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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4 不至于绝情到要一把火烧死我?


144  不至于绝情到要一把火烧死我?

似乎没兴趣继续和她谈詹聿的事,说话间池骞没已经来到了床前,低头去看她从肩到手背三三两两缠着的绷带,眉头也跟着皱了起来,“伤得不轻?”

他就在床边坐下,伸出的手自然而然的握住她的,看似温柔,但路潞看不出来男人眼底压着的到底是真的心疼还是别的什么。

话题说到这儿,她也没必要再和这个男人端着,抽出了自己的手,像是怒极反笑,“池当家的,就算是我甩了你,你也不至于绝情到要一把火烧死我?”那讽刺的意味就差没写在脸上了,“虽然知道你手段一向不算光明,但也犯不着卑鄙到这种程度?”自问她一向低调,回江城后也没得罪过什么权贵,况且像那种堪称专业级别的职业杀手一般在行业里也是有自己的规矩,不是光有权势钱财就能买通的,仅凭这一点就实在很难让她不怀疑到这个男人身上。

近距离看,女人笑着的眸底冰凉得毫无温度。

池骞没也不怒,修长的手指捏上女人的下巴,微眯着眼徐徐低笑,“当着我的面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那把火怎么就没烧死你,让你在这里这么碍眼呢?”

“说话还这么难听,”池骞没低头凑了过去,唇畔的呼吸都落到女人脸上,亲昵暧昧,“怎么,迫不及待的甩了我是想和他在一起?别告诉我你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

路潞像是觉得好笑,“人家詹聿一没对我表白,二没做出超过朋友之间的逾越举动,我怎么知道他在想什么?”对上男人冷意弥漫邪佞肆意的眸,明艳的五官嫣然笑开,“不过当家的你这么一说倒还提醒我了,詹警官是重案组大队长,又是詹家二少,人也长得帅气,还那么有正义感,貌似哪方面都不比聂公子不比你弱?”

女人歪着脑袋,几分俏皮几分妩媚,眼底噙着几分若有似无的挑衅,“这样想想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下巴一阵剧痛,男人森冷的嗓音咬牙切齿得仿佛恨不能捏断她,“我看你是真想死。”

路潞不咸不淡的冷笑,“说得好像真与你没什么关系似的,”盈盈笑声仿佛像淬了冰一样的冷,“你敢说人不是你找的火不是你放的?”

“对付你,需要用到职业杀手?”男人显得格外轻描淡写,贴在她唇边不过一指的话语宛若情侣之间最亲昵的蜜语,“我是说过让你选择死还是继续跟我,可是你怎么就没想过,这个选择原本就只有一个答案呢?”那薄弱温热的呼吸在白皙的肌肤上落下一层战栗,仿佛下一秒就要吻上。

“这么舍不得我?”她似乎有些意外,但脸上半点意外的影子都没有,绯红的唇勾着染染的笑,“可是我怎么就不信呢?”

明艳逼人的五官连笑容都带着攻击性,这女人骨子里的刻薄冷漠生来就要比别人过之不及。

池骞没笑了一下,“现在整个江城都知道你是我的人,”英俊的轮廓处处弥漫着居高临下的猖狂乖戾,“要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没有谁有这么大的胆子。”

话刚说完,男人眸子就眯了一下,唇畔弧度也逐渐阴冷。

不,倒是有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

这么近的距离,路潞几乎是一瞬间就捕捉到了男人的神色变化,也很快反应过来。

她就算了,别墅内还有个关言晏,整个江城敢这么明目张胆跟他们二人对着干的,还有一人。

“不是你就算了,”一丝不着痕迹的寒意凌冽而过,路潞敛下眸,似乎没了兴致继续和他谈论这个话题,“出去吧,我要睡觉了。”

池骞没看着女人表现得兴致恹恹就要闭上眼休息的脸蛋,好半天才淡淡的开腔,“如果你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发生第二次,你最好告诉我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该知道的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案件本身如何,池骞没似乎并不怎么在意,淡淡的睨着她,“我是说,你们是怎么从那人手中逃过一劫的。”

那天在江城发生的事,过程的大概他已经调查得差不多了,至于细节,也只有她们几个当事人知道。

两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居然能在一个职业杀手前活下来,这点本身就很值得人怀疑。

“不知道啊,”女人翻了个身,懒懒散散的腔调没有太大情绪,“大概是以为我们两个都死了,看火烧得越来越大就逃了,那时候谁还有心思管我们的死活。”

