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第九十九章
半年后,林梦独自一人去了上海实习。本来她可以继续待在奇兰,安浩宇问她为什么要走,当初不是说要留下来吗?她说,如果要问原因,答案有很多种,唯独不是因为他。
安浩宇便不再问了,他知道,她是恨江泽的。当初的她,待在奇兰不过是为了留住最后一点尊严。现在要走,可能真的是累了,想要找到属于自己的生活。
临别时,他去车站送了她。他说:“对不起!”
她以为是因为在奇兰天天使唤她才说的,她浅浅笑道:“没事的,我不会介意的。”
安浩宇知道她误解了,他却没有勇气说出来。他说:“林梦,以后的你会比任何人过得更好。”他知道,林梦就像一株沉睡的莲花,一旦惊醒,她会在阳光下比阳光还耀眼。。
她给了安浩宇一个拥抱,轻轻地在安浩宇耳边说道:“谢谢,我们都将心里的那个人遗忘吧!我也希望你好。”
她走了,时不时还回过头给安浩宇招手。她还在留恋,留恋这里的人和风景。那些出现在她生命里出现的人,给了她快乐、幸福、满足,同时又给了她伤痛和泪水。
她在心底默默地说道,江泽,再见了。然后,再也没有回头,她鼓足了勇气塔上了车,没有谁能和她走到最后,包括李明奇,那个给了她包容和爱的人。实际上,她才是伤他最深的人,而不是李明奇伤害了她。
车走了,安浩宇也离开了车站。他突然不想开车,烈日炎炎,他站在太阳下,汗水疯狂窜走他的脸上,他的眼睛。面对别离,他感伤了。林梦说,我们将心里的那个人遗忘吧!
如果我们都能遗忘,是不是就没有眼泪。如果我们都能将过去抹掉,是不是就不再有别离。
不是的,人生时时都在别离。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流泪,就比如现在的安浩宇,他没想到自己竟然哭了,像一个在太阳底下被疯晒的孩子。
他成全了沈娜,伤害了自己,更伤害了林梦。那个倔强坚强的女子,那个对她微笑的女子。
实际上,他做了一件很对不起林梦的事。当初要不是因为他帮沈娜借公事将林梦叫到一起出差,她不会看到江泽和沈娜从电影院出来,更不会发生后面的事。看到林梦每天故作坚强来上班,并且还要受到沈娜的使唤,他心里不是滋味。
他时常在怀疑自己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伤害了别人到底对不对?为了沈娜,他到底干了些什么?他从心底亏欠了林梦,林梦是把他当朋友的,而他却利用了她。
有一天,他听到了沈娜和林梦的对话。
沈娜说:“我告诉过你,我会证明你们的爱情有多脆弱的,我做到了。”而后,她又落井下石说道:“哦,你们的那不是爱情。你们只是在一首歌里跳了一支舞,并且你只是在真正的舞伴还为到达之前,代替了她一下。”
林梦不语,到如今这个地步她能说什么。沈娜说得很对,她和江泽不过是在江泽的人生交错中短暂共舞。
沈娜比以前更自信了,没有谁能替代她的,她坚信。
沈娜走后,林梦独自在角落哭泣。她蜷缩成一团,就像母体中的婴儿极需要保护。安浩宇走过去,递给她了纸巾说道:“你辞职吧!”他只是不想让她再受伤害了,对于一个涉世未深的学生,她什么都还不懂。她擦掉脸上的眼泪,用倔强的眼神看着安浩宇说道:“我不会的,这是我仅有的自尊了,我会好好做的,这点完全不用您担心。”
那个时候,安浩宇知道。眼前的人是有多决绝,仿佛离他好远,如果他把实情告诉了她,他不配再做她的朋友。而她的爱情里,依然没有江泽。
第一次,安浩宇陷入了沉思。林梦的爱情里是没有妥协的,而他对沈娜的爱情呢?他不禁嘲笑道自己,他没有林梦勇敢。
林梦以为自己狠不了心,而在别人眼中,林梦却是最狠的。她对自己狠心,其实在某个层面上说,对别人也是如此。
只身一人来到上海,因为有工作的经验,她很快找到了公司。在离公司不远的地方,她幸运的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公寓,并且家具很齐全。房东是一位老太太,因为国外的儿子接她去国外住,老太太并没有上海人的“精明”,房租费收得很低,连林梦都觉得很便宜。按照上海的标准,那是完全不够的。她并没有多想,就安心的住了下来。
在公司,她也遇到像周建国那样的男人,让她的胃里时常涌起一阵酸水。不过,她并没有像以前在奇兰对周建国那样毫不客气,她的方式更委婉了些,但是却要比以前狠。
在奇兰的工作经验,她成功地利用了。她逐渐懂得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在实习中,她已经懂得将她的锋芒收了起来,她说,她要好好整理自己,对于办公室的勾心斗角,她只是笑而不语。每天踏踏实实的将工作做完,然后回家。她几乎不出门,一出门就会买很多东西塞满整个冰箱。
在上海的公寓里的窗台上,她总以一种孤独的姿势看这个城市。她在日记中写着:
看到上海的繁华,我突然想到了《小时代》的崇光,他也是孤独的。他说,我们是比满天宇宙的尘埃和星河光尘还要渺小的存在;他说,他觉得自己像是被隔绝在某一个孤单的世界里,万籁俱寂,自己的声音消失在宇宙的某一个洞穴里。
我觉得我也是和崇光一样,我被隔绝在某一个孤独的世界里。而那个隔绝我的人,正是我自己。
我很少在和以前的朋友联系,不是不想念,我只是怕想到在X市的点点滴滴,然后又是一夜未眠。
我在城市的夜晚带着墨镜生活,没有人知道我在想什么,实际上,也不可能有人知道。有一天,我发现上海的夜晚是带着面具的,这比带着墨镜更可怕,它一步一步侵蚀着人们的肉体直到麻木。但是对于我来说,这并不可怕,因为我已经习惯在黑夜里看星光点点,数落着自己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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