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 开始吧！

向老太太又是手捧先帝手书、又是三步一叩头的，虽说受累了些，可效果却是极好的。不出一刻钟，向家重诉逼*奸案一事，就传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

听说秦氏当初为了嫁给长春侯世子而谋害了未婚夫，如今却又红杏出墙，与自家弟弟、小厮一道私通，这可是二十年，不，五十年来，京城最轰动的一桩传闻！

全上下城闻风而动，所有闲着不闲的人，全都聚集在了京兆府门口。一时间，就连京兆府衙门前的大街都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衙门中，被点了主审的赵相坐在上首，刑部汪尚书、大理寺卿谢大人分坐两侧，黄府尹则与被匆匆召回、心神不宁的吴推官一起坐在了最下。

忐忑地看了眼赵相等人，黄府尹清了清嗓子，一拍惊堂木，“传原告、被告！”

向星扶着向老太太，一步一步走了进来，脚步笃定而沉稳，仿佛一步步走近迟来的真相。因为这一天，他们已经等待了太多年。

“老夫人年事已高，不如特许她老人家坐下问案，几位大人意下如何？”见过礼后，黄府尹看向赵相等人，征求他们的意见。

汪、谢两家本与向家交好，就是黄府尹不说，他们也要提的。而不过顺水的人情，赵相自然不会反对，他捋着胡须颔首道：“这是自然。”

衙役闻言，忙替向老太太搬了把椅子过来。

“老身多谢诸位大人体谅。”向老太太谢过之后，颤颤巍巍地坐了上去。

接下来，就该轮到秦玉娇这个被告出场了。可是，却久久不见她的人影，汪尚书不由眉头一蹙，不是早过去刑部提人了吗？

黄府尹见状干咳一下，又喊了声，“传秦氏。”

话音未落，就见秦宗与郑卓然一前一后，俱都阴沉着张脸走了进来。

“如今还未论罪，秦氏再如何也是我长春侯府的世子夫人，哪有让妇道人家出来抛头露面的道理！”郑卓然狠狠瞪了眼黄府尹。

他不在意秦玉娇会如何，但却在意长春侯府的颜面。

“这……”黄府尹有些为难，这话也有道理。大周立国至今，还从未有过诰命作为被告上公堂受审之事。若传出去，郑家也是要面子的不是？

“女子不便出面，由其父兄或是夫婿、儿子代为受审的例子也是有的。”黄府尹看向赵相等人，恭敬道。

赵相点了点头，事情还没有定论，犯不着彻底同秦家撕破脸，反正秦宗在此，秦氏出不出面都没有影响。

黄府尹见他点了头，忙又招呼衙役，“快，再搬两张椅子来！”

“且慢！”还不等衙役动作，向星已经出言阻止。

秦宗冷哼一声，“你什么意思？莫非是认为我和世子爷不配坐着，要如同那些贱民一样跪着受审！”

秦家和郑家会来人，这些都在向晚的意料之中，她特意交代过向星，绝不能让他们坐着受审，否则气势先就低了，等会儿秦宗必定故技重施，妄图以官威左右审案。

向星自然也赞同这一点，原告和被告都坐着，这成什么样子了！

“敢问秦大人今日是以什么身份来这京兆府的？”向星上前一步，面对秦宗的威压，他半点儿不惧。

向星直视着秦宗，“若是以户部尚书的身份，本案与户部无关，皇上也并未点您听审，秦大人在此指手画脚，便为僭越！”

“若是秦大人以父亲的身份代替被告的秦氏出堂，又如何能凭借正二品的官身获得一坐？”向星朗声质疑，虽针对的是秦宗与郑卓然，却巧妙地只提及了秦宗一人。

“你！”面对向星的质疑，秦宗无法反驳，只得继续采取威胁的法子，“黄口小儿！你就不怕把事做绝了，等到最后证实是你向家诬告，本官不留情面！”

“是不是诬告，很快就能见到分晓。秦大人与其在此逞口舌之快，不如还是配合三司的大人们问案为好。”面对秦宗的威胁，向星油盐不进。

“行了，”秦宗还想纠缠，赵相却发了话，“向星言之有理。秦尚书若是代女出堂，就先且站着答话吧。若是冤枉了秦氏，本官自会上报皇上，替你做主！

都这时候了还想以势压人，怎么不干脆坐到他这主审的位置上来？赵相在心中腹诽道，这秦宗，从前也是个谨小慎微的，可自打得了势，也越发张狂起来。

赵相是主审，秦宗今日不敢得罪他，若是惹恼了对方，让他偏袒向家就不妙了。闻言，他只得忍着气，瞪了眼郑卓然，示意该他说话了。

一进了府衙，郑卓然就能感觉出向家只是针对秦家而已，在极力避免与郑家冲突。他心头一松，就知道所谓秦氏陷害向二爷是为了嫁给自己的传言与向家无关了。

来前，父亲长春侯就暗示他就放弃秦氏，到这里看着，也不过是要确保郑家和皇后娘娘不受牵连。

因此，郑卓然看着秦宗与向星的你来我往一声不吭。

见秦宗到现在还敢瞪自己，他干脆走到魏嘉等官吏所在的角落一站，以示与秦家划清界限。

别以为手上有几个把柄就想骑到他们父子头上予取予求，难道忘了当初跪在他们面前求官职的时候了吗？

见郑卓然如此，秦宗却丝毫没有办法，那些阴司，不能当众用过威胁。不过他认为，只要能证明向家是诬告，郑家便会再次站到自己一边。

“开始吧。”赵相一声令下，黄府尹只好硬着头皮开始问案。

“向怀义逼*奸民女杨氏一案，多年前早有定论。当时向家上下认罪认罚，并未提出异议。为何如今突然翻案，言之凿凿当年此案有冤。敢问向老夫人，向家可有证据？”

这确实是个问题。一个弄不好，就会被误会是向家不服当年先帝的决断，阴谋筹谋多年，只为翻案。好在向老太太早有准备，她叹息一声，仿佛千言万语在心头却又不知如何诉说，只伸出一只苍老的手，指了指向星。

“回大人的话，此事还要从头说起。”向星上前行了个礼，开始代祖母答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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