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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大局已定


广阔的街道上马蹄声渐行渐远。

陈宝香目送他离开,独身去了公主府。

她进门,刚准备行礼,就被人拉起来一把抱住。

“本宫就知道你是个堪用的!”李秉圣高兴得毫不掩饰,“宝香,本宫的宝才能将,你居然击退了宋句清。”

花令音也拍手:“布防和调度都准备得很好,堪称奇战。”

其余属官纷纷跟着夸赞,毕竟那可是宋句清,尤士英遇他七次败七次,陈宝香就这么点人,居然能将城门给守下来。

“侥幸罢了。”陈宝香一点骄傲之色都没有,只重新对李秉圣拱手,“宋句清今日带来的不是骑兵,后面恐怕还会卷土重来,卑职请命多带些兵力继续镇守城门。”

李秉圣笑着摇头:“傻孩子,天下哪有打不完的仗?他现在敢攻上京,是因着有皇命,但若皇位上的人没了,养着他那些骑兵的钱也没了,你说,他还能卷土重来吗?”

陈宝香一愣。

李秉圣拍拍她的肩:“这几日你就在本宫身边守着,只要保得本宫万无一失,本宫就能保你后半生富贵。”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陈宝香以为双方会再拖个一年半载的,没想到宋句清一场潜攻,直接提前了进度。

宋句清被击退,长公主这边士气大涨,徐震河等人从南州回来之后战意汹涌,直喊着要拥护李秉圣登基。

李秉圣推辞一番,说新帝已然继位,她怎么还能登基呢?

结果麾下的人立马上书,说李束并非登基,乃是篡位,须得她这个正统皇储来灭贼子、正朝纲。

话说到这个份上了,李秉圣也就无可奈何地披上龙袍,去了太庙。

宫里还有皇帝在位,这边居然举行了登基仪式,岂不荒唐?

李束当即就派了忠国侯等人前去讨伐。

上京之中终于也起了战火。

陈宝香护在李秉圣身边,挡退了一波又一波的攻杀,每日看着李秉圣忙得焦头烂额,一会儿有喜报,一会儿听了消息愁眉不展。

李秉圣偶尔也侧头问她对某某事有什么看法。

陈宝香摇头如拨浪鼓:“卑职只会打架,哪懂这其中的弯弯绕。”

李秉圣便笑:“你一点也不上进,都不想着捞个文武双全的名声。”

文武双全挺好,但把自己擅长的发挥到极致也挺好,不是所有人都非得样样精通。

陈宝香从不苛求自己。

但武事暂歇期间,城里的文斗的确也很激烈,李束麾下好几个妙手屡出奇文,要将李秉圣的行为定义为篡位。

花令音等幕僚自然也不甘示弱,长文绝句频出,力求维护李秉圣的正统之位。

双方互不相让,纷纷在各州府的茶坊书院游说传读。

斗得最激烈的时候,张凤卿出了一篇《树论》,未直言当朝之事,只说树有其干,干正则参天,若旁枝侧长夺了顶端之势,则会歪斜难以成材。

笔锋之犀利,用词之精妙,一夜之间就在各大州府广为流传。

因着先前改律之事,张知序在各地已经颇有好名声,再加这么一篇长文,李束身上压着的非议陡然多了好几倍。

重压之下,李束也想过跟李秉圣和谈,只要李秉圣许他免死金牌和一块离上京远的封地,他就可以禅位。

但李秉圣压根不搭理他。

无论是文事还是武事都是自己占上风,打败李束只是时间问题,李秉圣不会做任何妥协。

陈宝香很喜欢她这一点,说到做到,绝不心软。

炙热的夏日在双方的对峙里很快过去。

入秋的第一天,程槐立坐在了李秉圣的对面。

陈宝香被支开了,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但远远看着,她瞧见程槐立在对她微笑。

捏着刀鞘的手不由地握紧。

程槐立是李束最后的一道护城河,他当然可以跟李秉圣谈条件,只是如此一来,自己想杀他,还得多费许多的工夫。

真是窝火。

·

秋意最浓之时,李秉圣带人杀进了宫城。

李束避无可避,两个穿着黄袍的人遥遥对望。

“你是不是还想问我,到底用什么收买了你那个忠心耿耿的侍女?”李束自知必死,倒是一脸轻松地笑,“钱财?田地?”

李秉圣脸色很难看。

那侍女在她身边十年了,为她挡过刀拼过命,也陪她吃过苦谈过心,她无论如何也想不通,给自己下毒的为什么会是她。

现在,谜底即将揭开。

李束笑得癫狂:“都不是,我只是抓了她的心上人而已。一个男人,一个你完全不放在眼里的男人。只给他上一遍刑,你的侍女就哭着答应了。”

“我早就说了,你们女子最喜感情用事,不宜承继大统!”

李秉圣震怒。

她几步跨上玉阶,将李束拖拽下来,扯掉他的冠冕,划破他的龙袍,最后一剑穿喉。

鲜血喷洒出来,溅湿她的衣摆。

她低头凑到他面前,微微一笑:“那又怎么样呢,最后赢的还是我。”

“你和你的孩子,都得给我的孩子和江山殉葬。”

宫城里的钟声又响了起来,绵长幽远。

陈宝香站在宫门外,长长地松了口气。

“大局已定。”她道,“马上就是清算的时候了。”

李秉圣不会放过当年那些拥护李束登基的人,更不会轻饶在这一场夺位之战中选错了边的人。

花令音甚至早早地拟出了名单,只等着拿到玉玺,就盖印传旨。

“走吧,回去等着看好戏。”她拉住他的胳膊。

张知序腿像是钉在了地上一般,没动。

她疑惑地抬眼,却见他神色复杂地道:“我去荨园暂住几日。”

“嗯?”陈宝香挑眉,“荨园不是被张家收回去了?”

“他们只收回了他们给我的东西。”他抿唇,“荨园、东街上的铺面,这些我自己赚来的东西,仍旧在我名下。”

陈宝香:?

不是,她以为他被赶出来是身无分文的,这才心疼得够呛地把人接回去住,结果怎么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她愤怒了:“你怎么不早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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