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虚情
拓跋昆心中明镜一般，知晓自己被哥哥南玉可汗当作棋子利用。
然而，他只是默默地点了点头，便转身离开了大帐。
当他踏出帐外，望着辽阔的草原，心中涌起万千感慨，不禁轻叹一声：“我亲爱的哥哥，若当初我全力竞争可汗之位，你绝无可能有如今的地位。”
曾几何时，兄弟间的情谊深厚，可如今，在权力的争斗中，那昔日的情谊已然如虚幻的泡影，变得虚情假意。
拓跋昆无奈地苦笑一声，随后扬声让人牵来自己的骏马。
他翻身上马，缓缓前行。
行至半路，一直跟随他的亲兵终究是按捺不住，开口说道：“拓跋单于，我们反了吧，那可汗根本没把我们当人看。依着常理，一旦南玉可汗遭遇不测，这匈奴可汗之位非您莫属。到那时，您完全可以凭借您的威望一统草原，将所有单于都集结在您的麾下。”
拓跋昆听着亲兵的话语，心中不禁泛起波澜。
他何尝不想登上那至高之位，一展自己的雄才大略。
可他也明白，此时贸然行动，风险实在太大。
他在心中暗自思忖：若真反了哥哥，确实有很大机会夺得可汗之位，但也必然会引发整个匈奴部落的强烈反抗。
哥哥虽胸无大志，可这几年在治理匈奴事务上也算是尽心尽力，将匈奴上下料理得还算妥当。
那些部落首领们未必会轻易支持我。
而且，外面还有大夏朝这个强大的庞然大物虎视眈眈地盯着。
一旦匈奴内部陷入混乱，大夏朝必定会趁机出手。
他虽对自己的实力有着足够的自信，可一想到要同时应对整个草原所有部落的怒火以及大夏朝的威胁，心中还是有一些发虚。
罢了，暂且忍耐，等待更好的时机。
拓跋昆脸色一沉，冷呵一声：“闭嘴，以后这种话我不想再从你的嘴里听到。”
亲卫心中虽有不甘，但既然拓跋昆已经如此严厉地发话，他也无可奈何，只能恨恨地低下了自己的脑袋。
而在另一边。
“殿下，我们之前与拓跋昆有过几次交锋，此人战法极为强大，手段更是神出鬼没。就连老将军对他也是多加赞誉。”
尉迟德在汇报时欲言又止，他李正明这边也收到了拓跋昆要来顶替莫勒图位置的战报的神色中满是担忧，显然是想让李正明在面对拓跋昆时暂避锋芒。
李正明听后，并未立刻回应，而是伸手轻轻摸着自己的下巴，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既然拓跋昆如此强大，那为何南玉可汗一开始不派他出战呢？
稍加思索，答案便显而易见，拓跋昆已被可汗所忌惮。
李正明心中暗自思量，他绝不相信拓跋昆在这种被猜忌的情况下，还会心甘情愿地为可汗卖命。
在他看来，只要找到合适的破绽，就完全可以拉拢拓跋昆。
先联手将南玉可汗覆灭，然后再考虑如何对付拓跋昆。
这段时间以来，匈奴人一直没有什么大的动静。
他们日夜巡逻，防守严密，丝毫不给李正明他们任何可乘之机。
李正明也曾多次尝试进攻，但都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他只能等待拓跋昆的到来，准备与这位强大的对手一较高下。
在拓跋昆还在路上的时候，李正明便果断地修书一封，派人送给拓跋昆。
拓跋昆听闻是汉人统帅给自己的信，心中十分惊讶。
他带着疑惑拿起信，刚读第一句话，眼中便露出震惊之色。
他瞬间意识到这封信的内容非同小可，绝不能让其他人知晓。
于是，他迅速给亲兵一个眼神，亲兵立刻心领神会，果断地解决了帐篷内的其他人。
确认周围再无旁人之后，拓跋昆这才稍稍松了一口气。
他转而将目光对准那送信之人，语气中带着一丝疑虑：“你确定这是你们元帅给我的信？”
送信之人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们元帅还让我带给你一句话：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选择，在我们这种人的眼里和世界观里，没有绝对的对错，只有利益的驱使。”
拓跋昆听后，先是微微一愣，随后缓缓倒吸一口凉气。
他不得不承认，李正明这句话说得极为深刻。
但很快，他便释然地笑了笑。
他在心中思索：李正明说得没错，在我们这样的人的世界里，确实只有利益才是最根本的考量。
如今我被哥哥猜忌，处境艰难，若能与李正明合作，或许能为自己谋取更大的利益。但此事也需谨慎，不能轻易决断。
拓跋昆看着送信之人，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沉思片刻后，他冲着送信之人笑了笑：“回去禀告你们元帅，信上的事情，我会慎重考虑一下的。”
送信之人很快返回居庸关，将拓跋昆的话一字不落告诉了李正明，甚至连拓跋昆当时的表情和细微的心思变化都描述得清清楚楚。
李正明听后，瞬间明白了拓跋昆的意思。
拓跋昆这是在告诉李正明，要想与他合作，
李正明必须展现出足够强大的能力。
李正明抬头望着天空，眼中露出一抹玩味之色：“我当然有合作的能力，就看你有没有本事承受失败的后果了。”
李正明对拓跋昆其实是感到十分惋惜的，当然，这份惋惜仅限于拓跋昆不是大夏的敌人。
若他不是站在对立面，或许他们还能成为惺惺相惜的朋友。
李正明独自思索片刻后，叫来尉迟德。
“尉迟将军，有件事要你去办，此事你务必完成。”
尉迟德愣了一下，他还从来没有看到过李正明露出如此严肃的表情。
哪怕是当初敌军压城，李正明虽然心中着急，但也绝对没有这般严肃。
这一下，尉迟德的表情也跟着严肃起来，他对着李正明恭敬一拜。
“殿下放心，如果末将完不成你的任务，末将愿意提头来见！”
李正明听后，无奈地笑了笑：“将军倒也不必如此，事情还没有严重到这种程度。我希望你能够带领一支偏军出城，在敌军那位元帅即将到达他们营地的时候，给他来一波万箭齐射。”
此事难度确实不小，但尉迟德没有丝毫犹豫，毅然领命，转身便去准备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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