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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在他怀里撒撒娇


  这一晚,宁璞玉睡得特别不踏实。听着窗外窸窸窣窣的枝摇叶晃,心就跟着一起动荡,忐忑不安。

  脑子里浮现的,全都是不好的画面。

  不是他受了伤,就是命悬一线。那种几乎能令她窒息的恐惧,化作冷汗打湿了贴身的衣裳,被子里潮乎乎的难受。

  “怎么了?”冷衍温热的手,轻轻的抚摸在她的额头上:“怎么这样冰凉,是哪里不舒服吗?”

  宁璞玉睁开眼睛,对上他温和的目光,心里一瞬间就踏实了。

  他沉而柔和的声音,像一双大手将她托在掌心,再也没有悬浮半空的恐惧感。

  “爷,你回来了。”宁璞玉眼泪汪汪的钻进他结实的怀里。

  “怎么了?”冷衍被她吓了一跳。“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个郎中来瞧瞧?”

  “不,不要。”冷衍刚要松手,宁璞玉就拼命拼命的抱紧他:“爷,你别走,求你了。别走。”

  这时候,也明白她为什么这样难过了。“你都知道了?”

  冷衍的手,轻柔的在她微微颤抖的肩上揉了揉。“璞玉,别这样。不过是去一趟仓良,不会有事的。”

  “爷,你忘了我是谁的女儿吗?”宁璞玉抬起头,与他四目相对:“我自幼熟读兵法,那里的地势相当的险要。易守难攻。徐飞的人又个个狡诈阴险。说不定他们就是利用那里,为徐飞打一回反击战。您就这么过去,又不能带着我,叫我如何放心?”

  其实冷衍也不想去,不是怕而是放不下她。

  “这几日,我一直在想这件事。若不去,对不起皇子的身份。报效朝廷,为国捐躯,乃是我的信仰。可是璞玉,就像你舍不得我一样,我同样也舍不下你。”冷衍握着她的手,发觉手指特别的凉。“这事我本来是想隐瞒你的,只说去另一处。等凯旋而归,再好好与你细说其中的曲折。没想到还是让你先知道了。”

  宁璞玉把眼泪使劲儿的往他身上蹭,一脸委屈的说:“你瞒着我我就能不知道了吗?这府里的人,巴不得我为此伤心着急。表面上,我得装作若无其事,可我心里的苦……你要是走了,连个能叙说的人都没有。”

  “傻丫头,不是还有我们的孩子吗?”冷衍将手抚在她的腹部,温柔的笑着:“有孩子陪着你,就等同于我在你的身边了。有什么你想说的话,都可以告诉他。只是,不要太担心,有了你和孩子,我不会让自己出事。”

  言下之意,就是冷衍非去不可了。

  宁璞玉皱了皱眉,有些迟疑的问:“能不能带我同去?”

  “不行。”冷衍才说完这两个字,就看见她的泪水顺着脸颊一直往下落。“璞玉。我是心疼你才不许你去。你也谁知道地势险要,根本就不可能一路都是轿子抬过去。你有了身孕,骑马是很危险的。若是一个不小心从马背上跌下来,后果不堪设想。而且,行军作战是没有什么定数的事情,刀剑无眼,伤了你怎么办?到时候,我还要分心照顾你,岂不是更难投入了?”

  “别说了,我都明白。”宁璞玉知道,最好的办法就是乖乖的留在府里等着她。

  可是,明知道他犯险,还要若无其事的在府里等着他……那种滋味,想起来就揪心。

  “三个月,璞玉,你给我三个月的时间。我一定尽快回来。”冷衍捏了捏她的鼻子:“并且我保证,这是我们最长的一次分开,往后无论我去哪里,都会尽快回到你身边的。好不好?”

  实在是没有办法,宁璞玉只有点头:“那爷,你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冷衍想了想:“三日之后。”

  “好。”宁璞玉抹干了眼泪:“你答应我,一定要打一场漂漂亮亮的胜仗。我在家里,和孩子一起等着你。”

  “好。”冷衍把她揉进怀里,宠溺的吻了她的唇瓣。

  只有宁璞玉自己满嘴的苦涩,因为那是眼泪的味道。

  尽管冷衍回来了,宁璞玉还是没睡踏实,只是身上不那么冷了,这一晚,她特别的珍惜。

  天还未亮,冷衍就急匆匆的出了府。

  宁璞玉在他走后就叫芽枝来给她更衣,想去看看茵茹,可是知道茵茹正忙着做自己的嫁妆。想去院子里走走,要怕撞见荣侧妃和靳佩瑶,对仓良的事情问长问短。

  整个人好像不受控制一样的难受,坐立不安。

  然而惹不起也躲不起,靳佩瑶还是找上门来。

  “皇子妃,你怎么能这么无情。我昨天就已经让荣侧妃来转告你,爷要去仓良的事情,为什么你不拦着他?你不是怀着爷的孩子吗?就不能让爷看在心疼孩子的份上,好好的留在皇城里?皇子那么多,干嘛非要是爷去啊,大殿下,四殿下不是都能去吗?”

