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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6 赔罪


436  赔罪

一两次就算了,时间长了,言晏多少察觉出不合理的地方。

以聂南深如今在江城的身份和地位,除了他身边的池骞没和梁元这两个好兄弟能把他灌成这个样子,别人她实在想不出谁敢让他喝这么多。

但池骞没和梁元明显不会这么把他们兄弟的身体不当一回事。

不过,这些都和她没有关系,于是言晏也就没有过问。

周五这天,在工作室远程忙完临城那边的收尾拍摄沟通后,言晏通知准备了聚餐,下午三点开完会议她就让大家提前下了班,顺便给员工放了几天短假。一方面是为了缓解员工最近这段时间的工作压力,一方面也是为了调整状态准备剧组回来后即将面临的杀青拍摄。

地点在一家市中心还不错的高档餐厅,宋秘书把她接到餐厅楼下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小姐,”车子刚靠边停下,就听宋秘书迟疑道,“前面停着的那辆车,好像是聂总的?”

言晏正准备下车的动作一顿,抬头朝窗外看了过去。

越过透明的玻璃,男人那道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眼就很容易认得出来。

跟在他身后的还有林秘书。

见他们下车,不远处的餐厅门口已经有人迎了出来,是个同样穿着西装不过有些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两人先是简单的握了手,然后一脸恭敬的对男人说了什么,最后领着他一同走进了餐厅。

“看样子聂总今晚在这里也有应酬,”宋秘书回过头,“小姐,需要去打个招呼吗?”

一直到几人的身影完全消失,言晏才淡淡的收回视线,“不用,”手打开车门,“走吧,别让大家久等了。”

工作室除了跟去临城的员工,聚餐的约莫有十来个人。

言晏一向不适应这种聚餐的场合,再加上唐唯不在,今天在场的这些员工和她除了工作上的交集,私底下其实都没什么话题可聊,于是吃到一半的时候她便找了个借口去了趟包间外面的洗手间。

长排的公用洗手池,她刚打开水龙头,就听到不远处一道打火机响起的声音。

“不是说这位聂总难搞得很?”伴着醉意的嗤笑,“我看也不过如此。”女人手上的动作微微顿住,额前垂下的碎发挡住了眉眼。

“谁说不是呢,”两名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明显已经喝了不少,在门口站得歪歪斜斜,其中一人给另一人点了烟,恶意十足的跟着嘲讽,“看他聂南深平时高高在上谁也不放在眼里,这不该低头时还得低头?”

“谁让他妹妹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不然就聂南深那性子,哪儿轮得着他亲自来给咱们赔罪?”

戴黑框眼镜的男人若有所思,“可我听小道消息,那个秦思砚抄袭的事好像不完全是真的?”

“谁知道呢,”大腹便便的男人微醺中吐了口烟圈,“不过要是真没有,秦思砚能当众发道歉声明,聂南深能拉得下这么大脸面?”

“也是,”说着,那人将手里抽完的烟扔到地上踩灭,“我可是听说这次聂南深为了讨好损失的客户跑了不少应酬,咱们要是因为这个能从他手里拿几个资源,也不算亏。”

另一人同样也灭了烟,一脸洋洋得意,“几幅画而已,就当赏他这个脸了。”

随着两人声音渐行渐远,面前的水声也停住了。

长方镜前的女人关上了水龙头,然后不紧不慢的从一旁的盒子里抽出几张纸巾,低垂着眸慢条斯理的擦着尚还湿润的手,面无表情不知道在想什么。

包间内,男人单手搭在椅子扶手上撑着额头,微蹙着的眉看上去已经有了些醉意。

林秘书趁另外一人出去接电话的空隙,连忙倒了杯水过来,一脸担忧的道,“聂总,要不今天咱们就到这里吧,您别再喝了。”

车轮战,还来者不拒,更别说他们聂总这都连着几天了,是个人都挡不住。“哎,林秘书,你这是瞧不起谁呢?”刚出去抽完烟回来的两人见到这一幕,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门都没来得及关上就走了进来,“这才哪儿到哪儿,怎么都开始让你们聂总喝水了?”

林秘书还没出声,手里的水杯就被男人一把接了过去,他调侃间看向椅子里的男人,“聂总,饭吃得差不多了,要不咱们接下来换个场子?”

