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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4章 互相折磨


第604章  互相折磨

上次裴时瑾和沈嘉柠的婚礼,他同她还算融洽。

虽她也未曾给过他什么好脸色,但至少,他同她说话时,她亦会开口回应。

他虽然见不得她过的好,可总归,裴时瑾的面子他还是要给,倒也未曾为难于她。

只是周聿白怎么也想不到,上次见面,竟然就要成了永别。

他走到窗口,点了支烟咬在嘴里,只觉得心口有密密麻麻的疼。

一想到她孤零零的躺在手术台上,生死未卜,他便说不出的难受。

周聿白垂下眸子,烦躁的不行。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么。

半晌,一颗烟抽尽,手术室的灯仍旧亮着。

天色彻底暗了下来,时过午夜,手术已经持续了十几个小时,人却还是没有出来。

周聿白的耐心越来越少,人也越发烦躁。

他转头看向走廊,整个走廊里只剩下顾相思还在和她一起守着。

其他人忙着照看沈嘉柠,以至于让病房里的她都显得如此冷清。

顾相思没把这事告诉给江瑟的母亲。

江瑟的父亲如今还在狱中没能出来,她母亲出身名门,后来家道中落,遭受了太多打击后,身体一直不好。

这些年,江瑟也算一直和母亲相依为命。

当年进娱乐圈,也不过是为了还债,如今出事,她自然不敢告诉江母。

至于江家旁的那些亲戚,或许早就没有往来的必要。

所以,瑟瑟如今只有她。

顾相思同样颓废,她总是后悔,后悔自己没有和她们一起离开,后悔自己为什么没先开车把他们送回家去,再跑出去玩。

又或者,哪怕自己什么都做不了,只要能陪着她们也好。

半晌,周聿白烦躁的走向手术室,一把推开手术室的门,人就要往里冲。

有护士连忙上前将他拦住:“先生,你不能进去!”

“滚开!”周聿白烦躁的不行,那些说不清的不安和躁郁,在这一刻几乎要达到顶峰。

“先生,医院有规定,你真的不能进去!”护士被吓的不轻,却还是尽职的拦住了她。顾相思看着这一幕,终于从恍惚中回过神来,冲上前抓着周聿白的衣襟,也不知哪来的力气,一把将他甩开。

“你是不是疯了!是不是想害死她!手术室是无菌环境,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冲进去会是什么后果!”顾相思两眼通红,根本不得面前的男人是谁。

周聿白被她吼的愣了几秒,半晌,一向乖戾嚣张的男人又沉默下来。

护士松了口气,重新将手术室的门关紧。

顾相思转过头,抹了把眼角的泪花,不想自己在这个时候哭。

可是只要一想想江瑟这些年过的,她便忍不住眼角泛酸。

不论是柠柠还是江瑟,她们都过的格外的难。

似乎只有自己,这一路顺遂,没受过什么委屈。

而这些安享的幸福,只将她显得自己像个恶人。

周聿白再度沉默下来,颓废的站在窗前,嫣红的唇瓣紧抿,单手扶在窗沿,一言不发。

时间像是被使用了慢速器,变得无比漫长。

一分一秒过去,天色也从漆黑如墨的夜色,渐渐变成了朝阳。

沈墨城过来给两人送饭,眼见手术室的灯还未灭,便知两人的心情也不会太好。

他将饭递给顾相思道:“醒了她还需要人照顾,你若是先倒下,便再没人管她。”

顾相思喉咙发紧,盯着沈墨城看了半晌,最终涂着黑色指甲的手指,缓慢将饭菜接过。

沈墨城没再多劝,毕竟遭遇这种事,没人的心情会好。此时此刻,他亦是没有胃口,毕竟沈嘉柠虽然手术顺利,但此刻人也仍旧躺在手术室里,没有转醒。

沈墨城走到周聿白身边,周聿白没接饭菜,亦没回头,只是幽幽道:“查到没有。”

沈墨城将饭菜放到一旁,沉声道:“黄泰康指使的一个杀手,眼下看,应该和冯家有所关系,但目前还没找到证据。”

周聿白眸色阴翳,一双桃花眼因为许久未睡,满是血丝,仿若泛着猩红的血光。

“冯婧怡应当是冲着柠柠来的,江瑟是被牵连,抱歉。”沈墨城沉声开口。

周聿白讥笑出声:“有区别么?”

不论过程怎样,动机如何,结果便是江瑟躺在手术室里十几个小时,尚未出来。

“我爸已经去找了冯老爷子,冯家必须要给出个交代。”沈墨城再度开口。周聿白没做声,俨然这些,对他而言,起不了任何波澜。

一直到中午,艳阳高照,晒得人睁不开眼。

手术室的灯终于熄灭,容珣再度从里面出来,看向转头看向他的周聿白,轻出了口气。

俨然,二十多个小时的手术,他亦是累的不轻。

“手术顺利,不过伤的很重,现在你还不能见她,直接转入了重症监护室,先观察几天,看看能不能挺过来。”

周聿白唇瓣轻动,半晌没说出话来。

最后,只化作了两个字:“谢了。”

容珣抬手拍了拍他的手臂,没再多言,二十多个小时高强度的工作,让他亦是脸色苍白。

顾相思站在一旁,看着周聿白,目光茫然,她带着抹小心,轻声问道:“所以,意思是,瑟瑟还活着对吗?”周聿白沉默半晌,轻声道:“恩。”

顾相思的眼泪夺眶而出,转头要去找江瑟,却不知道该去哪个方向。

*

半个小时后,江瑟和周聿白都站在了重症监护室的玻璃窗前。

江瑟和沈嘉柠的病房挨着,只是两人皆是单间。

病床上的女人,脸色苍白,没有什么血色。

仍旧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模样,只是这般睡着时,更像是变成了一樽没有感情的玉雕。

她身上连着各种仪器,仪器频繁的发出些声响,俨然状态并不平稳。

周聿白喉结微动,就那么静静的站在那看着她。

她从来不肯相信,当年他是真的爱上了她。可笑她那么温柔和善的一个人,却偏偏对他狠得下心,那么无情。

周聿白自嘲的笑了笑,是不是这辈子,他注定了只能和她互相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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