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绷带精+星星眼
揍敌客家族地下室。
石壁两侧矗立的烛火微微摇曳，在地面上投射出修长而晃动的影子，摇曳生姿，仿佛跳动着名为恐惧的舞蹈。
太宰治在前往地下室的路上才慢悠悠看起了泉镜花带来的资料。
——其实不看也没关系，反正都是他的马甲。
不过……他确实挺好奇，森鸥外给他送了什么东西，要求不多，希望他已经赚够了三十亿戒尼的三分之一。
太宰治打开文件夹，是一封信和几张照片。
他逐一翻阅，略过一大段不必要的寒暄和累赘的文字，大概意思就是森鸥外应聘上了原著中Mafia巨头——十老头其中一人的私人医生职位，目前正在兢兢业业加班中。
唐时：……好熟悉的剧情，接下来是不是要一刀划破上司的脖子直接上位Mafia首领了？
他有些无奈，随后翻开照片看了一眼。
只见照片上的男人一身白大褂，下巴冒出短短的胡茬，一脸颓废地瘫在桌子上，似乎很久没有好好休息过一次，眼睛下方挂着浓浓的黑眼圈，整个人都透出一股淡淡的疲惫。
“……”
太宰治随意地看过一眼，脸上流露出一丝嫌弃，拿着手上的资料靠近石壁上的蜡烛，让火焰将它吞噬殆尽。
“太宰先生，您在做什么？”
冷不丁地，一道冷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太宰治顺着声音回头一看，一位身穿暗紫色和服的妹妹头小孩站在他身后，揍敌客家祖传的猫眼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瞳孔是稀有的火红色，嘴角有一颗很小的痣。
“柯特？”太宰治歪了歪头，笑容灿烂道，“你怎么会来地下室？这里可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哦。”
柯特打开手中的扇子遮住半张脸庞，配上暗沉的双眸像个精致的人偶，不答反问道：“您刚刚烧掉了什么东西？我好像闻到了一股烧焦的味道。”
明明是敬语，他的语气却一板一眼，听不出丝毫尊敬的意味。
更像人偶了……
太宰治双手插兜，微微弯腰看向他，丝毫不认账：“嗯？什么东西？你看到什么了吗？”
微弱的烛火打在他脸上，让他的脸刚好有一半处于阴影中，仿佛是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恐惧的气息随之散发。
柯特警惕地后退一步，暗暗握紧了手中的扇子，这把扇子虽然是纸制的，但在念力的作用下杀伤力不亚于锋利的刀片，轻轻挥动便可以割破一个人的大动脉。
然而在这个男人面前，柯特却感到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宛如无底的深渊，让他甚至连举起武器的勇气都没有。
“不要害怕嘛。”太宰治笑眯眯道，“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他的笑容在昏暗的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柯特：“……”
*
地下监听室。
“哈喽，伊尔迷。”太宰治懒洋洋地朝坐在监控显示屏前的男人打了个招呼，一个大跨步坐到椅子上360°旋转一圈。
“让我看看今天有什么工作~”
他随意翻开摆放在工作台上的实验记录，直接翻过前几页看向今天的任务。
所谓的实验记录，是揍敌客家族对亚路嘉能力的监控与试验，不过，考虑到亚路嘉身上也流淌着一部分揍敌客家族的血脉，他们并没有采取过于残忍血腥的手段。
“今天是久作啊。”
太宰治一看今天没自己的事，立马扔掉实验记录，从兜里掏出各种各样的毒药倒入桌面上的一个玻璃杯中，拿出玻璃棒不停搅拌。
虽然有太宰治可以无效化亚路嘉的能力，但揍敌客家族显然不满足于此，比起压制亚路嘉，他们更希望能够完全操控亚路嘉，使用他的能力。
如果试验过程中有揍敌客家族的人牺牲，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最终只能由梦野久作这个外人来做这只“小白鼠”。
就算太宰治的“人间失格”失效，首先波及到的也是和梦野久作相关的人员，这样就能确保揍敌客家族的安全。
“关于‘泉镜花’的杀手训练，我们会安排他直接和奇犽一起接受训练。”
伊尔迷将视线从监控显示屏上移开，朝着太宰治淡淡道。
大概是心照不宣的默契，揍敌客家族在背后推动了奇犽和泉镜花的接触，而作为默认的揍敌客家族下任家主，奇犽会在潜移默化中和Yokohama组织联系地更加紧密，从亚路嘉到奇犽，他们将成为真正的利益共同体。
“镜花的天赋很高，但她接触暗杀才短短六个月，所以我希望揍敌客家族对她的训练能更加松弛一些，要求也不用太严苛。”
太宰治摸了摸自己的下巴，轻飘飘提醒道：“不能有生命危险哦。”
唐时：废话！真正受苦的都是他！
伊尔迷对此并无异议，他看向太宰治手中那杯整体呈紫红色，正不断冒出不详气泡的诡异液体，沉默了片刻说道：“酸钠基毒素和柯比特毒素混合在一起会形成一种作用在神经上的剧烈疼痛，你应该不喜欢这种死亡方式。”
