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九章:馨妃良言好谋算
其实宁璞玉根本不感兴趣,师傅是什么样的人。
反正她已经习惯了身边的人都有两种面目。
从杏花楼出来,带着微微的醉意,她吩咐竹节回一趟宁府。
如果没记错,今天是娘的忌日。
这一趟回去,倒叫她很是意外的遇见了馨妃。
以至于看见撩撩的时候,她恍惚以为自己进了宫。
“奴婢给宁侧妃请安。”撩撩笑盈盈的说:“侧妃怎么今天回来了?”
竹节嘴巴也利索:“这里是宁府,侧妃母家,自然是想什么时候回就什么时候回,难不成还要提前跟你打招呼?”
“侧妃别误会,我并不是这个意思。”撩撩笑盈盈的解释:“奴婢不过是听说二殿下受伤回府静养,以为侧妃不会有空。”
宁璞玉略点了下头:“馨妃娘娘也来了?”
“是,娘娘正在里面和宁大人、宁夫人品茗。”撩撩笑着道:“奴婢这就去通传。”
“这还真是有意思。怎么说过门也是客啊。既然侧妃是回自己的母家,就不必劳烦你来招呼。”竹节上前一步,道:“我自己进去就是。”
撩撩动了动唇,想拦住她,却没来得及。
竹节嗖的一下就绕开了她,径直往偏堂去。
宁璞玉是真有点好奇,明明馨妃从前和宁家根本就没有什么来往。
何以在这时候忽然来宁府做客,还这么无声无息的?
对,的确是无声无息的。宁璞玉记得,自己进府的时候,门外都没有停放一辆马车。
想必馨妃的车停在了后门,根本不想让人瞧见。
“你这丫头,怎么冒冒失失的?”
那边,温紫粹看见竹节扑棱棱的闯进来,脸色大变。“谁让你进来的?你懂不懂规矩?”
馨妃也是有些意外,这丫头应该是伺候宁侧妃的。
宁历晟轻咳了一声,示意温紫粹不要这么叫嚷,失了分寸。
温紫粹这才将脸上的愠色收拾起一些。“你主子呢?”
竹节这才轻微欠身,道:“侧妃娘娘回府探望双亲,正在外头候着呢。”
靳佩瑶勾起了唇角,笑盈盈的说:“宁侧妃回府了,是好事啊,赶紧请进来。”
看了一眼靳主子,竹节直接回了个白眼。“是,奴婢这就去请。”
温紫粹心烦的不行,这都是什么事儿啊。背着她,背着她的,还是叫她察觉了。也未免太巧了吧?真不知道她是不是故意的。
宁璞玉走进来,朝馨妃行了个礼。“妾身冒失了,竟不知馨妃娘娘也在府里。”
“哦,前些日子碧婷入宫请安,说起宁夫人有一套极好的龙凤刺绣锦缎被。本宫闲来无事,便想着来宁府一趟,把这图样借回去。”
“其实此等小时,娘娘吩咐一声,妾身就让人送进宫去。何须您亲自走一趟。”温紫粹配合的笑道。
“无妨。宫里待久了也是闷,宁府里景色极佳,倒是不能错过。”馨妃端起了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宁璞玉自己则了一处坐下,并没有显得多么热络。毕竟上回撕破脸她就不想回来了,只不过今天正好是娘的忌日。
瞟了一眼温紫粹一身金橙色的裙褂,她心里就隐隐透出不痛快来了。
府里的摆设,没有一样更换成了素雅的。
足可见他们都已经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也难怪,会约馨妃这时候见面。
不管他们要说什么,宁璞玉都没有走的打算。
说她死皮赖脸也好,说她不知进退也好,就是偏要憋着他们,叫她们有话也只能藏在心里。
“听说宁侧妃的摘星楼布置的格外雅致,不知道可否带本宫一观?”馨妃猜到了宁侧妃的心思,故而随意找了个由头。“总归也不辜负这难得的景致。”
“既然馨妃娘娘由此雅兴,那妾身这就带路。”宁璞玉很爽快。
“佩瑶可要同去么?”馨妃对她使了个颜色。
“姑母,我想跟宁夫人讨教刺绣的针法,就不陪您同去了。”靳佩瑶自然会意,笑容也是清丽。很可惜,她眼里藏不住最后一抹得意,还是让人看出了心思。
“请。”宁璞玉只作不觉,带着馨妃一路往摘星楼去。
穿过花园的小径,摘星楼其实没有多远。
“你可能不知道吧,我和宁夫人也曾有过交往。”馨妃柔柔的说。
“是,妾身没听夫人提起过。”宁璞玉从不称呼温紫粹娘,在她心里,娘就只有一个。
“我说的不是这位宁夫人。是你的亲生母亲。”馨妃叹了口气:“她也是红颜薄命,命运多舛。那时候我在宫里,不过是个小小侍婢。她入宫请安,贺宸贵妃晋封为嫔的册封礼。那天正好,我打算了一只花瓶,躲在后院里落泪。是你娘替我解围,还把自己手上的一串自玉珠给了管事的嬷嬷。”
想起从前的事情,馨妃不觉感叹。“时光荏苒。当初的很多事情,如今都已经改变了。宸贵妃显赫一生,却也不得终老就去了。”
宁璞玉只是听着,她不信馨妃会有什么好心思。
“佩瑶和你,如今都是二殿下的妾室。在府里的日子难挨,你们直接,也少不得会明着难斗。有时候想想,人生不过也就是这么一回事。”馨妃摇了摇头:“不管是嫁给达官显贵,还是嫁给贫民百姓,最终也只能是如此一生罢了。”
“娘娘您深的皇上的宠爱,怎么好似也是满怀愁绪一样?”宁璞玉笑着打趣:“殊不知还有多少深宫望月的宫娥,她们的一生岂不是更加了无生趣。”
馨妃睨了她一眼,笑容渐渐的寡淡下来:“荣宠如何,再怎么会谋划算计的人,也终究不可能一辈子获宠。雨露均沾,才是长久之计。宁侧妃你聪明心思也细腻。你该动本宫这么说,是什么意思吧?”
