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大意
第278章 大意
“康王家的小丫头也来了？”内室里，太后娘娘笑容满面，看上去心情很好，也因此对谢婠婠十分和蔼。
太后娘娘握着秦清的手，自从秦清一进来，就没放开过，尽管秦沅陪在太后娘娘已有数日，又乖巧又贴心，比秦清嘴甜不说，还会撒娇，但太后娘娘的注意力更多还是放在秦清身上。
秦沅看出太后娘娘与秦清有话说，便自觉提出：“阿婆，我与婠婠多日不见，甚是想念。我先带她去外头逛逛。”
太后娘娘笑着点头。
“我的阿宁，快让阿婆看看，这些日子过的好不好？有没有人给你委屈受？”太后娘娘苍老的手不断摸着秦清手背，紧紧看着她，良久道，“瘦了，但气色变好了。”
秦清抿着嘴笑，“一切都好。阿婆才是真的瘦了。”
太后娘娘笑道：“人老了，有些病痛接踵而来，都是正常的。”
她拉着秦清与她相挨坐下，孙姑姑也遣了其他宫人出去。
“阿宁，你跟阿婆说实话，那日你去三皇子府，秦徽有没有伤到你？”
“没有。”秦清老实道，“是我用守卫的剑砍伤了他的手。”
太后娘娘稍稍放心，又忙问：“谢策呢？是不是真的……废了？”
秦清：“……”
她的沉默落在太后娘娘眼中，就是悲伤至极的默认。太后娘娘恼火道：“疯了！这个秦徽真是疯了！他怎么敢这么大胆？胡作非为也要有个限度！”
“阿婆，其实……”
太后娘娘打断她的话，苦口婆心地劝道：“阿宁，阿婆知道谢策颜色好，但你年纪还小，也不急着成亲，不如……阿婆让陛下收回圣旨，再过两年，兴许还有比谢策更好的出现……”
她恼怒秦徽的出手伤人，并不是爱屋及乌为谢策打抱不平，只是不想秦清日后嫁给一个身有残缺的人。
哪怕谢氏前不久刚进京，在如此庞大的家族面前，太后娘娘也不曾动摇。
她捧在手心的姑娘，没理由耽误在那样的人身上。
太后娘娘还待再说，秦清道：“他无事。”
太后娘娘摆明了不信，以为秦清哄她。谢氏的人那日进宫她也是知道的，若非谢策真的留下了不可逆转的暗伤，又怎么会狮子大开口，每说的一个字都像是往明章帝心尖插刀？
显然是恼恨极了才会如此失态。
秦清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干巴巴道：“有季先生在，不会有事的。”
太后娘娘将信将疑，但对季真的本事又是十分信服，见秦清皱着眉，也不忍心继续为难她，拍了拍她的手，说起其他。
太后娘娘已然厌恶极了惠贵妃母子，连带着养在惠贵妃宫里头的四公主也得不到她的待见。
如今皇后娘娘身体抱恙，后宫事宜皆由太后娘娘做主，惠贵妃少不得日日过来请安，偶尔还要去惊鸿殿服侍皇后娘娘。有秦沅在背后出谋划策，再加上太后娘娘撑腰，冯青叶接连叫惠贵妃吃了好几个暗亏。
偏偏明章帝此时此刻最不想看见她那张脸，一身柔弱本事无处用，只能打落牙齿混血吞。
好在明章帝开始重视三皇子，他在养伤期间，赏赐如流水一般进入三皇子府邸，比起当初的谢策有过而无不及，可见并没有因为谢氏的到来施压而迁怒到他。
说了会子话，太后娘娘让秦清去见见冯青叶。
对于这个丝毫不适合做一国之母的女人，太后娘娘总是抱有一丝愧疚。她或许知道文越皇后死的蹊跷，又不敢深究，所以只能加倍地弥补在冯青叶身上。
孙姑姑走进来，见太后娘娘看着秦清的背影怔怔出神，还以为她是又想起了早夭的小女儿。
“竹茹，阿宁也长这么大了。”太后娘娘的声音低不可闻，如喃语一般，“陛下啊，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但却早已不是一个好儿子、好弟弟、好兄长了。”孙姑姑默然不语，静静地侍立在旁。
太后娘娘低声道：“我的阿宁，不能和阿妍一样，那么苦、那么苦的就去了。”
……
惊鸿殿难得有这么多人。
冯青叶一连装病装了这么多天，都快憋不住了，才知道原来装病也不是这么好装的。幸好有秦沅在，否则时时刻刻都徘徊在穿帮的边缘。
“阿宁，快来快来。”关了门，只剩下几个心腹，冯青叶从床榻上下来，一连喝了大半杯茶，又夺了豆蔻手里的团扇扇风，她抹了把额头上的汗，可怜巴巴道：“再这样下去，没病也要憋出病来了。”
秦沅笑道：“那不是正好吗？省的娘娘装的这么累，还能再叫惠贵妃过来侍候，一举两得。”
冯青叶：“……”顿时不敢再抱怨。不过说起来，能看见惠贵妃吃亏，冯青叶就高兴。
她们还没说几句话，外头响起敲门声，砂仁走出去片刻，回来禀报道：“娘娘，五皇子殿下来看望您了。”
无事不登三宝殿。
冯青叶撇了下嘴，嘟囔道：“在我这装什么孝子？真有孝心多去他爹那几趟不就行了。非逮着我一个人祸害。”
秦沅眼神一暗。
阿姐前脚刚到惊鸿殿，他后脚就来了，若说没有图谋，谁能相信？
“娘娘不想见他吗？”谢婠婠好奇道。
“不想。”
秦沅软软一笑：“既如此，便派人去回他。他的孝心娘娘心领了，奈何身子不适，面容憔悴，不便见他。”砂仁看向冯青叶。
冯青叶挥了挥手，“去吧，就按二姑娘说的做。”
不多时，砂仁重新回来，看了眼秦清，恭恭敬敬答复道：“五皇子已经走了。”
冯青叶松了口气，对秦清道：“也不知道他老是三天两头跑我这做什么，三皇子府不去了吗？之前不是还住在秦徽府上的。”
“总不至于被赶回来了吧。”她随口说了这么一句。
秦沅见秦清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心咯噔一声，大意了。
“阿姐，我昨儿恰好研究出了一个棋局，阿姐过来看看，能不能破？”她给了谢婠婠一个眼神，挽起唇笑得柔软，秦清还未说话，就被谢婠婠拉着手往外的隔间走。
“哇！”谢婠婠其实压根看不懂棋局，但她闭着眼睛也能胡乱吹捧起来，“安安好厉害啊！”
秦清：“……”
演技略微浮夸了一些。
这一点不如她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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