绝对不可能。”艾德一边说着，一边想起了那个荒冢地的清冷早晨，劳勃跟亚瑟提到派刺客去对付坦格利安公主。艾德忆起雷加那尚在襁褓的儿子。

　　“国王八成不知情。”小指头道，“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对于不想知道的事，咱们的好劳勃向来是眼不见为净。”

　　小指头晃到桌边，把匕首从木头里拔出。“无论怎样行动，都构成叛国罪。若是控告国王，只怕你话还没出口就先被宰了。若是王后……除非你能找到证据，而且能让劳勃听进去，才有可能……”

　　“我们有证据，我们有这把匕首。”

　　“这个？”小指头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匕首。“大人，这是把好刀，好刀都是两面开刃的。小恶魔肯定会辩称匕首是他在临冬城期间弄丢或是被偷。既然他雇的杀手已死，谁能证明他所言真假呢？我建议你还是把这玩意儿丢进河里，当它根本就不存在罢。”

　　艾德冷冷地看着小指头。“贝里席大人，我是临冬城史塔克家族的人。我的儿子他此刻已经死了，凯特琳很可能也会陪着他送命。假如你真以为我会装作没事，那你就和当年向我哥哥挑战一样愚蠢。”

　　“史塔克，我蠢是蠢……可还活得好好的，令兄倒已经在冰封的坟墓里发霉了十四年。你这么迫不及待要步他后尘，我也无法劝阻，不过我先声明，你可千万别把我牵扯进去，非常感谢。”

　　“活得好好的？你的小拇指现在还在不在了。不管我做什么，最不想与之为伍的人就是你。”

　　“这件事就不用史塔克操心了。”小指头微笑道。“我自己嘛，总觉得你们史塔克家的人实在无趣得很，但凯特林不知怎地让我帮你所以呢，为着她的缘故，我会尽量不让你送命。说来只有笨蛋才会这么做，但我就是没法拒绝你老婆的任何请求。”

　　“我把我们关于琼恩.艾林死因的怀疑告诉了培提尔。他答应协助你调查真相。”

　　对艾德而言，这并非好消息，不过他们确实需要援手，而小指头和凯特曾经情同姐弟。再说这也不是艾德第一次被迫与他所轻视的人妥协了。“好吧，你刚说到瓦里斯，他也知道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如果知道，也一定不是我说的。艾德，你娶的人可不笨。但瓦里斯有办法知道别人不可能知道的事。我相信这家伙懂得妖术。”

　　“他的走狗满天下，这是众所周知的事。”艾德鄙夷地说。

　　小指头微笑。“好夫人，瓦里斯就交给我来对付。容我说几句脏话还有什么地方比这里更适合了呢？他的卵蛋被我大大方方地捏在手掌心。”

　　“夫人，你留在这里也无济于事，我希望你即刻返回临冬城。所谓有其一必有其二，难保以后不会有其他刺客上门滋事。不管背后主谋是谁，你在这一定很危险。”

　　“我本想见见女儿。”凯特琳道。

　　“那就太不明智了。”小指头插话。“红堡处处隔墙有耳，更何况小孩子口风不紧。”

　　“亲爱的，他说得有理。带上士兵，启程回临冬城去吧。我会好好照顾女儿们。回到我们的儿子身边，保护好他们。”

　　“那就这样，大人。”

　　小指头朝门边走去。“别拖太久。我和首相大人早该回到城里，以免失踪太久他人起疑。”

　　“培提尔，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帮助。你手下来找我的时候，我原不知自己将落入朋友还是敌人的手中。结果我发现你不仅是朋友，还是我失散多年的弟弟。”

　　“好夫人，我这人就是多愁善感，这话还请你千万别告诉他人。这些年来我在宫廷里费尽心力，想让别人以为我是个既邪恶又残酷的人，实在不愿就这么功亏一篑。”

　　这番话艾德是一个字也不信，但他还是彬彬有礼地说：“贝里席大人，我也感谢您。”

　　“你一到家，立刻以我的名义发布命令各调五千名弓箭手协防卡林湾。五千弓箭手足以阻挡任何军队北上颈泽。指示工匠加紧维修白港的防御工事，并确保守军充足。还有，从今往后，我希望你特别看紧席恩.葛雷乔伊。倘若战争爆发，我们非常需要他父亲的舰队。”

　　“战争爆发？”恐惧清楚地写在凯特琳脸上。

　　“我不知道，现在东境和西境战争气氛越来越浓谁也不敢保证他们会拉一些盟友演变成七国战争。兰尼斯特家对待弱者毫不留情，伊里斯.坦格利安就是最好的教训。而亚历山大家除非他们举国的兵力作后盾，否则决不敢进犯北方，而他们作梦也别想有那样的一天。我必须玩这场愚人的假面舞会，继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记得我来此的目的么，我要找出兰尼斯特家谋杀琼恩.艾林的证据……”

　　“若真找到了，接下来怎么办。”

　　接下来是最危险的部分，艾德明白。“国王乃是至高的法律仲裁，待我查明真相，我将觐见劳勃。”届时艾德只能祈祷劳勃仍保有意想中的英明，而非我所恐惧的昏庸，艾德在心里默默地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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