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逼人
收到这条消息的姜念一愣。
她抬头望向四周。
终于在二楼看到了江城。
他没骨头似的双手搭拉在栏杆上。
朝着姜念一扬手。
仿佛一个搭讪美女的浪子。
她的嘴角一抽。
怎么每次她丢脸的时候，顾凛都能看到。
姜念不想看到顾凛的那副嘴脸。
她回复拒绝了。
江城看到消息，无声的笑了一下。
得。
人家小美女压根就没想和他扯上关系。
林歌谣让人拿的东西，已经拿过来了。
她指了几处用覆揭手法修复过的地方。
“不论是修复出来的效果还是手法，都如出一辙，你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这里在座的都是内行人。
自然都能看出来这两幅画共用的手法，简直一模一样。
蒋美云：“你倒底是从哪儿偷学来的。”
都偷到人家正主面前了，简直不要脸。
姜念深吸了一口气：“我没有偷学。”
蒋美云：“你自己说出来倒好，别死鸭子嘴硬。”
林歌谣也冷着声音说：“你不说也罢，如果最后被查出来，在这行待不下去不说，还落得一身臭名。”
江城在楼上看得津津有味。
他突然感觉到身后有些不对。
他一回头看到顾凛看到在后头。
也不知道看了多久。
江城调侃：“好看吗顾少。”
顾凛看戏似的点评：“挺热闹。”
江城可不相信姜念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印象中的姜念的不是这种人。
下头的姜念的仿佛也感受到了上面的目光。
她括头看向刚刚江城在的地方。
却看到了顾凛也在。
顾凛的视线和姜念的对上。
他一勾唇。
姜念：“……”
这明晃晃的是在看她的笑话。
姜念这边和林歌谣玩的好的几个修复师都经开始炸锅了。
“人证物证都齐全的，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
“我就说她一个野路子，怎么会这么多东西。”
“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
窃窃私语的有，大声指责的也有。
蒋美弓云得意洋洋。
姜念还想让她降职，给她打下手，做梦吧。
她到是要看看姜念要怎么处理。
纵使姜念有八张嘴，也说不出个花来。
姜念皱着眉。
她刚想开口。
这个时候一侧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
“林大师？”
挺惊讶的。
居然是林子业亲自来了。
姜念寻声望去。
林歌谣也松了一口气。
“爷爷，你怎么来了。”
林子业其实是馆长叫来的。
文毅宏联系不上。
馆长想到这两个人的关系，估摸着是和林子业有关。
索性直接把林子业给叫来了。
林子业问：“出什么事情了。”
林歌谣：“只是发现了您的覆揭手法外泄，我正好不知道怎么处理。”
姜念看向林子业，总觉得有些眼熟。
但一时间想不起来了。
林子业问：“怎么外泄的？”
林歌谣：“是这位，我一直想给她机会解释，但……”
听着有点不知道怎么开口。
像是很为难一样。
倒是蒋美云在一边补话说：“只是她一直嘴硬，不肯承认，她入职博物馆这件事情都来路不正，大家也都是知道的，有一些偷鸡摸狗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了。”
姜念知道也许是瞒不住了。
她深吸了一口气。
“林大师，我可以解释。”
谁知道林子业却说。
“没什么好解释的。”
二楼看台上的江城“哦豁”一声。
“真摊上事了，你真不打算帮忙啊？”
“她鬼点子多了去了。”
江城笑：“你想帮忙也没用，我刚刚发消息试探过，直接婉拒了，你在她哪儿到底是有多不靠谱。”
顾凛神色淡淡，把手上包装精美的锦盒丢到江城的身上。
江城手忙脚乱的接住。
冷汗都吓出来了。
“我的哥，你知不知道这东西我费了多大的工夫，坏了你赔。”
顾凛：“自己笨手笨脚别赖我。”
江城合理怀疑他就是打击报复。
楼下，林子业前走了几步，看了一眼姜念修复的《春山八骏图》。
眼底露出赞扬的神色。
随后他抬头，语气还算温和。
对林歌谣说：“她是我教出来的，怎么会有偷师一说。”
姜念惊愕抬头。
不知道为什么林子业会这么说。
林歌谣的动作猛地一顿。
就连周围看热闹的修复师，都纷纷大眼瞪小眼，惊讶于事情的发展。
只有林子业在众人看不到的视角，对着姜念眨了眨眼睛。
有种老顽童似的谐趣。
林歌谣被林子业这句莫名其妙的话给惊到。
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爷爷你……我怎么从来都没听说过。”
林子业：“因为还没正式拜师，所以没有宣扬。”
他还转头问姜念：“是吧。”
他从容的模样，完全让人察觉不到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这件事情太猝不及防了。
姜念都被搞得有点懵。
她现在也没有更好的办法。
只能硬着头皮答应：“……是，是这样的。”
林子业终于露出了个招摇撞骗成功之后的满意笑容。
林歌谣见到林子业脸上的表情。
总觉得能被她控制的局面突然朝她预料不到的方向发展。
这让她都不由得感到一丝烦躁。
林歌谣：“爷爷，我是你亲孙女，你骗骗别人还行，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莫名有些口不择言：“如果是有人让你这么说的……”
林歌谣的话还没说完。
被林子业打断了。
“你知道在这一行，被发现偷师会有什么下场吗？”
她当然知道。
被唾弃，被驱逐。
以后再也没人敢把画作交给他修复。
差不多就是绝了这一行的路了。
林子业面沉如水：“你平时在我身边不都挺少关注这些俗世的么，怎么这次倒是咄咄逼人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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