………………

两天后,詹聿约了人下午会过来给言晏和路潞录口供。

那天出现在关园的那个脸上带疤的男人查到了,不出所料正是几个月前一直被通缉的职业杀手,身上背着几条雇凶杀人的案子,具有极强的反侦察能力,之前就被通缉了一段时间但一直都没有找到,这次之后又再次消失了踪迹,就算詹聿加派了人手要想在短时间内抓到难度也不小。

至于作案的动机,恐怕除了他之外也没有人知道。

言晏吃过早餐之后就坐在床上看着前几天安苏带过来的书,聂南深这几天不知是工作忙还是在调查这个案子,这次没等她吃完早餐,接了个电话之后就离开了。

十点左右,房门被敲响。

乔秘书起身去开门,看着出现在门口的女人有些诧异,“路小姐?”

“我来看看关小姐怎么样了,”路潞精致的五官笑容温婉十分客气,“她在吗?”

“在的在的,”对于这个听说是救了她们总裁夫人一命的女人,乔秘书自然不敢怠慢,连忙侧身让开路,“您里面请。”

从听到乔秘书那声称呼的时候,言晏已经从书本里抬起了头来。

身姿欣长窈窕,气势明艳从容的女人穿着一身休闲却却不失时髦优雅的长裙,波浪形的茶色长发像是微微打理过的披散在肩头,没有上妆的脸蛋透着一种纯天然动人心魄的美丽,看上去精神十足。

如果不是她身边还有一个助理扶着的话,言晏几乎会认为她已经完全恢复了。

她脸上没有太意外的表情,微微朝她笑道,“路小姐。”

路潞一进来就看到了打着石膏躺在床上的女人,微微拧起眉,“看起来你似乎伤得很严重。”

她一能下床就过来了,倒是没想到她几乎伤到了不能行动的地步。

关于病情这段时间已经有不少人问起,言晏只是随意道,“骨折了而已,倒是你,”看了眼女人的模样,疑惑道,“能出院了?”

她知道路潞虽然没有伤到筋骨,但光那枪伤想想就不是短短几天就能恢复的。

“没呢,”路潞由助理扶着在原地走了走,慵淡的道,“患者服太丑了,不大符合我的风格。”

说话间乔秘书已经挪了张椅子过来,路潞道了声谢谢才坐下去,双腿交叠,一只手放在扶手上支着下巴,漫不经心的打量着这间与她风格有些差距的病房。

言晏看着那似乎对她这间病房表现得很满意的女人,合上手里的书本,然后才对一旁的乔秘书道,“你先出去吧。”

乔秘书看了她们一眼,“好的。”

路潞看了一眼转身离开的乔秘书,淡淡的一个眼神,紧接着扶着她手臂的女助理也跟着退了出去。

“不愧是聂太太,”房门关上,女人清浅的嗓音跟着淡淡的响起,“这VIP病房是要比我那间阴沉沉的好上不少。”

“你现在是警方的保护对象,自然不能太高调。”闻言路潞才不咸不淡的收回不断打量的视线,脸蛋挂着浅淡的笑意看向一直盯着她的女人,话锋一转,“今天下午詹聿会带人过来录口供。”

女人唇边挂着不深不浅的淡笑,似乎刚才的艳羡也不过随口一提。

路潞会来找她,言晏并不意外,只是挑在录口供前……

言晏手指抚着质地极好的书壳,目光却是落在路潞的脸上,同样微微的笑着,“看路小姐的身手,确实不像一般人。”

“你知道像我这种年轻貌美有名气的女人很容易被一些变态盯上,”她神态自若,手指漫不经心的把玩着垂下来的长发,悠悠的道,“学点防身术不是坏事。”

防身术?

言晏不自觉的低笑了一下,看上去端庄而温婉。

能在身中两枪的重伤下压制住一个职业杀手,这点恐怕连在部队呆过好几年的安苏都做不到。

路潞不知道她那笑是什么意思,脸上的笑意淡了淡,语气很平静的弯唇浅笑,“关小姐,谁都有那么点不为人知的过去,不是吗?”

