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49.出宫去了
回到寝宫,赵洞庭和乐婵众女说及明日夜里便送她们离宫的事情。除去君天放,随身伺候的侍女自也是少不得的。
赵洞庭都已经安排得妥妥当当。
虽是还没有到分别的时候,但寝宫里也是哭成一片。
这不是诀别,但谁也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永别。
她们前往北美洲大概是不会有什么意外的,而赵洞庭留在长沙,却有发生意外的凶险。
按照大宋、大元两个如此的情形下去,怕是迟早会有鱼死网破的时候,到时候若是赵洞庭还没有想出对付孔元洲的办法,那便结局难料。
这些话,乐婵她们都没说出来,但心里,都很清楚。
夜里,赵洞庭流连于众女的房间。
翌日清晨,他十余年来都雷打不动的练习剑术、剑意的习惯终是被打破了。到天色很亮才从床上爬起来。
真武境修为也经不住这样的折腾。
从美清子房间里走出来的赵洞庭愣是扶着墙走出来的,这让得不知道内情的婢女们都是忍不住笑。
她们却是又哪里知道赵洞庭和乐婵她们昨夜的心情。
这天傍晚,前线有奏报传到。是文天祥的信。
易诗雨将这封信亲自匆匆呈送到赵洞庭的寝宫里。
赵洞庭看过以后,轻轻叹息……
文天祥这封信里是关于建康军区将士在苏泉荡授意下暗自出营前往开封府,他派人阻拦却并未拦住的事。
从字里行间赵洞庭可以看得出来文天祥蕴含的愤怒,也既是说,这封奏折应该是建康军区抗命之后文天祥便提笔写的。
而这种结果,并没有出乎赵洞庭的预料,也让他心里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
苏泉荡这家伙果真是有办法的,连文天祥都没能拦得下他建康军区的大军。
开封府的战火这会儿肯定是已经燃烧完了。
乐婵她们也必须前往北美。
赵洞庭催动内气,手中的信件化为了齑粉。转身,走回了院子。
易诗雨对着赵洞庭的背影深深揖礼,缓缓退去。
不知不觉,便是夜色极深的时候。
君天放出现在赵洞庭的寝宫里,还有乐无偿。
让乐婵她们出宫的事情,赵洞庭甚至到现在都只让少数几人知道,都没有让众女和她们的家人告别。
他绝不希望她们出现任何的意外,哪怕有君天放守护着,他也是竭尽全力的谨慎。
以前他吃过不谨慎的大亏。
而特意让乐无偿来这里,是因为……
他不知道孔元洲再杀过来的时候,会不会对武鼎堂的供奉们下死手。到时候,身为武鼎堂堂主的乐无偿,结果同样难料。
有些事情是没法避免的。
赵洞庭心里很清楚,就算自己跟乐无偿挑明,让他离去,他也是绝对不会愿意离去的。
乐无偿的性子向来是十分执拗,也让人佩服的。他就算明知道会死,也必然会去抵挡孔元洲。
这就好似以前在雷州的时候,他觉得自己助纣为虐,宁愿让乐婵留在百草谷也要恢复伤势,换以斩杀慕容川的实力。
乐婵、乐舞姐妹两抱着乐无偿,默默流着泪。
赵洞庭想过的那些,她们也都想过。此次父女相别,或许便是永别。
乐无偿作为武鼎堂堂主,身陨的可能性比赵洞庭还要大。
可她们两又能如何?
若是可以,她们何尝不想让父亲还有皇上都去北美洲?
可他们一人是国君,一人是武鼎堂堂主,在此时局下,是不可能离开大宋的。
至于朱青蚨、朱青瓷姐妹两的父亲朱宗耀,再有柳飘絮的师傅元袖子,前者不到真武,后者尚在衡山,应该不会有什么凶险。
“去吧……”
最终,乐无偿只拍了拍乐婵和乐舞的背,“父亲在长沙等着你们回来。”
乐婵、乐舞都松开他,俏脸上挂着泪痕。
“母妃不哭……”
乐舞所生的赵泰才五岁多大,却是在旁边很是懂事地说。让得在场的人不禁又露出些许笑意来。
乐无偿摸了摸赵泰和赵舒雅两个小家伙的脑袋,道:“到了宫外可要听你们娘的话。”
两个小家伙都是答应,但眼中其实都有着倦意。他们的作息都很规律,几乎从没有这么晚还没有睡过。
“萱总管。”
赵洞庭对着院外喊了声。
萱雪的身影出现在院子门口。
赵洞庭抿了抿嘴唇,眼神扫过众女,又自孩子们脸上扫过,强笑道:“这便出发吧,等事情结束了,朕让人接你们回来。”
这刻终是到了。
众女都抿着嘴,强忍泪水。
赵洞庭对着君天放拱手,“一切便拜托国丈了。”
君天放轻轻点头。
“去罢!”
赵洞庭又说。
乐婵、颖儿等都牵着或是抱着自己的孩子,依依不舍向着院子外走去。
泪水终究还是滑落下来。
赵洞庭在后面跟着,送她们出院子。送她们到皇宫采办司,看着她们坐上采办司的马车,自空荡荡的长街上远去。
一座一座的宫门,矗立在通往宫外的长街上。马车,渐渐的在夜色中瞧不见了。
赵洞庭回头,身后只有乐无偿和刘公公跟着。
他对乐无偿说道:“国丈早些回去歇息吧……”
乐无偿轻轻叹息了声,没说什么,施礼后向着武鼎堂方向去。
赵洞庭带着刘公公往御书房去。
刘公公疑惑道:“皇上这个时辰还要前往御书房批阅奏折?”
赵洞庭道:“睡不着,去御书房看看那些奏折也好。”
他其实只是不想回寝宫去。
众女还有孩子们都走了,那地方空荡荡的,会让他心里发慌。
刘公公在旁边皱了皱发白的眉毛,道:“皇上,老奴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但讲无妨。”赵洞庭道。
刘公公便接着道:“皇上为何不将丽妃娘娘留在宫中呢?那元朝极境总不会对丽妃娘娘不利吧?有丽妃娘娘在宫中陪着,您也就不会觉得这般寂寞了。”
赵洞庭嘴角抿起些微弧度,道:“谁又说得准呢!说不定那孔元洲为敲山震虎,真对丽妃不利呢?当年他们舍得把丽妃嫁到大宋来,未必就不舍得杀她。”
他有句话没讲。
元朝的皇室可不像他的寝宫大院,只怕是没多少亲情的。他哪里舍得让图兰朵冒这样的凶险,只为给自己排解寂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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