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3 夜谈
沈歆思索着曹萌说的话，地精灵被留在了地面上。
“可是这样，地精灵不就有可能，对引渡人造成伤害了吗？”
“沈哥，如果精灵恶意伤害灵魂，将会被放逐。”曹萌解释道：“即便是地精灵，也很少有，直接去伤害灵魂的。”
沈歆问道：“你说的放逐，是什么意思？”
“将精灵或是灵魂，流放到灵境之外。”
“灵境外还有一个空间？”
曹萌摇摇头，“我级别低没接触到这方面的内容。”
“村子里高级别的引渡人，就没有人管了吗？”沈歆说道。
“这也是我要说的，”曹萌苦笑着说道：“越是在偏远的乡村，新人就越容易受到伤害。真正的危险，更多的时候来自我们的同类。”
“那为什么其他种族的精灵，不去保护新人呢？”
“这有两方面的原因，一方面是精灵的能力有限，无法去保护更多的人，”曹萌说道。
“另一方面的原因，是精灵的领地意识很强，大多数情况下，他们只保护自己领地内的人。”
沈歆一边听，一边思索着曹萌说的话。
“现在我们处于水精灵的领地内，安全问题你可以放心。”
“原来是这样。”沈歆缩回头，轻声说道：“我通过手环的视频看见，有新人被高级别的引渡人用箭羽射伤了。”
沈歆语气顿了顿，“我可以去寻求水精灵帮忙吗？”
“这恐怕很困难。”曹萌说道，“我没有故意夸大难度的意思，如果你不相信我的话，也可以去尝试一下。”
“简单说，水精灵就像是陌生人，他只是顺手帮助了你。”
“精灵确实有义务要保护灵魂，可是精灵选择不去保护灵魂，并不会受到实质性的惩罚。精灵也会权衡利弊。”
曹萌从床上坐起来，“我先把灯先关了，如果沈哥需要光源，使用手环的照明功能就好。”
他伸手将桌子上的睡灯熄灭，顿时房间里一片漆黑。
漆黑的水下空间里，曹萌语气轻柔，慢慢地说道：
“严格意义上来说，精灵是灵境的本土居民，他们像我们生前那样，小心翼翼经营着周遭的关系，不会肆意妄为。”
“水精灵能保护我们的安全，已经非常不错了。我们这栋房子里，现在加上沈哥你，共五个人。”
“其中何昊、李玉梅和水精灵的关系要亲近些，他们跟着胡飞三兄妹奔波快有三年了，与水精灵签了正式合同。”
“其次是俞丹，她也签了正式合同，跟了三兄妹快一年的时间。我的时间比较短，只有三个月，现在还是临时合同。”
“等等！”沈歆出声问道：“你说的合同，是怎么回事？”
“我想想，这该怎么解释……”曹萌思索了一下。
“我们依赖于精灵的保护，作为回馈我们也为精灵工作。”
“精灵像是领导，又像是我们的经纪人，安排工作给我们。同时精灵也会提供一定的帮助，辅助我们完成许愿人的愿望。”
“就像你找工作，要签订劳务合同。”曹萌说，“如果有机会，沈哥你跟着我们出去体验一次，亲身经历过，就会清楚了。”
“我签的是临时合同，就相当于临时工。”曹萌说，“听昊哥讲，还有另外一种签约模式——契约，精灵会听引渡人的话。”
沈歆说道：“为什么要和精灵签订合同？”
“你寻求了精灵的庇护，签订过的合同，对双方都是一种保障。”曹萌说道：“任何一方违约，都可以到县城的机构‘天平’就行维权。”
“以后，你会去‘星海’实现愿望，必须有精灵的参与，也要签合同。”
“星海是什么？”
“星海是一个机构的名字，负责给引渡人创造许愿空间，县城也有，”曹萌说道：“说不准，沈哥你很快就会接触到。”
“为什么有精灵参与呢？”
“在星海的许愿空间里，每种精灵会运用各自的能力，创造一定的事物，就比如水精灵创造河流江湖大海，火精灵创造光源火源，地精灵建造房屋……”
沈歆语气有些奇怪，“那还要引渡人做什么？”
“精灵只能创造外在的环境，但不能创造真实的人。引渡人一方面要统筹精灵，创造出最有可能实现许愿人心愿的环境；另一方面要参与到场景中，进行角色扮演。”
曹萌笑了笑，“水精灵就是我们的经济人，他安排我们参与到其他引渡人创造好的世界，当群众演员。”
沈歆说道：“听起来确实很有趣。”他想去看看被创造的世界，会是什么样子？
“许愿人就相当于那个世界里的主角，我们配合他完成心愿就好。”
“原来是这样。”沈歆应了句。
曹萌说道：“我们级别低，参与扮演的角色大多无关紧要，可能就是炮灰，有可能到了最后，连主角是谁都不知道。”
“不过……”曹萌语气一顿。
“什么？”
“当你去实现自己许愿人心愿的时候，你就成为了导演。”
“我也可以去当导演啊！”
“不只是导演，那种感觉，就像自己是创世主一样。”曹萌语气变得有些疲惫。
“怎么了？”
“我有些困了。”
“先休息吧，谢谢你解释那么多！”
“别客气，等沈哥去实现愿望的时候，留个小角色给我，”曹萌轻声说道：“能和主角说上两三句话的那种，哈哈！”
“实在抱歉！我不太了解情况，暂时给不了承诺。”
“沈哥，你真是谨慎呢！”
两人沉默了下来。曹萌睁着双眼，眼前一片漆黑。他伸出右手，轻轻在水里晃动。
沈歆思索着曹萌说的话，轻轻翻了个身，似乎有‘嗡嗡’的震动声响起。
沈歆连忙呼出手环的弹屏，没有来电显示，只是心理作用。
如果那天晚上，多羽没有打来电话，沈歆肯定不会逃出来。
虽然两人是萍水相逢，但多羽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现在他生死未卜，怎么能安心睡觉？
越是这样想，沈歆心里就越发觉得愧疚，在床上翻来覆去。
沈歆打开手环的地图，地图里只显示田和乡、普多乡、井口乡，三个乡镇的名字，其它地方一片漆黑。
找到普多乡的位置，把地图放大后，显示出三个村子的名字，平海村、纸稻村、空山村。
沈歆记得多羽被抓的地方，有深不见底的悬崖，可是地图上并没有标识出来。
三个村子呈月牙形分布，四周被大山包围。平海村在上面，旁边有一片湖水，纸稻村在中间。空山村离河田村最近，有二十多公里。
先不说去救他，多羽人在哪个村子，沈歆也不知道。
而且接下来五天内，沈歆要前往县城的‘故土’查看苏槟的记忆，路程需要多长时间？
手环没有给出答案，但提示沈歆，如果超过五天没有去‘故土’查看记忆，他的灵魂能量自动扣除一半。
苏槟的记忆，将交由其他的引渡人进行处理。
沈歆没法睡觉了，厚着脸皮问道：“那个…曹萌你睡了吗？”
“他正在说梦话。”曹萌语气顿了顿，“请勿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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