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8：坚决不能说实话
俞小野恨不能找个地方钻进去：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周自衡长叹一声：“你总算醒了。”
俞小野想看看自己睡了多久，她怯怯地抬头去看墙上的挂钟，估计这一觉，至少有半个钟头，因为她真的睡的很香。
可是一看墙上的挂钟，她差点没认出时间，这是——几点？
十二点半？
我靠，这钟是不是坏了，怎么就十二点多了？
她早上过来时，也不过才七点。
意识到她这一觉从早上睡到现在之后，俞小野人都傻了。
竟然已经中午了，她的油条——没了！
俞小野瞬间心态崩了，错过了碴子粥，这怎么又把油条给睡过去了，天呐——
周自衡见俞小野清醒后那如遭雷劈的样子，傻唧唧的，阴着脸问道：
“我家沙发是不是很舒服？”
“——是，是挺舒服的，”
“你妈是不是没教过你，不能随便在别人家睡觉？”
“没，没这么教过。”
“——”
“哦，教过，教过。”
“既然教过你，你为什么还能在一个陌生的地方睡的那么香，小姑娘出门在外，连这点安全意识都没有吗？”
“有，有。”
“你这是有安全意识的样子吗？”
“——”俞小野没话说了，说啥都挨批，说啥都是错，算了，啥也别说，低头认罚。
“说话！为什么不说话？”
俞小野：“——”看吧，连沉默都是错。
她这才怯怯地抬起头看向目光如刀的周场长，小声道：
“场长我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我也没想到我会睡着。”
“没想到？你这一句没想到，会导致什么后果你知道吗？”
“什么后果？”你都不行了，还能导致什么后果？顶多打我一顿，你还能干点啥？难不成你还有什么特殊癖好？
周自衡被问的气都喘不匀了，叹息一声道：
“算了，如果没人告诉你这个道理，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记住了，对任何男人都提防着点，不要随便进陌生男人的房间，熟人也不行，别问为什么。”
“场长，我是相信你。”我相信你是真的不行！
“相信我？”周自衡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在这方面，别相信任何一个男人，因为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干出什么。”
“我不相信别人，可我还是相信场长！”
“你就这么相信我？”
“嗯！我相信场长！”是真的不行！
周自衡望着执拗地有些可笑的俞小野，不知为何，小姑娘对他的信任，不但没让他感到欣慰，反而让他觉得受到了某种人格上的侮辱。
周自衡终于放弃了对她的教育，再说下去就有点露骨了，看来这丫头还是涉世未深，对人性的险恶尤其是对男人的龌龊程度一无所知。
家里有这么个天真的有点傻的孩子，当爹妈的一定很发愁、很操心吧？
反正这要是他的孩子，他一定愁死了。
幸好他没这么个傻孩子。
俞小野见周自衡好像批完了，她这才悄悄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也不敢说一句谢谢，想着尽可能悄悄地溜走，说道：
“场长，你工作比较忙，我就不耽误你，我先走了——”
“我话还没说完。”
“——”到底有什么话，就不能一次痛快地说完吗？！
“你昨晚是不是一夜没睡，去哪了？”
“那个，场长，我有点饿了，我能不能吃饱了饭再说？”
“昨晚在哪？”
“场长，我去哪了，不用跟你打报告吧？”
周自衡死死地瞪着俞小野。
俞小野心里一个咯噔，完了，场长是个硬茬子，不好糊弄，这可毁了，她要是说她昨晚赶夜市卖东西，会不会被周场长抓起来交给保卫科，让保卫科定她一个投机倒把的罪名？
所以坚决不能说实话！
“场长，我昨晚在火车站的小屋里待着的，因为不敢睡觉，在那坐了一夜，所以特别困。”
“为什么不回家？”
“场长你能别问吗，这事儿不太好说。”
“我就喜欢听不太好说的事，尽管说。”
“咳，那个，我其实，到县城来找我大姨的，但是找了一圈，没找到他们家，所以就没回去，打算今天再接着找找。”
“编，接着编，这回编个大姨，下回编个二舅，下下回，再编个三姑。”
“？？”
“说实话！”
俞小野张口结舌，不明白场长为什么一口断定她是编的，虽然她确实是编的，可是她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哪里编的不对，为什么贾颂能毫不怀疑的相信她编出来的大姨，但这个周场长却能断定她是在骗人？
那除了编个大姨出来，她还有什么正当理由留在县城？
俞小野脑瓜子嗡嗡的，觉得自己智商不够用了。
“还没想出来个理由吗？”周自衡追问道。
俞小野还在绞尽脑汁的想。
“咕噜——”
俞小野的肚子叫了起来，叫的非常响，显然周自衡也听到了。
俞小野赶忙气短地叹了一声，扶着晕乎乎的脑袋说：
“场长，能不能让我吃完饭再说，不然我怕我没说完就饿晕了，到时候给你添麻烦。”
周自衡死死地盯着这个浑身上下到处是心眼子的小东西，盯的小丫头心里发毛，大气不敢喘。
但是最后，周自衡还是饶了俞小野，他看出来俞小野是真饿的两眼昏花，不是装的，他起身，从口袋里掏出几张饭票，递给俞小野：
“你先去食堂吃饭，吃完饭到我办公室去，不许跑！”
俞小野没有去接那饭票：
“场长，我身上有钱。”
周自衡又直接把钱揣进自己兜里去了。
俞小野扶着沙发费力地站起来，站起来眼前发黑，差点没一头栽倒。
晃悠一下，勉强支撑住了自己的身体：
“场长，那我先去吃饭了。”
“吃完去我办公室。”
俞小野顿了顿：
“——不去行吗？”
“不行！”
好叭……
俞小野认命地走开，朝门口走去。
俞小野起身离开后，周自衡去收拾沙发上的被子，准备把被子抱回床上。
可是刚收拾被子，赫然发现米黄色的沙发布上染了一块鲜红的血迹。
周自衡脑子嗡地一热：
哪来的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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