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偶遇
外面传来车夫的道歉声。
“姜小姐，素玉姑娘，不好意思，前面道路被拥堵住了。”
姜晗茵掀开车帘，朝窗外看了一眼。
他们马车前面，有一列浩浩荡荡的车队。
前面道路狭窄，且一侧是山壁，一侧是陡峭的山崖。
那列车队不知道发生了何事，刚好堵在路中间，拦住他们去路。
姜晗茵皱眉，看了眼外面淅淅沥沥的雨。
再瞥了眼外面骑马的楚鄞州，对方穿着深黑色大氅，外面罩着蓑衣，但一身清贵之气仍是无法抵挡。
他们马车前面，前去询问的管家匆匆跑过来回话。
“大人，前面的车队人家主母忽然路上难产，因此才不得不停下马车。”
楚鄞州狠狠蹙眉，问道，“要等到什么时候？”
今天本就因为突然下雨，车队比预计行驶时间要晚上一个时辰。
他们路上准备的干粮也有限。
管家略一沉吟，摇头担忧道：“大人，恐怕形势不太好。那位主母现在难产，而且似乎有血崩之兆……”
他还未说完，前面车队里已经开始喧闹慌乱起来。
隐隐听到队伍最中间的马车里传来女人惨烈的呼痛声，其中还夹杂着产妇慌乱的大叫声。
“到底什么情况？产婆，我夫人现在状况究竟如何了，你说句话啊？”
车队队伍里，传来一个男人焦急的怒吼声。
那个男人年岁接近不惑，正在车前急得团团乱转，想要冲到马车上去看，但还未靠近就被人给拦住。
马车内传来的声音越来越痛苦……
周围的车队像热过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但都无能为力。
车队里的马匹像是受到影响，在原地不耐地转圈。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里，忽然钻出来一个双手染血的婆妇。
那人用带血的手撩了下马车车帘，面色惊慌大喊，“有大夫吗？病人现在血止不住，急需大夫！”
“什么？那我夫人现在怎么样了？”
马车外的男人，大喝一声，立即冲过去。
产婆堵在门口，没让男人进去。
“蔡老爷，里面血腥之地，男人不易入内，你快帮忙去找大夫！”
男人面色急得通红，四处张望，“大夫呢！这附近有大夫吗？！有吗？”
“都去找大夫！都快去！”
车队里的下人们乱成一锅粥，纷纷攘攘。
就在这时，道路前方口，一个身穿白衣的青年男子骑马而来，清冽声音如天籁，“我就是。”
马车内的姜晗茵，看到来人时，瞳孔微颤。
眼眸愕然，脸上露出浓浓的震惊之色。
才几日不见，那人已经消瘦得快变成一片薄薄的纸片，眉眼之间，积蕴藏着一股哀愁。
在对方视线快转过来时，她猛地扔下窗帘，迅速缩回头。
楚鄞州抬眼望过去，看到前方飞身下马，迅速钻进车厢的顾子卿，神色越发阴冷，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他回头，看到后面晃动的马车车帘，眸光更显得阴沉，他冷笑了一声。
身后，堵在山道上的人越来越多。
那些人听说前方是有孕妇在此生产时，都忍不住唾了一口直骂晦气。
“不愧是妇道人家，果真是麻烦！”
“知道自己快临产也不操心，还跟着出远门，现在不是活该！”
“出门就碰到血光之灾，晦气真是晦气！”
周围的抱怨声越来越多。
就在此时，就在顾子卿钻进马车后，不过片刻时间，马车里忽然传出一声嘹亮的婴儿啼哭声。
接着是产婆的道喜声。
“恭喜蔡老爷，贺喜蔡老爷，夫人给您生了个大胖小子！”
前方车队里，紧绷的氛围瞬间松懈。
随着这一声婴儿啼哭，气氛变得欢愉起来。
中年男人面色大喜，立即上前。
那产婆将婴儿抱出来，中年男人紧张地接过去。
姜晗茵隔着窗帘，看到那婴儿玉雪可爱，十分讨人喜欢。
想到这个小生命是顾子卿接生下来的。
姜晗茵轻轻勾唇，露出了这些天以来最发自内心的一个笑容。
前面车队里的中年男人得知自己夫人的情况稳定之后，抱着婴儿神情激动，带着褶皱的眼角弯起，里面全是笑意。
他眼角余光忽然瞥到楚鄞州那一行人的方向，忽然想到什么，将婴儿送还到产婆手里。
随后抬步朝他们走过来。
“先生，实在不好意思，适才我夫人生产，情况危急，在下实在无法才占据了道路，耽误了阁下的时间，抱歉。”
中年男人走到楚鄞州跟前，拱手朝他一脸歉意地道歉。
楚鄞州认真看了那中年男人一眼，视线瞥过对方十指的翡翠扳指。
微笑着颔首道：“蔡首富，您客气了。”
“贵下夫人险中逃过一劫，已是幸事一件，我怎能再施加责难。”
几天之前，楚鄞州就收到密报，说是扬州城第一首富蔡坤，不日便会出发来京。
只是他没想到，会这么巧，在路上遇到这位传说中的扬州首富。
那中年男人听到对方一眼认出来自己的身份，心中惊跳。
随后，他抬头，看向楚鄞州。
看到对方通身的气派，定是身份不俗。
那中年男人态度更加敬重，“先生海涵，在下感激不尽。”
中年男人朝他更加敬重地拜了一礼。
这时，前方车队马车里，有人撩开车帘，轻轻一跃跳下马车。
忽然听到这边熟悉的说话声，年轻男人瞥过来一眼，下一秒目光僵住。
楚鄞州坐在马上，跟对方视线在空中交汇。
他轻扯唇角，朝对方轻蔑一笑。
而站在他身前的中年男人，回头看到那人，他立即快步过去。
“先生，我夫人如何了？”
顾子卿收回视线，回道：“血止住了，没有性命危险，但生产耗神，刚昏过去。”
中年男人大喜，立即快步过去，正要上车，他忽然想到什么，又定住脚步，转头来到我顾子卿身前。
对顾子卿道：“敢问先生，您贵姓？您这次出手，对我夫人施救，算得上是我的救命恩人，等改日我一定找机会亲自登门道谢。”
顾子卿摇头，“不必。”
他视线最后望了一眼最后方停靠的马车，抬步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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