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入城
他刚离去不久，她就迫不及待地逃出府邸。
甚至连他的弟弟都不管不顾。
还真是好啊！就这么恨他吗！
楚鄞州将拳头捏的发白，狠狠咬牙，眼中更是猩红一片。
雪鹰进来时，被他的脸色也吓了一跳。
听到他的问话，不紧不慢地递过去一封书信，道：“大人，这是姜小姐这几日以来的衣食起居。”
楚鄞州看完，上面明确写着，昨夜里姜晗茵骑马出府。
“接到消息为何不立即向我禀报？”
楚鄞州声音沉得能滴出水。
雪鹰察觉到他的怒气，立即低头，“大人，您之前说过，这几天都要断了跟京都那边的联系。是以这些消息，我都收集得隐晦，路途中间也多有周转，姜小姐离府的消息，我也是刚收到没多久。”
楚鄞州冷怒道：“你的工作暂时换铁鹤接岗，下去领罚。”
“是！”
雪鹰不敢有丝毫反驳，从他们被楚鄞州选中的那一刻开始，“服从命令”已经成为刻在骨子里的第一要义。
等雪鹰走后，楚鄞州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
但胸口的郁气却是越来越沉。
他忽的捂住胸口，咳嗽了一声。
胸口的衣服里，血渍又溢了出来。
“暗一！”
楚鄞州强忍着，冲门外喊道。
很快，有暗卫推门进来。
“现在立马，派人连夜回京都，捉回姜晗茵！如果抓不住人，那就提头来见！”
“是，楚大人！”
那个暗卫立即领命离开。
楚鄞州胸口仍是剧烈起伏着，昭示着他此刻并不平静的情绪。
他现在恨不得，立马就飞奔回京都，却亲自将姜晗茵捉回来。
两日后，姜晗茵骑马来到朔州城池下。
因为灾荒，朔州城外，大量灾民涌入，正在城池外安营扎寨。
城门禁闭，朝中的人，也只在门口安排了人每日布粥放粮。
但比起城外浩浩荡荡的灾民来说，就是杯水车薪。
有更多的灾民，因为疲惫饥饿而死在半路上。
姜晗茵一路北行，路上的所有植被树皮都被啃了个干净，连杂草都没看到一根。
甚至还出现不少易子而食的情况。
路上行了两天路，姜晗茵也早已将身上带的干粮派送完。
她自己也已经一天未曾进食。
她牵着马匹，来到城门口。
因为城外有灾民，她在距离城门五米之外的地方就被拦住。
守卫看到她身上的衣着，没有立即将她轰走。
“出示路引跟通关文牒。”
姜晗茵将提前准备好的东西递过去。
那人看了一眼，又看了眼她的长相，跟文件上的样貌进行比对，确定没有问题之后，又盘问了她几个问题。
“来朔州城是做什么的？”
姜晗茵按照准备好的说辞道：“有个远门亲戚在朔州城，最近刚去世，我赶来奔丧。”
那人疑惑地看她一眼，惊讶道：“听你口音，应该是京都来的吧，没听说最近朔州城的情况，一个小姑娘就敢独自前来奔丧？”
姜晗茵露出悲伤的神色，道：“这城中去世的是我姑母，早年因为跟我祖父赌气，执意嫁入朔州城，后来婚后也并未如愿得到夫家的敬重跟爱戴，却也因为跟我祖父志气，这些年间也嫌少来往。”
“去世前，只留下一封遗书，送给我父亲，让我父亲在她去世后，接她归家，让她的牌位安放在我们家的祖宗祠堂。”
门口的守卫也听得动容，便摆摆手。
“行了行了，进去吧。”
姜晗茵收了通关文牒跟路引，进了朔州城。
在她身后的长风，远远地看着她进入城池之后，放下心。
随后，他选了另外一条路，绕到城池另外一个门。
那个门口，守卫少。
他会在天黑之后，趁着守卫松懈时，用轻功悄悄进入城内，暗中给姜晗茵保驾护航。
姜晗茵牵着马入城。
跟城外饿殍遍地哀鸿遍野的景象比，朔州城内，境况要好上一些。
但也仅限于这样，城内街道两侧的商户，全都禁闭着门扉。
城门口，也有朝廷的人在布粥施饭。
但排队的人井然有序，很少发生争抢的情况。
这朔州城内，显然也是被饥荒影响的一座城池。
只是相比城外，秩序要严谨一些。
楚鄞州如果过来朔州平乱，作为一朝首辅，朔州城内也会安排相应的地方作为临时办公场所。
姜晗茵皱眉，她对这里人生地不熟，到底该怎么样才能找到楚鄞州呢？
姜晗茵一边思索着，一边路过城门口，听到那些灾民的讨论声。
“老天爷啊，咱们现在还能吃上饭活下去，都多亏了指挥使陆大人呢！陆大人对咱们朔州城的百姓来说，可是天大的恩人！”
“就是啊，朝廷说好派来了首辅大人过来给我们赈灾平乱，结果这位首辅大人根本就没见到人影，说不定人家是躺在哪个地方里睡大觉呢！”
“我看这什么首辅大人啊，根本就是虚有其表，包囊中私！根本不在意咱们的死活，人家过来朔州这个穷地方，可能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
“还是陆指挥使好，陆指挥使是个一心为民的好官！”
“陆指挥使好！陆指挥使好官！”
一提起陆指挥使，周围的人全是附和喝彩。
姜晗茵皱眉。
这位陆指挥使，如果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锦衣卫的都指挥使陆离。
那一位，在京都城中，可是人人敬畏人人害怕的存在。
锦衣卫隶属于圣上，只为圣上一人办事。
有些肮脏的、圣上不便亲手去办的事情，圣上全都会交给这位陆指挥使去办。
听说，凡是被陆离审问过的人，哪怕凶残如野狼，在他手底下也只有求饶的粉。
京都城里，人人都称这位陆指挥使是一位“活阎王”。
倒是没想到，这么一位冷血的人，现在来了朔州城，反而成了“大英雄”了。
而楚鄞州这个过来平乱的却成了个恶人。
姜晗茵皱了下眉。
她走到排队的队伍后面，询问道：“请问，你们知道首辅大人办公的地方在哪吗？”
“你是谁？找首辅大人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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