那模样看起来,她似乎一点也不担心她在此之前已经说过了什么,温静的眸下噙着耐人寻味的神色。

外界有传闻,不少人都在说路潞这个以钢琴家出道的后起新秀和曾经的江城第一名媛十分的相似。

同样温婉的气质,姣好的面容,虽然一个清秀绝伦触不可及,一个温婉娴静高不可攀,但两人举手投足都散发着天之骄女的姿态,骄傲之下傲慢又清冷。一开始言晏也这么认为。

毕竟世界之大无奇不有,有那么一两个相似的人不算奇怪,但相似不代表相同。

这么多年不管是出生名门还是后来的嫁给聂南深,言晏真正见过羡慕她的嫉妒她的不是没有,只是前几次的见面相处,这个女人每次都总是口口声声说着羡慕她,但有时候她从那眼中,看到的只是平静的一片,别说羡慕,就连多余的波澜都没有。

路潞给她的感觉,更多的像是在那端庄矜持下刻意隐藏了另一幅面孔。

正如……她那天在关园看到的一样。

言晏笑了笑,“叫我名字就好。”

她重新打开手里的书本,看着上面的文字淡笑着道,“说来在别墅的事我还没有好好谢谢你,”抬起头来,朝她说话时温静柔婉的嗓音很动听,“什么话该说不该说,我有分寸。”路潞挑了挑眉。

她一向是很会拿捏人心的那一类,关言晏会是这个态度,她不算意外。

站起来,回了一个标准而简单的笑容,“多谢了。”

她做事一贯利落干脆,当下也没有再多说什么,道完谢后抬脚就朝门外走去。

言晏看着女人转身离开病房的背影,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在书页上,秀气的眉也渐渐蹙了起来。

对于路潞的事,她其实没有多大兴趣知道也没有心思去打听,只是詹聿对她……

夏天的阳光很好,缕缕金色从窗外透进来,不会感到热但是很温暖,从窗户看出去就能看到院子里绿荫荫的草坪和种着的梧桐树。

下午四点的时候,詹聿还没有过来。

放在一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坐在床头低头看着书的女人下意识抬眸看了一眼,看到来电显示后又静静的将视线垂了下去。

由于在病房这样安静的环境里她不大喜欢吵闹,所以手机调的是震动,没多会儿那声音就停了,乔秘书在一旁默默看着那暗下去的屏幕,心里默念了三秒,就在最后一声还没落下的时候,自己的手机毫不意外的响了起来。

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又看了一眼床上专注认真得仿佛没有察觉到这边动静的女人,默默摁下了接听键,脸上挂上标准的秘书微笑,提高了嗓音道,“聂总。”

言晏眉头微微皱了一下。

乔秘书坐得端正,看着没有动静的女人,一板一眼的语气像是在汇报工作般,“夫人在看书。”

那边说了两句,她继续道,“好的。”然后站起来,将手里的电话朝床上的女人递了过去,降低了声音恭敬而小心翼翼的道,“夫人,聂总让您听电话。”

言晏没有抬头,或者说视线都没从书本上离开过,顺手就拿过电话贴上耳边,淡淡的嗓音很平常,“嗯?”

简简单单的一个嗯字,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

乔秘书摈着呼吸胆战心惊的站在一旁,大概已经能够想象到男人在那边的脸色。

她不接他的电话,但是打给乔秘书她还是接了。

男人的声音从那边传来,有些低,“在做什么?”

“看书。”

那边沉默了两秒,“晚上想吃什么?我让余妈做好带过来。”这时候过了中午,下午饭点也还没到,言晏眼风也未动,只是淡淡的问,“有什么事吗?”

这几天他偶尔也会在工作之余抽空打电话过来,她想接的时候就接了,不想接就像刚才一样权当没看见,但一般接了他自然不会问这么毫无营养的问题。

“我这边有点事,今天会晚点去医院。”

聂南深声音有些沉,又像是担心她会生气,虽然这段时间可能她也并不想他过去。

病房内很安静,听着男人那边似乎有点吵的声音,言晏低头看着书页上密密麻麻的字,一个到嘴边的好字,开口就变成了,“在应酬吗?”

“不是,”这次男人回答得很快,“骞没这边有些关于案子的事消息,我只是过来看看。”

也是,一般的应酬都会挑在晚上,现在才四点过。

“好。”过了一会儿,那边似乎没有挂断的意思,“还有什么事吗?”

“詹聿过来录口供的话,如果有什么想不起来的就不要去想,知道吗?”

“嗯。”

刚应了一声,门就被敲响了。

言晏抬起头来,“詹聿来了,没什么事的话就挂了吧。”

“好。”

手指掐断电话,言晏看向走进来的詹聿和跟在他身后的两名警官,脸上带起笑,“来了。”

原本詹聿定的时间是下午两点,但是后面好像需要先给路潞录口供,所以把时间推到了四点。

“嗯。”

詹聿看了一眼病房内除了言晏和看护乔秘书三人,有些意外,“聂南深呢?”

