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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遇刺


刘员外府在青州绝非小门小户。

来之前沈行之专门问过林建成和仲康顺,两人听到这府邸时,都面露难色。

“我压根就不往他家的院子进。”仲康顺道,“那院子太邪性,一点烟火气都没有,他们来找我们商行买东西,我都是轻点好之后,让人送到后门,放下车就跑。之后愣是要过几个时辰,那车才被搬干净。”

他“哎呀”一声,“你说咱们买东西,那都是要用的,尤其是粮油米面,谁也不是买着玩对不对?有进,那就应该有出才对,但他刘府没有的。”

“那府里的人,跟修仙似的,米面粮油送进去,仿佛就进了无底洞。”仲康顺掰着手指头算,“他们家不需要佣人洒扫,灶房也不出垃圾,甚至连拉马桶的也从他家里带不出东西来。”

至于住在里面的人,就更是蹊跷了。

林建成咂嘴道:“这刘员外前朝发家,如今做什么生意本官还真不知道,只知他为人低调,不怎么抛头露面。”他顿了顿,“也有可能是因为他那个儿子,人不人鬼不鬼的,还特别喜欢招摇过市。估计老脸挂不住,不愿意出来。”

“哦,他那小儿子确实如小沈大人所言,是个笑容有问题,拿一把螺钿扇子,自称刘世子的怪人。”他叹口气,“什么世子啊!他本名叫刘胜,得意忘形了,自称世子。上次抓到的那个银庄刘二饼,就是他爹小妾的哥哥。”

“虽然说是有老爷有小妾,但本官在青州三四年了,还真一次都没见到过那刘员外的真容,所有的事都是他那儿子代办的。仲先生送来的那个刘二饼虽然是居住在里面的杂役,但是夜里他不能留宿,得回自家吃饭睡觉。”

“他在刘家十年了,都只能在前院转悠,不能进内院去,见也只见过那刘家的少爷,别人也都没瞧见,蹊跷的很。”

正因如此刘员外的宅子不得不探,但是北西观察了接近一个月,也没找出具体应该怎么个探法。

此时此刻,李念手里拿起糕饼,咬了一口。

她了然点头,也看向刘家宅院的方向,温声说:“顺水推舟,投其所好,用声东击西的办法搞清楚最后一个院子是怎么进出,又是在干些什么,确实是个好主意。”

她目之所及,刘员外府的大门前,北息已经足足敲了半个时辰。

这宅院的位置极好,正北方向,大四进的格局,堪比京城半个小侯府的面积。

宅前面那条大道,东西方向是青州最有名的书院与诗楼。

白日文人乘车路过得多,现在天色暗下来,整条街道上反而没几个行人。

北息敲了很久,大门终于缓缓拉开一条缝。

“你找谁。”门内人声音沙哑,透着几分不耐烦。

“大人。”北息颔首,他努力憋着声音,让自己说话的腔调听起来温柔一些。

还学女子福身行礼,施施然道:“我是来见世子大人的,前两日施粥时,世子大人曾和我有过一面之缘,他说我要是回心转意,就来这找他。”

开门的人将信将疑,眼神在他身上来回打量片刻:“你等着。”

说完,咣当一声又将大门关上。

北息站在门口,听着门口的脚步声走远。

直至此时,坐在窗口的李念才看清,原来大门后面的树上,还躲着一个人。

此时她闻风而动,跟着院子里开门的黑衣人,快步走进垂花门,从偏房后的小路走上回廊。

佩兰一路压着身子,看门房同另一人说了什么后,又转身往回走。

她悄悄跟着第二个传话的人,追到第三个院子的回廊处。

传话人在内院转了一圈,最后从偏房小屋走进去,不见了。

佩兰等在院墙上,足足一刻钟。

那之后,传话人又从偏房里出来,原路返回,回到门房这里了。

大门再次开启,北息依然站在门口。

门房说话倒是客气了几分,他颔首道:“里面请,我家少爷要见你。”

北息微微点头,他抱着琴刚要迈进去,门房又道:“琴留下。”

北息一滞。

“少爷说了,人去,什么都不能带。”

夜风微微吹拂,北息微笑着看着他:“琴价值不菲,若是放在外面……”

“要进去就把琴扔外面,要不进去现在就滚,哪里那么多废话?”门房的声音大了。

北息一时站在原地,有些举棋不定。

“不进来拉倒,耽误时间。”门房说着就要关门,北息忙道,“好好好,琴我放在这,放在这。”

他抱着琴,转身往门边走了两步,抬眸望向窗口的沈行之。

李念没见过他们如此默契的样子,沈行之只打了两个手势,之后拿出飞刀,在李念还没看清动作时,便已经飞出两支。

北息悄无声息接在手里,飞快收入袖中。

这一套动作太快,李念半张着嘴。

“你早就知道他需要?”她好奇问。

沈行之从座上起身,示意她跟上,边走边说:“那刘世子显然是个断袖之癖,要用声东击西的法子,敲门的就不能是佩兰。”

他照顾着李念的脚步,小心翼翼踩着楼梯往下。

“北息惯常带剑,他就算要混进去,也不会手无寸铁贸然往里进,就得有什么东西,用来隐藏他的剑。”

他轻声说:“我只是赌那刘世子也不是天真之辈,他几次三番试探,就算现在开了门,也绝对不是毫无防备。”

说着,两人并排行至楼下,望着街道对面已经关上门的刘府,缓缓踱步而去。

琴就那样靠在门口的石狮子边,沈行之俯身抱起,打开暗匣看了一眼。

这般奇巧设计,李念未曾见过。

此时踮着脚伸着脑袋,好奇往前凑。

沈行之俯身,将琴匣拿给她看了一眼。

李念伸手去接,他却侧身挡了她一下:“沉。”

他边走,边把匣子里的长剑连着剑鞘一并拿出,握在手中掂量两下,又递给李念:“试试?”

李念觉得一把剑能有多重?她单手抓起,沈行之松手的瞬间,砸手的力道传来。

还真沉。

与现代工艺制作的长剑不一样,她手里这把,沉得紧。

趁这机会,沈行之低着头,将绕在自己手腕上的白发带取下。

“你怕血么?”他忽然问。

李念愣了下,还没来得及回答,就被发带遮了眼眸。

微光之中,李念只觉得手里握着的剑轻了不少。

她耳旁传来叮咣两声,回过神时,发带飘落,剑已回到剑鞘,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

只是沈行之的面颊,与那件出尘的白衣上,多了几道鲜红泼墨一般的血迹。

李念倒抽一口凉气。

她脑袋里嗡一声,下意识退了半步,眼睛止不住往四周望去。

“别看。”沈行之抬起左手,手背轻轻蹭掉面颊上的血渍,于月光下微笑道,“污你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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