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靠太近了
池夏扭过头，目光落在不远处的张章身上。
他正低头跟最前面的周行说着什么，注意力没有朝这边看。
她不再说什么，视线又落在站在主席台演讲的教导主任身上。
教导主任是个有啤酒肚的秃头，脑门上稀疏的毛发似乎也证实着他的职位，太阳很大，对方演讲的铿锵有力，连额角都带了薄薄的汗珠，倒是真的带动了不少人的情绪。
说完最后一大段话，安静了不多会儿，分贝高了些。
“全体起立！”
是要读宣誓词。
椅子相撞的声音传来，池夏跟着大家一起站起身，一只手握拳，举在太阳穴。
主席台上传来领读的声音：“我用青春的名义起誓——”
整个高三有二十一个班，大家齐喊出声，声如洪钟，听的人热血沸腾，连不远处离操场近的教学楼里上课的学生都忍不住探头往操场的方向看，即使看不太清。
“……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冲刺一百天，我们势要一发中的，披荆斩棘！”
“六月华章披锦绣，金榜题名我为先！”
一阵风吹来，像是冬末带来的，持续了好久，心底的那股燥热被吹远，只剩清明。
声音落下，只有零星几点，池夏偏头，撞上徐青野的目光。
他弯唇笑了下：“池夏夏，你的脸被晒的好红。”
反应过来，池夏唰一下扭过头，双手覆上脸颊。
人群躁动了起来，台上领导声音带笑喊着接下来是成人仪式。
“鸣礼炮——”
话音落下，传来声振屋瓦的声音，礼炮在天空炸响，18响响起的同时，《奥林匹克进行曲》从音响里传出，越来越大，大家开始一起数数。
……
“九！”
“十！”
……
“十三！”
……
“十八！”
礼炮放完，各班班主任开始指挥大家按照班级过成人门。
成人门是大红色UV板，搭了五个，绕着跑道搭建，五道门前后差不多隔了一百米。
一班是第一个，离成人门也最近，张章看大家马上就要窜出去，扯着嗓子喊：“按照坐的顺序，别瞎跑！”
根本没人听他的。
池夏还没抬脚，手腕被人抓住。
来不及说话，徐青野拉着她顺着人流往前走，手上力度紧了些。
一班刚跨过第一道门，二班紧跟着往前冲，然后是三班、四班、五班……
连班主任喊的注意距离都显得弱了很多。
五道门一百米，更像是冲刺。
人多了起来，池夏感受到手腕的力度更紧了些，步伐加快，从快走变成了跑。
最后一道门跨过，她视线垂下，落在他握着她手腕的手上，才开口：“徐青野，被张老师看到他又要怀疑了。”
人群冲来，他们的身影被挡的结结实实，半点都看不到，只有校领导拿着话筒一声声喊着小心。
徐青野拉起她的手，人挤人，他们两个撞在一起，离的很近，他的声音清晰贯耳，吐气喷洒：“池夏夏。”
“你不觉得现在说有些晚吗？”
耳边是大家欢呼的声音，压住了她热烈的心跳声。
“夏夏！”
乔言姝声音传来，有些弱弱的，池夏连忙把手从他手里抽出来，寻找乔言姝的身影。
乔言姝从她左斜方挤进来，拉着池夏往外走：“快去签名墙签名，去拿气球写心愿。”
池夏又被乔言姝拉着往外走，扭头朝徐青野看了眼。
陈纵站在最中间，把自己的名字写的很大，又递了两根签字笔给乔言姝和池夏。
乔言姝锤了他一下：“我也想签这儿，你干嘛写这么大！”
陈纵抬手抓住她的手，举着她的手落在他名字斜下方：“我大方一点，让你名字压着点我名字。”
乔言姝抽回手，踮脚努力写高。
池夏站乔言姝左边，跟着踮脚写。
手举的太高，字都有些歪七扭八，写完最后一笔，她想后退看两眼。
刚往后挪了点，后背撞到身后人的胸膛，池夏还没站稳，就要开口道歉：“对不……”
肩膀被人扶住，熟悉的声音传来：“没关系。”
池夏扭头，看到了徐青野。
对方视线落在她的签名上，自己努力写出的名字，被他略微抬手就能够到。
放在她肩膀的那只手还没拿开，池夏往前走了几步，转身，把手里的笔递给他：“给你。”
徐青野垂头，视线落在她举在半空中的手上，没两秒，抬手接过。
迈腿，抬脚往前走。
池夏脑袋差点撞到他胸口，连连后退，后背贴在签名墙上。
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徐青野脚尖跟她的碰在一起才停下，两人之间的空隙都快要被挤没，抬手，把自己的名字写在了她旁边。
他身上熟悉的味道传来，徐青野的校服上衣都蹭到了她鼻尖，有些痒痒的，她忍住不去抓。
他但凡再往前点，她的脸就要埋在他衣服上。
看他写字的手垂下，池夏抬手推了他一把。
徐青野没防备，后退了两步，视线再次落在她脸上，轻笑出声：“干嘛？”
池夏呼吸乱了，停了一下才出声，声音低了不少：“靠太近了。”
周围说话声嘈杂，不知道他是不是真没听见，微微弯腰靠近她：“什么？”
她没再接话了，连忙往一边挪了一步，撞到乔言姝的后背。
乔言姝转过头看她，问：“夏夏你喜欢什么颜色的气球？”
她有些心不在焉的应：“都行。”
乔言姝哦了一声，从旁边的纸箱子里拿了个粉色的给她：“我们去空一点的地方放气球吧？”
池夏接过她递过来的气球，嗯了一声。
陈纵拿给徐青野一个，说：“走啊徐哥，看她俩有什么风水宝地。”
乔言姝拉着她去了高三教学楼楼顶，踏完最后一个台阶，乔言姝累的快要瘫在一旁的水泥长凳上，说话都有些断断续续：“妈耶，六楼没想到这么难爬。”
池夏一只手叉着腰，另一只手拿着气球，低头微微喘气。
“乔言姝，高考完多健身吧，不然你会更虚。”
陈纵的声音传来，池夏偏头看过去，看到了正朝这边走的陈纵，还有徐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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