最近他其实很少过来,但几乎每次来的时候都会看到那个男人。

言晏笑了笑,“录个口供而已。”

意思就是,他在或者不在没有什么区别。

詹聿看着女人神色淡然的脸,也没有在这上面多聊,把录口供的另外两人叫过来,又让乔秘书和看护出去等着,然后才道,“那好,开始吧。”

………………

名爵贵宾区包房外的走廊,聂南深低头看着已经被挂断的电话,一阵失落的自嘲蔓延在心底。

推开包房门走进去,男人径直到沙发上坐下。

面前正好已经倒满了一杯酒,聂南深端起来就一饮而尽,直到那辛辣的味道一下从喉口滚入腹中,那道缠绕在心尖淡漠而疏远的声音才稍微消散了些。

但语气中还是压抑不住烦躁,“说吧,你那边查到什么了?”

梁元池骞没各坐一方,前者看着男人不大好看的脸色,大概就猜到那通电话他打给了谁,后者淡淡的睨了他一眼,不温不火的嗤了一声,“把烂摊子甩给我,你这口气倒还真不客气。”

聂南深掀眸看了他一眼,也没在意他话中的讽刺,捏着眉心,“你要揽关珩那边的烂摊子我也不拦你。”

池骞没也喝了一口酒,继续不咸不淡的讽刺,“又是姑姑又是侄女的,倒是难为你了。”

“有话快说,没话我走了。”

聂南深不耐烦的站起来,看样子真有打算要走的意思。

“你猴急着赶回去人家还不一定想见到你。”池骞没十分鄙夷的看了他一眼,随手就把一沓文件丢到了桌上,“一个小时前,警方的人给路潞录了口供,这是备份,自己看。”

梁元有些诧异的看着桌上那份文件,也就是说,詹聿的人前脚刚走,他后脚就搞了个备份出来?

聂南深站着没动,倒是梁元看了两人一眼,伸手拿了过来,池骞没点燃一支烟淡淡的开腔,“我想看了这份口供,你应该就能知道凶手的目的了。”

聂南深淡淡的看着梁元打开文件袋,似乎也没什么兴趣,“对方难道不是冲着路潞去的?”

所以他才会一开始把事情交给池骞没,而他需要的只是找出凶手而已。

梁元不愧是江城第一大状,几页纸张半秒不到的时间他就浏览了个大概,脸色逐渐凝重,“南深,”他将文件都递了过去,“我觉得你还是看看比较好。”病房内。

摄像头对着床上的女人,詹聿负责在一旁提问题,另一名警官则拿着笔在记录,在谈到某个点的时候,负责记录的警官突然有些疑问,“关小姐,您刚才说是因为需要和路小姐谈关园别墅的买卖问题才应约去了关园,”那警官翻着另一份记录着路潞口供的资料,“可是就刚才路小姐的口述里说她是因为收到了一份寄给您姑姑的资料需要交还给你们,所以才会叫您过去?”

“嗯,”言晏点头,“之前接到电话的时候是在谈买下关园的事,不过资料是后面她才给我的。”

詹聿皱了下眉,之前一直没听她提到过,“是什么资料?”

言晏摇了摇头,“不清楚,我还没来得及看,别墅突然就停电了……”

那时候别墅突然停电,又接到了关珩的电话,紧接着她就听到了楼上传来的枪声,一片漆黑里她压根没看到资料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后面也直接将这件事给忘了,如果不是突然提起,她甚至想不起路潞那天给过她什么东西。

詹聿和那名警官对视了一眼,言晏看他们疑惑的表情,下意识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那资料什么样子?你当时收到放在哪里了?”

“好像是一个牛皮包装的文件袋,”她认真回忆了一下,“不过后面听到枪声的时候我就上楼了,应该就在客厅的桌子上。”

话音刚落,那名警官就沉着声音对一旁的詹聿低声道,“詹队,在现场我们并没有发现任何的文件袋,也没有在关园找到任何有提到关家的资料。”

关园被烧得不少,但恰好一楼客厅和书房都没有受到多大的影响,如果有,那他们不会没有找到。听着他们的谈话,言晏也拧起了眉。

原本那份文件她就没有多在意,但是那天好像听路潞说里面有提到关家和聂家……

言晏背脊一僵,似乎猛然间突然想起了什么,神色微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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