太宰治手中的动作顿住，狐疑地看了一眼玻璃杯中的液体：“是吗？”
他将玻璃杯放到工作台上，失望地叹口气：“好吧，那还是算了。”
伊尔迷点了点头，向太宰治投去赞赏的目光。
自从太宰治来到揍敌客家族，那真跟鱼入了水没什么区别，他短短几天尝试过的毒药，已经超过了揍敌客家族大部分成员训练的程度，甚至可以刷新世界纪录，就叫做——“吃过最多毒药而不死的人类”。
除了品尝各种毒药外，他还会在各种地方尝试上吊、入水、跳楼等不同自杀方法，仿佛幽灵一般神出鬼没。
每到这个时候，要比的就是揍敌客家族医疗队的救援速度和太宰治的作死程度，当然，看他现在还活蹦乱跳，就知道终究是揍敌客家族的医疗队略胜一筹。
“久作进入房间了，今天没有我的出面，亚路嘉应该会进行‘强求’，让久作准备好。”
太宰治清晰的嗓音唤回了伊尔迷的思绪，他集中精神将视线转向监控显示屏。
＊
“亚路嘉，我今天见到奇犽了。”
明亮的房间内，梦野久作和穿着裙装的亚路嘉并排坐在暖黄色的沙发上，一向不离身的恐怖娃娃被他放在了一旁。
阴森的恐怖娃娃和周围可爱又明亮的色彩实在不搭，但看久了竟然也有一丝诡异的萌感——就像他和亚路嘉，生活习惯、成长经历，甚至连所处的世界都不同，却偏偏能相处得这么和谐。
梦野久作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意，这个笑容很淡，没有丝毫他戏弄别人时的愉悦与兴奋，反而显露出一丝他真正的情感。
“你见到哥哥了吗？怎么样，哥哥还好吗！”亚路嘉大大的眼睛瞬间变得亮晶晶，闪烁着惊喜的光芒，满脸激动地凑近他。
梦野久作双手抱胸，轻轻哼了一声，语气有些许不满：“他当然很好，但我果然不喜欢他。”
“唉？为什么啊？”亚路嘉小小的脑袋冒出大大的问号，一脸不解。
“他一个人整天逍遥自在，对你的处境倒是丝毫不关心。”
梦野久作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淡淡的凉意，看着亚路嘉脸上灿烂的笑容，忍不住撇撇嘴道：“出众的天赋、家人的偏爱……明明拥有那么多却还对自己所拥有的毫不满足，他……”
说到一半，他又自知失言般闭上嘴，愤愤地攥紧手，把脸转向一旁。
“没有关系啦，我喜欢哥哥，哥哥开心我也会开心啊。”亚路嘉拉过梦野久作的手，把他攥得紧紧的五指拉开，“你不要生气啦。”
他轻轻牵住梦野久作的手，似乎这样就能让对方感受到自己对他的关心和安抚。
梦野久作有些无奈地看着他，脸上还带着些许不满，但心里却因为他的话涌上一股暖流。
“还有哦，你答应了要替我保护哥哥的，不许故意针对他！”
亚路嘉活泼的声音再次响起，他悄悄凑近梦野久作，压低音量道：“我不能出去，你要代替我守护哥哥哦。”
“而且。”他有些生气地叉腰，瞪着梦野久作，“哥哥才不开心，他想要的东西不在揍敌客，这里对他来说就像地下室对于我一样，你觉得我会开心吗？”
“竟然说出这种话，久作太过分了！”
“啊，我知道了。”梦野久作眼神飘忽，十分乖巧地应了一声。
他摸摸鼻子转移话题道：“我今天偶遇了组织派来的新成员，看起来不是坏人，应该不会对奇犽做什么。”
不过，一想到奇犽得意洋洋的表情，他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恶，要不是答应了亚路嘉谁管他啊！自恋的家伙！
“我相信久作的啦，不过久作也要保护好自己。”亚路嘉很快就消气了，又坐回梦野久作身边的沙发上。
他露出灿烂的笑容，蓝色眼眸仿佛盛满了大海的温柔，不掺杂一丝杂质，纯净美好得就像亘古不变的大海，静谧又包容。
“嗯，我会保护好自己的……”
梦野久作将视线移向别处，避开这过于明亮的眼眸，其实他不是个乐于助人、善良大方的人，其他人的处境、命运都和他没关系，他从来都不在乎。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和亚路嘉那双纯洁干净的海蓝色眼眸对视时，他就忍不住想起曾经在禁闭室度过的无数个日日夜夜。
狭小、逼仄的方形空间，只在头顶开了一小扇通风扇，透过那细细的缝隙，一缕光线落在禁闭室冰冷的地面上。
丁达尔效应下禁闭室常年蔓延飘荡的细碎浮尘清晰可见，那束光亮很微弱、渺小，仿佛一根细细的丝线般扯住不断下落的他。
因为异能力强大就要被软禁……
明明，他一点也不想要拥有这个能力……
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梦野久作有些不适地皱了皱眉，他本能地抬手按住心脏的位置，细细密密的疼痛随之蔓延。
他张了张口想要对亚路嘉说些什么，喉咙却干涩地发不出声音，下一秒——
“久作，我想要你的胰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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