宁璞玉笑着点了点头:“妾身明白。同一个屋檐下生活,本就该相亲相爱,相互谦让。”
“是了。”馨妃目光里满是赞许之色:“果然是聪慧极了。一点就透。”
身为姑母,为自己的侄女出头也是很正常的事。宁璞玉不计较这些。
她只是好奇,馨妃的来意。“娘娘您说,和妾身的母亲昔日就认得。只是这么多年,怎么从未听母亲提起过这些事?”
“你娘啊,她是个心地善良的人。自己做了好事,却从不觉得算什么。可能正因为如此,才没有对人提起。并且……本宫从前是宸贵妃身边的侍婢。宸贵妃与你娘不睦,也是由来已久。本宫哪里敢徒惹是非,自然是不敢轻易与你娘有来往。否则宸贵妃指定以为是本宫与她勾结,要图谋不轨……”
“原来如此。”宁璞玉更加奇怪了。
宫里的秘闻,馨妃怎么会轻易就说出来。
她说的这样明白,反倒是让人感觉刻意在遮掩什么。
“可惜你娘走在宸贵妃前头了,要不,到这个时候了,也许还能经常来做做,说说话。”馨妃惋惜的不行。
转过脸,她凝眉看着宁璞玉:“既然今日把话说透了,那就请宁侧妃多听我说几句吧。二殿下身边正是缺人照顾的时候,等下,就让佩瑶跟你一同回府吧。至于那鲁氏,皇上的意思是,不必要让鲁家难堪。事情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晚几日,她也会回二皇子府伺候。”
“是么?”宁璞玉有些诧异。
那天鲁双虞走的时候,多么的有骨气,那眼神,她到现在都没有忘。“我还以为鲁姐姐不会再回府了。”
“所以说,你们是真的年轻,经历的事情少。”馨妃饶是一笑:“在宫里,看多了这样的事情,就会明白一个道理,凡事都有可能发生,不到最后一刻,没有人知道输赢。”
“是。”宁璞玉很赞同这句话。“馨妃娘娘所言不错,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好了,和明白人说话,就是痛快。”馨妃松了口气:“佩瑶她任性些,从小就被宠坏了。如今把她交给你带回府去,本宫也就踏实了。有你在侧,一定不会容着旁人欺负她。何况本宫也听说,二皇子妃性子温厚,谦卑有礼,绝不会叫佩瑶受气受委屈的。”
这么大的高帽子盖在头上,宁璞玉有些哭笑不得,要是靳佩瑶有什么头疼脑热,磕磕碰碰的,馨妃还不得找她和姐姐算账?
可是她们管得着吗?凭什么替她维护靳氏?
“你放心宁侧妃,只要佩瑶平安无事,鲁家的事情本宫会尽力周旋。到时候,二殿下也能少些麻烦。”馨妃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笑容不免深刻:“你是知道的,在宫里没有皇子,根本无法立足。可本宫到了这个年纪,也不现实能有这样的福气。所以,二殿下是你们的指望,何尝不是本宫的指望。二皇子府里安宁,宫里就一切都太平。”
看着她一双灵动的双眼,馨妃心里更加烦闷了。佩瑶根本就不是她的对手,但愿这一次,能够有惊无险的将这个隐患拔除。“宁侧妃觉得这样可好?”
“好。”宁璞玉点头:“馨妃娘娘所想,自然是最好。”
二人相视一笑,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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