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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1章 燕温番外:十年一诺(四)


第141章  燕温番外:十年一诺(四)

为杀他,他不惜连这副身躯的主人一并杀死?!

魅魔肝胆俱裂,化作一缕青烟,飞身而去。

温长庚冷哼。

那剑锋堪堪停在燕云鹤胸口不足半寸之处,方向陡然一转,朝那缕青烟挥去。

“可恶!中计了!”

魅魔如梦初醒,方知温长庚不过是虚晃一枪,只为逼他现身。

幡然醒悟,却为时已晚。

长剑破风而来,那缕青烟被钉死在墙上,扭曲着发出凄厉哀鸣。

最终,烟消云散,归于平静。

温长庚手腕一转,那长剑抖了抖,飞回到他手中。

利刃回鞘,他垂眸,看向被他踩在脚下之人,神色冷傲。

“灵剑山大弟子,可输得心服口服了?”

燕云鹤悠悠转醒,带着几分病气的眉宇间,多了几分绯色媚`气。

他并不急着起身,便躺在温长庚身下。

手腕一翻,折扇轻摇,竟是一派风流。

“你若再这般姿势对我,我便不只是心服口服了。”

温长庚将脚冷笑,嗤笑。

“灵剑山果真都是伪君子,面上人模人样,实则引诱他人,毫无廉耻!”“哦?”

燕云鹤眉梢微扬,手中折扇一转,挑起他的下巴。

俊脸凑近,媚`眼`如`丝,呵`气`如`兰。

“你怎知我在引诱你?因为你心生邪念,心动了?”

“胡说八道!”

温长庚勃然大怒,反手便是一推。

“唔……”燕云鹤低哼一声,倒退两步,柔弱无骨,倚靠在墙边。

眉宇间那一缕病气,越发醒目。

温长庚面色微变。

那魅魔上`过他的身,那句病入膏肓言犹在耳,令人心惊。

他一把将人拽住,声色俱厉。“你身体怎么回事?”

“你在关心我?”

“自作多情!”

温长庚冷笑,拂袖而去。

燕云鹤终于支撑不住,身体滑倒在地。

他的少年,果然将他忘得一干二净了。

当初的三日之内必回,他等了整整十年。

“再等十年,也不过是自欺欺人罢了。”

何况,他没有第二个十年可以等了。

魅魔附身,对早已千疮百孔的身体,是致命一击。

除了雪上加霜,还有另一个难以启齿的后遗症。

燕云鹤咬牙,强压下身体涌上的那股燥`热,踉跄离开。途径怡红楼,被满身香粉的姑娘拽住,竟使不上力推开。

“这位少侠,既然都到门口了,何不进来快活快活?我们这怡红楼的姑娘,环肥燕瘦,应有尽有,包少侠喜欢~”

那股浓烈香气,吸入鼻腔,刺激非常。

燕云鹤把持不住,当场干呕。

那姑娘:“……”

这特喵的,几个意思?

“这位少侠,莫不是嫌弃我们怡红楼的姑娘?”

那姑娘面露不悦,又要朝他抓来。

突然,一道冷光射来。

“啊!”

那姑娘惨叫,还没碰到燕云鹤的手,赫然出现一道血痕。而那道冷光的来源处,隐约有一道玄色,一闪而过。

燕云鹤看在眼里,嘴角微勾,露出一抹兴味的笑。

下一秒,身体那股热,汹涌澎湃。

他支撑不住,单膝跪地。

“咳咳……”

一阵猛咳,咳出血了。

紧接着,身体直挺挺朝前倒去。

并未倒在地上,而是被一股大力捞起,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他被带进客栈厢房。

下一秒,反客为主,将人按在门后。

“温大侠,又见面了。”

“你是装的?”温长庚勃然大怒,“你们灵剑山的人,果然阴险狡诈,不可信任!”燕云鹤什么都没说,只是身体靠过去,几乎贴在他身上。

一身滚`烫。

清俊的面容,满是绯`红。

温长庚这才发现,他并非在装,一时面色铁青。

“是魅魔附体的后遗症?”

“嗯……”

“我去给你找个女人!”

没能走出门去,便被燕云鹤巧劲一拽,甩在塌上。

他俯身而上,挑起温长庚的下巴,轻笑。

“你当真要给我找女人?那我便是别人的了。”

温长庚头皮发麻,“你这是何意,莫非要我……唔!”事`后燕云鹤便在想,那人明明不记得他,明明在他身下恼怒异常,且那人若动真格,非要制服他,其实轻而易举,为何还是让他得手了?

是看出他时日无多,一时怜悯,赏他一`夜`欢`情?

还是他记起了当初的点滴,对那个被辜负的许诺心存愧疚,因此补偿于他?

无解。

他屡次试探,均得不到答案。

只是那人嘴上说他无耻,却又紧紧跟着他。

还趁他不备,暗中偷袭。

似是不满那夜被他压`在`身`下,要扳回一城,执着得甚至有几分死皮赖脸,嘴上却不肯承认。

可爱得紧。

于是,他便跟那人约定,光明正大切磋,谁若赢了,便是主人。

到塌上,便是主位。

那人便日`日找他切磋。

胜败参半。

那人赢了,他便叫他主人,叫得他耳朵通红,大骂他不知羞耻。

尽管嘴上不饶人,那人待他却极尽柔情。

每每望着他的眼神,恍然让他想起当初为他涂药的少年,也是用这般温情脉脉的眼神看他。

每逢此时,他便以为,他等到了的少年。

“以后能拥有你的人便是穆萦萦了,真是不甘心啊……”

他无意中说过这句话,那人面色便冷了。

“你这张嘴,当真不适合用来说话!”

仿佛要惩罚他失言般,那一夜,他折腾他格外狠。他从未反抗。

阎王爷留给他的时日本就不多,所剩无几的日子里,他怎会拒绝那人?

只是他从未告诉那人,他大限将至,几乎油尽灯枯。

每一次,于他而言,是欢`情,亦是加重病情的毒,无药可解。

那人却敏锐得紧,似乎察觉到什么,便在某次云`消`雨`歇之后,将一道红绳,套在他无名指上。

他呼吸一窒,抬起那只被套牢的手,抚摸那人英挺的脸。

“温长庚,你该不会食髓知味,舍不得我了?”

那人耳尖通红,却板起脸,呵斥他。

“不过是为民除害,防止你这无耻小人祸害他人,戴上这绳索,你便是逃到天涯海角,也休想逃出我的手掌心!”

他眉梢微扬。

指尖一转,顺着那人的下颚线,划过他的脖颈,曼斯条理撩`拨。

“那我不祸害旁人,只祸害你,可好?”

“你这张嘴,不可信!”

他眸光微闪,轻轻笑。

“温长庚,你可知,最不可信的人,其实是你……唔!”

那一次,那人极尽温柔。

而这次,与以往每次与那人欢`情一分,身体便折损十分不同,竟奇异地,感觉到些许轻松。

回光返照吗?

终于,还是要离开那人了。

想过在那人身上刻下他的烙印,让那人永生永世无法忘记他。

想过给那人下毒,下地狱都拉上那人。

真到了这一刻,竟下不了手。

望着那人毫无防备的眼眸,他指尖一转。

本是要掐断那人咽喉的动作,变成婉转抚`摸。

“温长庚,他`日`你十里红妆迎娶娇妻后,到我坟头,为我烧一炷香吧。”

温长庚眉头紧拧,“你又在说什么胡话?”

他不语。

枯等十年,他不想等他了。

这次,便等他这一炷香。

等香燃起时,他便在奈河桥头,饮下孟婆汤。

从此一别两宽,各自相忘,来生无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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