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收网
萧既在皇宫里跪到第三日时，董益已经在赌场欠下了十二万两银子的赌债。
董益丝毫不慌，他坚信他会绝地翻身，他现在输得越多，等他翻身的时刻到来，他只会赢得更多。
可惜，他还没等到那个翻身的时机，却先等来了赌场打手来收账。
直到打手将一打借据拍在他面前，他才恍然惊觉，他竟然已经欠下这么多银子！
“这……怎么会这么多？”
“董先生难道不知道赌场借银的规矩，是要利滚利的。”
“我现在没有银子，你们给我点时间，我一定会翻本的，到时候一并还上！”
打手头头笑了：“先生，但凡是跟赌场借银子的，哪个不是信誓旦旦地说自己会回本，可是最后又有几个还上的？”
“我们东家能借你这么多银子，也是看在董先生是个体面人，但是您若是想赖账的话，少不得我们就得去找您的主家说道说道了。”
“别！千万别！”莫说诚王近日正因为钱江的事焦头烂额，便是在平时，他在诚王府也不过就是个账房先生，虽受重用，但以诚王的无情，若是知道他惹下这样大的麻烦，恐怕第一个不会饶他！
想到诚王私下的残忍手段，董益激灵灵打了个寒战。
只好哀求：“三天，各位大哥再给我三天时间，我一定想办法筹到银子！”
几个打手对视一眼，还是为首的人道：“董先生，看在诚王殿下的面子上，我们就再宽限你三天。但是你可不要动什么歪主意，三天后我们要是见不到银子，慢说是你，但凡是你的三亲六故，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这话一出，董益当即歇了潜逃跑路的心思。
叔父待他恩重如山，他不能连累了叔父。
可是，三天时间，他到哪儿去弄那十多万两银子啊！
他倒是还想到赌场去，可是赌场根本不让他进。
“董爷还是先把欠的银两还上，再来考虑翻本的事吧！”
董益辗转一夜，房子早就抵押了，手里的积蓄也早就扔进了赌场。
这时候，他即便意识到那个老道可能有问题，也为时已晚了。
无论如何，他得先想法子筹到钱，赌场收账的那些手段，他是见识过的，他肯定是经受不住的，更不能连累叔父。
第二日，董益顶着灰败的脸色出门，打算到诚王府再想办法，刚到诚王府，就见叶清佩的丫鬟春水站在王府门口等着他。
日前诚王曾交代过他，若是叶三小姐支用银子，直管给她，不必回禀。这个小丫头是那位叶三小姐的贴身侍婢，他见过。
此时见春水找他，董益猜到是那位叶三小姐派这丫鬟来支用银子了。
想到银子，董益心里微微一动。
心念电转间，春水已经上前见礼：“董先生。”
董益压下慌跳的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异常，道：“姑娘找我？”
春水又福了福身子，才道：“奴婢是奉我家小姐的吩咐来找董先生支些银两用于铺子里周转。”
董益点点头，“王爷有过吩咐，信物可带来了？”
萧既将自己的私章暂时交到了叶清佩手里，方便她调取银钱。
“带了。”
董益垂下眼皮，竭力掩下心中的思量，道：“那你随我来吧！”
诚王府一共有三位账房，共同理事，三位账房共同掌着诚王府私库的钥匙，若要支用银子，得同时用三把钥匙开门。
“三小姐这次要支多少银子？”
“两万两。”
董益点点头，将春水带到门房，嘱咐道：“账房不好带你进去，你且在这里等我吧。”
春水点点头，留在了门房。
董益背着手进了账房，另外两位账房先生正在下棋闲聊。
见到董益，两人放下茶碗打趣道：“呦，董爷户部那边忙完了？”
三个账房，董益跟在萧既身边最久，也最受萧既重用，自从萧既接手户部，又正赶上户部清点库银，萧既就将董益带到身边帮忙。说起来，他确实有几天没有到王府了。
董益呵呵笑笑：“还不是叶三小姐派了丫鬟来支用银子，王爷先前有过交代，我不敢怠慢啊！”
说起这个事，两位账房不免打趣几句：“这位叶三小姐可真是好手段这还没进门呢，就能随意用咱们爷的银子了。”
“人家不是帮王爷做生意嘛！”
“王爷也是，还真相信一个小女子能赚回什么大钱呢！”他压低声音继续道：“我可是听那几位掌柜说了，说那位，根本没有做买卖的经验，想法倒是不错，可惜，都是京中现在流行的。”
“我也听说来着，听说那几位掌柜劝她来着，不过她不信邪，这不，银子一笔一笔的扔进去，至今没听见个水声。偏偏咱们王爷还发了那样的话。”
“话说她要支银子这事儿，真不用禀报王爷？”
董益没说话，倒是另一个账房道：“王爷这几日正烦着呢，而且你想禀报也找不到人，今儿一早王爷又进宫去了，唉！”
这一声“唉”，很有几分对自身命运的担忧。
毕竟他们这样的人，身家性命都在主子身上，要是主子不好，他们还能有什么前程。不跟着受牵连就不错了。
一时间几个人都没了谈性。
还是董益道：“好了，咱们就干好主子交代的事就得了还得劳烦二位辛苦一趟，跟我去开库取银。”
那两位正在兴头上，谁也不愿意动，闻言纷纷把腰间的钥匙解下来交给董益：“我们就不去了，董爷自去就是。”
董益心中一喜，接过两把钥匙，嘴上却犹豫道：“这……怕是不合规矩……”
“嗨，咱们仨共事多年，谁还信不过谁了。这规矩不规矩的，你不说我不说他也不说，谁会知道？”
董益放下心来，玩笑道：“我看你就是舍不得你那棋盘！”
那两人嘿嘿一笑：“看破不说破，就劳烦董老哥辛苦一趟啦！”
董益看似无奈的应承下，转身往银库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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