林秘书一下拧起眉,这是摆明了要刻意为难了。

还想找个借口回绝,就见聂南深摆了摆手,神色间压着不适,但仍旧笑得儒雅,“今天孙总说了算。”

半掩着的门外,女人握在门把上的手紧了又松,最后缓缓落回了身侧。

走廊上的灯光落下,在女人白皙的脸上落下一层阴影,看不清神情。这边,聚餐还没有结束,宋秘书见言晏迟迟没有回来,正打算出去找她,就在走廊上见到了迎面朝这边走来的女人。

“小姐,大家吃得差不多了,打算去下一场,您看……”

她出来的时候就带着包,此时往肩上提了提,“回吧。”

宋秘书怔了怔,顺着女人刚才过来的方向看去,抿了抿唇,还是迟疑道,“不用等聂总一起吗?”

杏眸敛下,“有林秘书会照顾他。”

宋秘书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一直到上了车,宋秘书看着后座明显在失神的女人,犹豫了会儿还是道,“一个钟氏,还有几个从临城那边过来的老总,”顿了顿,“应该都是之前秦小姐画廊的顾客。”

都是些有头有脸的人物,秦思砚没能力解决影响的只会是聂家,聂南深亲自出面也不是说不过去。

想来这段时间聂总每天都应酬得很晚应该也是在处理这件事。

言晏望着窗外,不知道是听见了还是没听见,好一会儿后才淡淡的应了一个音节,“嗯。”

深夜。

没有开灯的客厅里一片昏暗,只有微弱的花园光线从室外透了进来。

男人微弯着腰坐在那里,低垂着的头埋在黑暗中,颓然的身影被剪出轮廓,只有微弱的呼吸还在起伏。

深寂,而孤冷。

“你打算这样坐到什么时候?”

忽然,明亮的光线一下照亮了整个别墅,跟着响起的还有女人淡淡冷漠的嗓音。聂南深下意识抬手将光线挡住,一眼就看到了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他面前的女人。

身上只穿了一件宽松的睡袍,白皙的小腿暴露在空气中。

看上去像是已经睡下了。

不过好在有暖气她穿成这样下楼也不会着凉。

聂南深揉着眉心坐起来,“吵醒你了?”另一只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小臂搭在膝盖上自然的垂着,嗓音是被酒精浸染过的嘶哑,“抱歉。”

外套被他脱在一旁,领带也已经取下,领口解开了两颗扣子,上面有些衣衫不整的褶皱。

紧闭着的眸,一副看上去就意识不清很难受的样子。

言晏也只是看着他,见他下一秒像是又要睡过去的模样,五官神情都和那些酒精一样没什么温度,“以后要么等酒醒了再回来,要么直接去书房。”

聂南深眼睛睁开了一点,看着眼前女人落下的影子,俊美的脸上有着几分麻木的情绪。

“好,”他摁了摁太阳穴,缓了一会儿,才站起来取过沙发上的外套搭在手臂,单手扶着沙发越过她的身侧朝楼梯走去,“我先上去拿套衣服。”

眼神从始至终都没落在她身上。

空气中还弥漫着久未散去的烟酒味,男人踉跄不稳的身形在灯光下显出几分萧条的颓然。

睫毛的弧度在女人干净的脸蛋上落下一片微暗的阴影。

“为什么?”

擦肩而过的瞬间,聂南深停住了脚步,“嗯?”

言晏回过身来,就这么一动不动的看着男人在灯光下显得几分醉意朦胧的脸,“聂南深,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算计逼秦思砚背上抄袭的骂名,也清楚最后自己要去收拾这些烂摊子,”微抿着的唇,“为什么不一开始就拆穿我?”

今天那人说,他是因为秦思砚抄袭得罪的客户,才亲自去给他们赔罪赔礼。

可是她知道,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她,而他分明从一开始就可以避免这一切的发生,却还是陪她演了这场大家心知肚明的戏。

静静的听她说完,聂南深忽然笑了笑,声线几分模糊,“不是说,那样对你不公平吗?”

抬手去摸她没什么温度的脸,薄唇扯出点儿淡淡的弧度,有些落寞,“我知道你委屈,言晏,我知道你和我在一起委屈。”

所以,用这样的方式来弥补吗?

言晏紧紧的咬着唇,有什么要说的话一下梗在喉尖。

半晌,她脸上乍然绽开一抹笑意,“你不委屈吗?”

明明是因为她才造成的局面,后果却要他来承担。

“聂南深,你是不是很希望我欠你?”言晏望着他,干净的眉眼深处只有绵长无尽的冷意和讽刺,“好像只有我欠着你,你就可以用这样的方法一直把我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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