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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六章:活路也许在脚下


  连夜,宁璞玉安葬了刘婆就离开了刘家村。

  刘路吓得不轻,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不知道该怎么办。

  最后,还是哀求了竹节,皇子妃才答应带上他一起走。他格外“荣幸”的驾着马车,送皇子妃到了白云庵。

  那会儿,芽枝都还没有睡呢。“娘娘,您可算是来了,不然奴婢总是提心吊胆的,心里特别的不踏实。”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宁璞玉拍了拍她的手背。

  “不过他麻烦可不小。”竹节邪了一眼刘路。“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事情,只怕连觉都睡不踏实吧?”

  “姑娘您说的可真对。”刘路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您摸摸看,我脖子冰凉冰凉的,就跟没有血似的,这可怎么办?”

  “活该。”竹节冷哼了一声:“诋毁二殿下,早晚是个死。你不如自己解决了自己,这样反倒痛快些。”

  “哎呀姑娘,小人真是冤枉啊。小人不过是替个垂死的邻居送信,哪里敢诋毁什么人。这可真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弄得搭上命去。”刘路哭丧着脸,连连哀求:“皇子妃,您就饶了小人吧。小人今天什么都没听见也什么都没看见,更没见过皇子妃。一定有多远走多远,不再回皇城还不行吗?来日,要是有人问起今天的事情,小人一准儿说不知道。就算刀架在小人脖子上,小人也敢漏出去一个字。”

  宁璞玉听他噼里啪啦的说了这么一串话,耳朵直嗡嗡。“简单来说,这件事情不管我怪不怪你,你都难保住命。万一事实就是如此,那当事者知道你清楚来龙去脉还能让你活?就算事实并不如此,希望这件事情被揭穿,甚至故意要嫁祸于人的那些黑手,还不得掐死你以绝后患。”

  “哎呀!”刘路一拍脑门,懊丧的不行:“皇子妃,照您这么说,奴才没有活路了。”

  “那可不!”竹节点头:“反正都是死,你还是跟着我们得了。最起码,你一死就有人给你收拾,不用等着烂了臭了,被老鼠啃被虫子爬再被人发现好多了。”

  刘路吓得直缩脖子。“姑娘,可不敢开这种玩笑,小人胆子小。”

  “哼。”竹节嫌弃的白他一眼:“还是个男人呢,胆子那么小真是不中用。”

  “好了,都这么晚了你们不累吗?”宁璞玉伸了个懒腰:“芽枝,厢房安排好了吧?”

  “好了。皇子妃您住东里间。奴婢和竹节住对面的厢房,至于他……”芽枝想了想:“就住在对面廊下的那一间吧。里的虽然不远,但好歹有竹廊隔着。且有什么危险大吼一声,咱们也都能听见。”

  “多谢姑娘费心安排。”刘路很感激的点了点头。

  说话,几个人就各自进了自己的厢房。只有竹节不放心,守在了廊下待确定没有危险才回去。躺在床上,宁璞玉就睡着了。不知道为什么,她心里真的很平静。

  很多事情,不用她苦思冥想就这么摊开在自己面前。若说不是别人别有用心,那她怎么也不可能相信。

  天蒙蒙亮的时候,宁璞玉被一声尖叫惊醒。

  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那动作快的,把她自己都吓着了。

  “谁,出什么事情了?”宁璞玉就你忙吼了一嗓子。

  “没事。”芽枝急急的推开门。“皇子妃受惊了,都是竹节不好。她……大清早起来沐浴,也不说一声。叫刘路看见了。”

  “什么?”宁璞玉顿时满头黑线。“看见了……”

  话音还没落,竹节就怒气冲冲的奔进来:“皇子妃,那个贱人留着也没用,我这就杀了他去!”

  “谁说留着他没用了。刘婆的话除了我们,也就是他听见了。”宁璞玉还想留着刘路当鱼饵呢,故意放出消息去让人知道她已经洞悉整件事,看看谁来杀他,事情也就明白了。

  “好!”竹节气鼓鼓的说:“既然您这么说了,那奴婢就留着他的姓名。这就去把他双眼剜出来,舌头也割掉,看他还敢不敢胡言乱语,到处看。”

  “什么跟什么啊!”芽枝一头雾水:“你把他舌头割了,他怎么作证?眼睛又剜掉了,硬是连写字也不能……那和死了有什么区别?”

  “好!”竹节把衣裳裹好,气势汹汹的说:“我就说嘛!还是直接杀了他爽快。省的要死不活的碍眼。”

  “不是,他到底看见了多少?”宁璞玉看竹节这么激动,没忍住问了出口。

  “我怎么知道,反正是看见了就是了。”竹节红着脸:“看一眼也要死啊,难道看一眼就不用负责了?”