  “去仓良,是爷自己的意思。”宁璞玉不想和她多费唇舌,只道:“你若是有什么建议,不如等爷回来,你细细的说一说。”

  “这话是什么意思?”靳佩瑶气得直发抖:“你笑话我见不到爷?”

  “唉!”宁璞玉叹气:“别再抠字眼了好吗?你又不是瞎子,一双眼睛如此的灵动透亮,怎么会见不到爷。我的意思就是说,你找我来大吼大叫也没有用。我改变不了爷的想法。再说,去仓良是要办正经事,又不是……”

  靳佩瑶一把抓起了宁璞玉手边的茶盏,咬牙切齿的摔在地上。

  茶盏碎裂的声音特别刺心,宁璞玉蹙眉看着那一地的碎片。“你想干什么?”

  “你要是当不好这个皇子妃,你就趁早滚开。别在这里碍手碍脚的妨碍别人。”靳佩瑶气的几乎要发疯了。“你知不知道,这一去,可能就是永别。也许你根本不在乎,可是我不能没有爷。”

  茵茹听见动静,匆忙的走了进来,一看见靳佩瑶那副猖狂的嘴脸,就生气。“你这是做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皇子妃面前岂容你一个庶妃撒野?”

  “你又是谁?敢在这里狂吠,当这是你们鲁家?”靳佩瑶眼眸一紧,脸色沉冷的吓人:“敢在我面前吆五喝六的贱婢,还是头一遭见。”

  “你说谁是贱婢?”茵茹很介意自己的身份,这么多年,她一直被人看不起。好不容易就能和璞玉一样幸福了,她更加不想别人再提起过去的事情。“你敢不敢再说一次?”

  “有什么不敢的。”靳佩瑶瞪着一双血红的眼睛,冲着茵茹吼道:“你未必是贱婢,可你是野种啊。不然,你娘明明是宁家的夫人,怎么会生下鲁家的女儿。哼,什么世道啊,连野种都敢这么猖……”

  狂字还没输出口,茵茹一个巴掌就抽了下来。

  “你敢打我!”靳佩瑶顿时也炸了锅:“好哇,我今天要是不让你知道我的厉害,你还当我好欺负。”两个人说话就厮打在了一起。

  宁璞玉静默的看着,纹丝未动。

  说真的,她身子不便根本就不敢往前凑。何况她又不会功夫,不可能像竹节一样拉开她们。

  “皇子妃,这……”芽枝看宁璞玉一动不动,也不知道自己该不该上前劝阻。

  “打吧,尽情的打。”宁璞玉沉了脸色:“我不劝你们也不拦着你们。我只是想问一句,打不死对方,挠不死对方,你们怎么办?”

  茵茹用力的一搡,推开了靳佩瑶:“看在璞玉的面子上,我不和计较。但是你记住,再说这样的话,我即便不打死你,也撕烂你的嘴。”

  说真的,靳佩瑶没占到什么便宜。也不敢贸然的再往上扑:“我说的没有一个字不对,你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怕了你。”

  转身走了出去,靳佩瑶气急败坏的一把扯下了脖子上的珍珠项链。珠子滚落一地。

  那哗啦啦的声音,叫茵茹听着就憋气。“璞玉,你有孕在身,她却故意要把项链弄断,这是什么意思?二殿下怎么会娶一个这样的女人。还有,你刚才听着她那么羞辱娘,你为什么不好好教训她?”

  “茵茹。”宁璞玉沉静的看着她:“我的夫君现在面临的,是一个前所未有的难关。我只想利用这两三天的时间,把我能想到的关于仓良的地形图、作战图都画出来。能帮一点是一点。至于靳佩瑶,你大可以不必理她。嘴巴是她的,可耳朵却是你自己的。”

  看着她手背上的一条红痕,宁璞玉很心疼:“幸亏是在手背上,这要是在脸上落下疤痕怎么办?你也希望薛公子见到你最美的一面对不对。好了,别再为这件事情心烦了,你赶紧回房去上些药粉。”

  想了想,茵茹也只有点头。“如果有什么需要我的地方,你记得一定告诉我一声。”

  “好。”宁璞玉带着芽枝回了厢房,连忙道:“我写一封信你替我送去大殿下府上。”

  “大殿下?”芽枝很是奇怪:“皇子妃怎么会忽然想到这个人?难道您想让大殿下劝爷不要离开皇城?”

  “并不是。”宁璞玉仔细的回忆方才茵茹和靳佩瑶纠缠的画面:“我见到靳佩瑶腰间有一块玉佩,那玉佩有些眼熟,似是在哪里见过。好像是冷濉身上的那一块。冷濉的东西,怎么会出现在佩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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