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往事如烟

崔檀声落座，示意他们坐下。

浮岚和崔管家坐在下首，看着崔檀声这阵仗，崔管家没忍住问：“夫人忽然叫我过来，是有什么事情不方便在外面说吗？”

崔檀声点了点头。

那本留有警示的书册已经被她烧掉了，既然崔庭煜那么警惕，她也看见了，那这东西就一定不能再留着。

没有书册，她传达也是一样的。

“崔叔，父亲去世的时候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吗？尤其是家里人。”崔檀声无意识地用指腹摩挲着杯沿。

崔管家疑惑。

虽然不明白崔檀声的意思，但他还是认真地思考起来。

崔氏是天下文人之首，作为崔氏的嫡长子，崔庭煜自小便在名师教诲中长大，是宋敬之先生最得意的学生，公子如玉，名满天下。

他承载着希望，连一向不苟言笑的崔蔺都对他宽容和善。

那年的秋季格外凄冷，崔庭煜病逝，整个清河全城缟素，家家户户自发在门前挂上白绫，送别崔庭煜，万分可惜。

崔檀声的母亲牵着三岁的她一路跟随出殡的队伍，哭晕在坟前。

崔蔺白发人送黑发人，备受打击，但长子出殡后的第三日，却召见了自己其他的孩子，那日以后他的身体就一天不如一天，一年不到也就这样没了。

继而便是嫡次子崔庭琛就任家主。

想到这里，崔管家不知为何忽然心重重地沉了下去。

他沉声：“煜公子病逝之后，老家主曾召见二爷、三爷和小姑奶奶，说是交代一些事情。那时刚过了中秋不久，天气骤然冷下来，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是秋分。”

秋分……

时间过去太久，但因为年少时经历的伤痛太多，崔檀声反而自虐似的一遍又一遍逼着自己记住，因此对那些记忆格外清晰。

她不知道那天祖父召见叔父和姑母，只记得秋分那天，崔庭淮第一次发疯。

母亲将自己锁在房里谁也不见，她在门口等了好久，快要天黑了才从院子里离开，途经园子遇上了崔庭淮。

彼时这位三叔还算和善，但没了崔庭煜便肆无忌惮地露出了自己原本的模样，他把崔檀声哄劝着带出了府邸，将她一个人丢在大街上。

这时候他还没有对崔檀声一再下死手，但也是想要她彻底从眼前消失的。

按照崔叔说的，秋分那天崔庭淮一定是得知了什么事情或者受了什么刺激，才把气都发泄在她身上的。

祖父究竟说了什么？

崔檀声不知道，但直觉告诉他一定是和父亲的事情有关。

她端起茶盏喝了一口，微烫的茶水在舌尖上滚了一道，将麻木都压下，思绪彻底清明，这才维持住了自己的冷静。

“祖父和他们谈话，那这次谈话之后呢？二叔和崔庭淮的反应怎么样，姑母呢？”

“我只记得老家主好像是发了很大的火，在外面都能听见砸杯子的声音。出来的时候都一言不发，小姑奶奶眼睛哭肿了，后来好像和二爷三爷都吵了一架。”

连崔管家都觉得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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