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嫌疑人
和预想的不一样。
林建安不管是来青州赴任前还是上任后,和李清风全然没有任何交集。
这个人干净得像张白纸。
不怎么做官场交际,也不跟谁走得近。
兰花门查来查去,也就只查出他过往在哪里任职,当地情况怎么样。
李妍躲在茅厕里看完之后,拔开火折子,直接烧了。
不应该啊。
她总觉得林建安是个明白人,明白到好像早就知道李妍是谁,早就知道飞龙山庄是干什么的,只是他不说而已。
在茅厕里呆了一刻时间,李妍再回来的时候,贺宴已经渐渐散了。
不少人陆陆续续离开,沈俊也被那群世家纨绔勾肩搭背,推搡着往下一个场子赶去喝酒玩乐。
戏班也已经唱完,收拾着戏台上下零零散散的东西。
院子里一下安静不少。
李妍重新坐回桌边,对上柳青青探寻的目光。
他问:“如何?”
李妍摇头:“要么是你兰花门本事下降,要么就是我这段时间太紧张,看什么都不太对劲。”
“那一定是你太紧张。”柳青青顿了顿,“其实京城那边还有其他消息传来……”
他话说一半,眼睛微微眯起,看向李妍。
这一下,李妍夹菜的手又收了回来:“有劳柳掌门提点一下我这庸人。”
柳青青垂眸,他沉默许久,忽然又摆手:“算了算了,还没确认,等我确认之后再与你讲。”
一来一回之间,把李妍说懵了。
柳青青却不负责收场,他起身就准备一副要开溜的模样,笑言:“我得去给各家夫人量新衣尺寸了,再坐在这,您那位绝冠古今的账房先生,可要用眼睛把我脑门戳出个洞。”
他哈哈笑起,团扇挡着唇角,乐呵呵走了。
李妍也觉得时机差不多,起身准备和林建安拜别,顺便也告诉他自己没本事破案,准备收拾收拾回山庄去。
她今日穿一身素色衣衫,窄肩宽袖,强行凹出大家闺秀的模样,连走路的步伐都收紧了些,唇角的微笑恰到好处。
“林大人。”李妍福身行礼,“之前您让我帮忙的案子……”
她话没说完,眼角余光就见云川带着两个捕头,匆匆忙忙拨开人群,伸着脖子要往这边来。
她心下惊,暗道不好,语速飞快:“那案子实在破不了,能力有限,所以我准备和沈账房一同回山庄去。”
林建安送走了一大堆自己都叫不上名字的人,神情疲惫。
听到李妍这么说,若有所思:“确实,那案子只有残肢体,先前柳掌柜也说不再追究,再说从发现最初的两只左手手臂,由沈账房勘验之后……”
他语速十分缓慢,仿佛在琢磨什么一般,急得李妍的眼神一直往云川的方向瞄。
“啊……若此后都不会再出现,让李庄主一直等在青州,确实也不合情理……”
不知为何,林建安一句话顿三顿,摇头晃脑的。
李妍心里着急。
她硬是眼睁睁瞧着云川拨开众人,冲到他们两人之间。
“既如此,依本官看……”林建安还没说完。
李妍只觉两眼一黑,有种今天走不了的预感。
“大人。”云川着急,他望一眼李妍,直接打断林建安的话,恭敬道,“借一步说话。”
林建安眨了眨眼,一副惊讶样子,仿佛十分为难又不得不抽身。
他礼貌性地拱了下手:“看来事出突然,劳烦李庄主在此等本官片刻,马上回来。”
李妍心里直咂嘴。
前面那些场面话,说得慢吞吞像是乌龟一样,这句话他倒是说得飞快。
而她还不能黑脸,只能微笑颔首,福身行礼:“大人忙,我在此等候便是。”
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连柳青青都笑眯眯的出府,临走前还欠揍兮兮地凑过来念叨一句:“我有预感,你可能没法回去避暑了。”他忍着笑,“青州夏日炎热,我给你多备几身成衣,换着穿。”
“哎你这人……”
一回头,柳青青已经提着衣摆踏出门槛,根本没给李妍歪酸她两句的机会。
日头渐渐西斜,影子长了短,短了又变更长。
宾客散去,收了桌椅,很快,满院子只剩下李妍和沈寒舟,两人坐在一张方桌旁。
期间林夫人陪着聊了一个多时辰,实在是聊不下去了,李妍让她回去休息,说自己等候就好。
这一等又是一个时辰。
茶凉了三次,换了四壶,沈寒舟点起蜡,看完了两本账。
月上屋檐,李妍趴在桌上睡了一觉,终于等来了林建安。
他着急火燎的进来,满面歉意拱手:“对不住、对不住。”
李妍被这声音叫醒,迷迷糊糊抬起头,正看到一身泥巴,官服湿了半边的林建安。
她一脸迷茫,不等开口询问,就听林建安道:“哎呀,原本说那残肢一案反正也是悬案了,李庄主可以回山庄好好休息,本官连践行礼物都备好了。结果这又突发案子……”他十分不好意思地望着两人,“这,可能李庄主和沈账房,还得再留几日。”
李妍无语。
好预感这辈子成不了,坏直觉一来一个准。
她直起身,身上不知何时盖着沈寒舟的黑色外衫。
似乎是定了定神,这才露出一副善解人意的笑容,连连点头:“能理解。如果有什么我们能帮上的忙,大人只管开口。”
林建安更是歉意极深,一个劲地道歉:“抱歉抱歉,实在是事出突然,还正好在夫人生辰宴当日,本官是既对内人有愧,也对李庄主和沈账房有愧啊。”
场面话一套一套,李妍根本不当真。
她叹口气,问道:“是出什么事了,能让大人一去两三个时辰?”
“哎,别提了,黎家大少爷金屋藏娇的应馨姑娘落井了。”
李妍诧异:“大人说的黎家大少爷,可是今日也在宴席上的那位黎少爷?”
沈俊的人脉里,黎家大少爷算是一个。
黎家祖父曾任户部下仓部的主理,但是到黎修父亲这里,他一跃成为户部侍郎。
相当于是走了李清风的老路。
不仅如此,近来沈寒舟也和黎家少爷走得也很近,偶尔会应邀到黎府去作诗听曲,十分风雅。
“没错,就是那位黎家少爷,黎修。”
李妍了然点头,心中多少有些钦佩。
这人明明有婚约,竟然还金屋藏娇,果然纨绔,难怪沈俊一口咬死他绝对继承不了黎府。
“人救上来了么?”她问。
“发现的时候已经过去半个多时辰了,救上来已经没气了。”林建安干笑一声,“只是她上来的时候,身上还勾着散了架的人骨,府衙在黎家捞到了现在,起码捞出来两具。”
李妍愣了下。
“另外。”林建安说到这,脸上歉意更深,他干笑一声看向沈寒舟,“这次用不着沈账房帮忙验了。”
“都白骨了,也没什么能验的。”李妍插口。
却见林建安蹙眉摇头:“本官是相信沈账房的,而且沈账房中午时也就在家宴这,但是那应馨姑娘的丫鬟,一口咬定是沈账房与她家姑娘之间,因为感情起了争执,而今日晌午,为了将误会说开,特意约应馨姑娘到井边相会,然后爆发争执,将应馨推进了井里。”
院里鸦雀无声。
李妍抱着沈寒舟的衣裳,半张着嘴。
见林建安说得认真,不像是有一丝一毫说笑的模样,这才诧异转头,望向和她一样满脸迷茫的沈寒舟。
他难得露出那般表情,蹙眉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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