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尴尬
第二天，晨光熹微，林斌猛地从床上坐起，一时没反应过来自己身处何地。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只觉得自己心跳的速度快得可怕，仿佛刚刚发生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林斌紧张地环顾四周，发现周围都是自己熟悉的陈设，也的确是自己的住处，这才缓缓放下心来。
或许，是做噩梦了吧？
由于昨晚没有休息太久，林斌有些疲惫地打了个哈欠，感觉脑袋里还是有些晕晕沉沉。
林斌摇了摇头，想要找来自己的手机，看一眼时间，再决定是否要补个回笼觉。
他随意地把手伸进被子里，摸了摸，猛地皱起眉头。
他只感觉自己摸到了什么冰冷而又僵硬的东西，像是冰箱里刚拿出来的冻肉，或是北方冬天的户外栏杆。
一瞬间，林斌汗毛直立，下意识地把被子猛地掀起。
只见，一个身穿白衬衫黑西裤的短发少女，正蜷缩成娇小的一团，亮着一双平静冷淡的眼睛，默然地盯着林斌。
这时，林斌才猛地想起来，自己昨天晚上，从杨芳的东升舞厅里，把这个神秘的少女带回了家。
自己还给她起了一个名字，叫做林菲。
由于只有一张床，林斌便让她和自己将就一晚。
当时的林斌，头脑发热到正义感爆棚，只当林菲是一个从小被拐卖的可怜女孩，一心想要把她带回正常的生活。
但他现在冷静下来，才意识到这个问题没有那么简单。
且不说，他将必须为林菲的生活负责。这孤男寡女的，生活中的不方便数不胜数。
最起码的，他该如何和身边的其他人，解释林菲的来历呢？
而且，这孩子从昨天起，就没有说过一句话，恐怕是在这方面有残疾的。
这更是加大了他照顾林菲的难度。
果然，人类完全不能在深夜做出正确的决定。
林斌思考的时候，林菲就一直那样目光幽幽地看着他。
饶是已经相处了一个晚上，林斌还是被林菲那不似常人的眼神看得有些心里发毛。
他的指尖，还残留着刚刚触碰林菲身体时体会到的刺骨。
自己该不会，是因为和林菲睡在一起，昨晚才做噩梦的吧？
杨芳还说要让林菲去当陪睡小妹，就她的身体特质，怕不是能把心脏不好的客人活活吓死。
林斌想起，心理学中，有一个名叫“恐怖谷效应”的原理。说是像人又不完全像人的东西会让人莫名地感到恐惧。
这个原理的产生，可能来源于人类对死去同类的本能害怕。
林斌强行克制住了这种来源于身体本能的战栗感，正视着林菲，露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说道。
“菲菲，你什么时候醒的？”
听到林斌的问话，林菲默然地摇了摇头。
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呢？
林斌微叹一口气，忽然有些理解杨芳昨天的话了。
林菲，的确和常人不太一样。
虽然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林斌还是没有气馁。毕竟，教育是一个日久天长的事业。
他相信，只要给自己时间，一定能让林菲融入到正常的社会生活中去。
要知道，他可是说了，要让林菲当自己妹妹的。
想着，林斌露出了一抹由衷的笑容。
他一把搂住林菲，随意地揉了揉她齐耳的短发。
刚睡醒的女孩，头发不应该太整齐。
太整齐的话，就不像人了。
看着头发被自己揉成鸟窝，却仍旧面不改色的林菲，林斌伸出手，用手指勾起她的嘴唇。
林菲任由林斌的手指摆弄她的脸，眼神里甚至没有一丝躲闪的欲望。
嗯，笑起来的话，还是挺像个正常小姑娘的。
如果没有这双死鱼眼的话。
林斌最终放弃了摆弄林菲，翻身下床，走去晨起洗漱。
走出两步，他想了想，回头对坐在床上待机的林菲说道。
“等我洗完，你也去洗一下吧。不嫌弃的话，用我的毛巾好了。”
林斌可没忘了，杨芳可是专门提醒过他，要让林菲吃饭睡觉。
包括昨晚，也是林斌发了话，林菲才乖乖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
估计，他若不这么提一嘴，林菲是不会去洗漱的。
女孩子家家，这么不会照顾自己，怎么可以？
林斌为自己的细心感到有些自豪，哼着悠扬的小调，转身进了卫生间。
而林菲则注视着他的背影，脸上微不可察地闪过一丝困惑。
如果那种微微抖动眉毛的动作，能够称为困惑的话。
林斌在卫生间里洗漱整齐，心思又活泛起来。
不论林菲再怎么不像人，她总还是得吃喝的吧？
十几岁的女孩子，正是爱吃爱玩的年纪。
小说里不是经常有这种情节，一个冷若冰山的美人，被某种神奇的美食打动之类的。
或许，能从这方面入手，逐渐让林菲活跃起来。
林斌看了一眼时间，发现才刚刚六点半，正好可以出门去买个早餐，再去学校上课。
于是林斌决定要去买一种，他觉得一定能打动林菲的美食……
那就是，楼下早餐店，他最喜欢的小笼包！
说干就干，林斌拿上钱，马上就要出门。
谁知他刚刚打开门，就看见楼梯口徘徊着一个熟悉的身影。
穿着颜色清新的连衣裙，快遮住眉毛的刘海有些老土，鼻梁上架着一副朴素的黑框眼镜，皮肤白皙细腻，身段匀称柔美。
正是有一天没见的王晴。
刚刚，她手里提着一个早餐袋子，正踌躇地望着林斌的家门。
见林斌开门，王晴还畏缩地下了两级台阶，意识到无济于事后，妥协地看向林斌。
林斌微微一愣。
他完全没有想到，王晴会在这个时候主动找上门来。
王晴看着林斌，脸上浮现出轻松的微笑，极其自然地用她那轻灵愉快的语气说道。
“师傅，我给你带了楼下的小笼包，我们一起吃吧！”
林斌对类似于这样的场景无比熟悉。
在过去的一段时间里，这样的王晴几乎每天都会出现在林斌眼前。
直到前几天的那场变故。
现在，王晴仿若一切都没有发生的自然表现，让林斌感到一阵恍惚。
王晴提着早餐，笑着走了过来，在林斌面前驻足，俏皮地说道。
“怎么，不欢迎我？都不让我进去。”
林斌有些勉强地笑了笑，微微侧身，让王晴进屋。
虽然两人现在的关系有些拧巴，但情谊尚在，不可能不让王晴进门。
至于屋内的林菲，林斌决定称她为来玩的堂妹。
反正他和林菲清清白白，不会有什么问题。
然而，就在王晴进屋时，卫生间的门忽然打开。
林菲面无表情地从里面走了出来，光洁白皙的身体上残留着一层薄薄的水光。
很显然，她洗了澡。
但是没穿衣服就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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