  “哦,听明白了。”芽枝笑着点头:“你是怕他不肯负责,才喊打喊杀的啊,其实这件事情不难办,你交给姐姐我了,我管饱让他马上就娶你,最好晚上就能入洞房。”

  “你简直坏掉了吧!”竹节又急又气:“我为什么要和他入洞房?那个胆小鬼,看着就叫人恶心!太恶心了。”

  “你想要我娶你我还不答应呢!”刘路缩在门外不敢进来,也不敢往里面看。只是可怜巴巴的蹲在门边上,背对着他们诉说无奈。“昨天太紧张了,赶了几个时辰的路,身上一股味。可夜里不知道这里有温泉啊,早晨看见了就想着弄干净点,免得皇子妃嫌弃。谁知道你这么早在里面,再说,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真没看见。”

  “住嘴,别再跟我说话,听见你的声音我就恶心。”竹节气得不行。

  倒是宁璞玉,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只觉得心情特别的轻松舒适。

  “行了,你们自己商量个好办法吧,看看这件事情怎么解决才好。我就不发表意见了。”宁璞玉轻哂一笑:“时候还早,我再去睡一会儿。”

  竹节被芽枝从房里推了出来:“好嘛好嘛,你们走远点好好说,别在这里吵皇子妃了。我在这儿看着,有什么事情会大声叫你们的。”

  “哼。”竹节生气的走进了自己的厢房:“没有什么可说的,我就是不想见到他。淫贼!”

  “唉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我怎么成那什么贼了,我清清白白一个人,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刘路也窝了一肚子火。“我要是真看见什么了,你这么说我我也认了。问题是我根本就什么都没看见,你说我冤不冤啊!”

  芽枝笑了笑:“那你加把劲儿,下次可一定要好好看清楚喽!说不定有惊无险还能抱得美人归。”

  靳佩瑶走了整整一夜,才走到了宫门外。

  她脸色不好,看上去整个人就像一具没有灵魂但是会移动的尸首。那一脸的黑气,把守卫都吓着了。

  “这不是馨妃娘娘的侄女吗?”首领小声的问一旁的戍卫。

  “看着像。可是……怎么更像个要饭的。”

  “去你的,会不会说话。怎么像要饭的了?看着像是刚从地里抛出来的。”

  两个人笑着打趣的时候,靳佩瑶已经停在他们面前了。“我要见馨妃娘娘。”

  “是。”那侍卫得了眼色,道:“庶妃您请上软轿,奴才这就送您去馨妃娘娘宫中。”

  “有劳。”靳佩瑶点头,才发现自己的头沉的根本抬不起来。

  这个时候,冷衍应该才睡醒吧?醉倒在涟漪坞的美色之中,这感觉不要太美妙了。

  冷衍啊冷衍,你若不是我的,我情愿你死也绝不会让你变成别人的。

  我得不到的,你也休想得到!

  想到这里,靳佩瑶深吸一口气,酝酿好了情绪。

  待到软轿停在了宫门口,迎驾的侍女都奔了过来,她便开始落泪。

  那泪水,顺着脸颊簌簌的往下掉,真跟珠子断线没什么差别。

  撩撩也迎了出来,还没开口就看见庶妃哭成了这样,不由得揪心:“您这是怎么了?一大早起的,怎么就这样难过。快擦把脸,回头让娘娘看见了心里该难受了。”

  靳佩瑶哽咽:“我忍不住。”

  “到底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撩撩拿绢子替她拭了拭眼泪:“咱们边走边说。娘娘这会儿刚起来,正在更衣梳妆呢。”

  “姑母近来可好么?”靳佩瑶问。

  “好着呢。”撩撩笑逐颜开:“自从二殿下回府,娘娘便精神奕奕。靳主子您能过上好日子,娘娘自然高兴。”

  她这么一说,靳佩瑶哭的更伤心了。“你先去……回姑母的话,就说我来了。等会儿,我缓缓着,再进去不迟。”

  撩撩猜到大抵是为了二殿下的事情,也不好再多说什么。“那您先歇一会儿,奴婢让人给您打盆温水净面,这就去禀告娘娘一声。”

  不多时,馨妃就亲自过来了。“这是怎么了?二殿下才回府几日啊,瞧你,这个样子入宫,叫人看见像什么话。到底是为什么?”

  “姑母,佩瑶求你一件事。”

  “你说。”馨妃本意是要责怪,可看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便又把指责之言,咽了下去。“你说说看。”

  “求您让二殿下休了我吧!”靳佩瑶红着眼眶,动容的说:“左右二殿下也根本就不在意我,这次回来,我能用的方法都用了,可他都不屑一顾。昨晚上,我又是准备晚膳,又是献殷勤,他还是执意去了涟漪坞。既然……既然他这么讨厌我,我何必还要在她眼前碍眼?姑母,求您替我说说情,出了宫我便直接去哪个姑子庵,落发出家,再也不要回那里去了。”

  “糊涂。”馨妃一声冷喝,直吓得一旁的撩撩一个哆嗦。

  “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呢吗?好好的,说什么出家什么休书,你夫君来日若成了储君。荣登大宝之时,你何止只是个妃主。整个二皇子府,再没有谁比你在他身边伺候的久。傻丫头,忍得过这一时,还怕没有来日么?情爱固然要紧,可恩宠和情爱是两回事。位分和恩宠又不是一回事。你就不能动动脑筋,聪明一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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