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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姚钱氏的试探


姚钱氏的房间中依旧有袅袅的檀香味。

见沈欣言过来,姚钱氏脸上露出慈爱的表情:“欣言丫头快过来,今日出去玩得可高兴。”

姚钱氏言语热情,沈欣言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当即笑道:“今日街上热闹得很,多了不少卖东西的人。”

姚钱氏脸上笑意不变:“那欣言丫头都去哪里玩耍了。”

以往沈欣言出门时,她都会叫人在暗地里跟着,没想到最近两次跟在沈欣言后面的人几乎都是走几步便失了目标,着实没用得很。

沈欣言早就听冰洁说有人跟踪的事,心知姚钱氏是想打探自己的行踪,不慌不忙地应对:“欣言过两日打算进宫,因此寻思找些新鲜花样来给太后娘娘解闷,没想到走着走着天便黑了。”

心知沈欣言又再用太后压自己,姚钱氏拍了拍沈欣言的手:“看你在太后面前如此的脸,祖母也为你高兴。

你是姚家的人,你在太后面前尽孝,也算是姚家为朝廷尽忠了。”

一字一句,都在提醒沈欣言莫忘了自己现在的身份。

沈欣言低眉顺眼地应道:“祖母说的是,欣言谨遵祖母教诲,只是祖母今日看起来似乎清减了些,可是身子有何不适。”

这倒不是瞎说,姚钱氏整个人看起来憔悴不少,眼下甚至出现了淡淡的乌青,看来那窗加了猛料的百福被效果很不错啊!

赵嬷嬷在旁边插嘴:“家里闹了蜈蚣,太夫人彻夜难眠,这才寻思着请二夫人过来说话。”

等赵嬷嬷将话说完,姚钱氏嗔怒地看了她一眼:“同欣言丫头说这作甚,我这老婆子的身体如何自己心里有数,没得让欣言丫头跟着担心。”

赵嬷嬷赶忙笑着认错。

又说了几句话,太夫人握住沈欣言的手:“我听说赵氏今日去道观请了几只公鸡回来辟邪,你若是害怕就不要出门了,免得冲撞了什么。”

沈欣言点头:“欣言谨遵祖母教诲。”

这是嫌自己今日回来晚了特意敲打,还是在提醒自己赵氏要有所行动了。

话落便准备带着冰洁和樱桃离开。

两人刚走到门口,一个端着水盆的小丫头便直挺挺地冲了上来。

只听哗啦一声,盆中的水溅到三人身上,冰洁身上的脏污最多,樱桃的裤子湿了半截,沈欣言的鞋袜也被浸湿了。

小丫头吓得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期期艾艾的哭着道歉。

冰洁扁了扁嘴,当即便想哭,低声在沈欣言身边念叨:“奴婢的衣服是夫人刚赏赐的。”

樱桃原本就是个护短的,眼睛瞪圆当即便想要发作,却被沈欣言拦住。

沈欣言表情严肃地看着跪地求饶的丫鬟:“走路怎么不小心点。”

赵嬷嬷听到动静后也匆匆走出来,厉声呵斥起来。

知道自己不好插手太夫人屋中的奴婢管教,沈欣言默默地带着樱桃和冰洁向外走。

冰洁似乎很难过自己被弄脏的新衣服,一直委委屈屈地在沈欣言耳边念叨着。

赵嬷嬷嘴上虽在骂人,眼睛却不断瞥向沈欣言的方向。

直到沈欣言走出大门,赵嬷嬷才踢了踢地上的丫鬟:“行了,下去吧。”

丫鬟当即爬起来抱着水盆向后院走,哪里还有之前的唯唯诺诺。

赵嬷嬷进屋时,姚钱氏已经被伺候着在床上躺下了,那暗红色的百福被在烛光下如流淌的鲜血般耀眼。

见赵嬷嬷进来,姚钱氏半眯起眼睛:“如何?”

她始终怀疑,赵姨娘被蜈蚣咬死的事是沈欣言所为。

可沈欣言身边除了那个新来的丫鬟外,再无其他特别的人,因此她才寻思着试探一番。

赵嬷嬷帮姚钱氏掖好被角:“这么看来,那丫头倒不像是个会武功的,而且看起来也有些小家子气,莫不是还有人藏在暗处不成。”

姚钱氏困顿的打个呵欠:“或许是我想多了,柳氏被蜈蚣咬死或许真的只是意外。

毕竟府中就这么大点的地方,哪里能藏得住人,如有这样的高手,又怎愿甘心留在沈氏身边,还藏了这么久。”

可能是上了年纪,最近总是提不起精神,更没办法思考。

见姚钱氏一脸疲惫的样子,赵嬷嬷有些担心:“明日向宫中递牌子,求个御医来给您瞧瞧吧,您最近越发嗜睡,奴婢实在担心。”

作为将军的遗孀,太夫人也是有资格求太医的。

姚钱氏摆摆手:“人情越用越薄,还是留在刀刃上吧,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实在不行回头去回春堂请个坐诊大瞧瞧便是。”

赵嬷嬷原本还准备再劝,姚钱氏却已经昏昏睡去。

只留赵嬷嬷独自在床边伺候,太夫人的样子当真让她很焦虑。

再有就是沈欣言身上隐约带着一股很奇怪的香味,也不知太夫人有没有注意到。

沈欣言回到院子后,便将樱桃打发出去准备洗漱用的水。

冰洁脸色阴沉:“主子,那人是在试探属下,今日那盆水是直接泼向主子的。”

人的下意识是最容易暴露身份的。

事发突然,她做不了太多,只能尽量在不被发现的情况下挡住主子。

好在冰容在那人脚下踢了一块小石头,才让那人脚滑转了方向。

沈欣言思索片刻:“无妨,姚钱氏人老成精,比别人看得透彻也在情理之中,只是我没想到她竟会忽然试探。”

说是试探,可何尝不是另一种敲打。

若冰洁没问题,这便只是意外,若冰洁躲开了,那便是对她的警告,暗示她姚钱氏已经清楚柳姨娘的死同她有关。

敲打的同时,还试图将她绑在自己的船上,说句人老成精当真不为过。

冰洁垂下眼眸:“要不要属下除了她。”

她的主子是沈欣言,自然要以沈欣言的意愿为先。

沈欣言摇头:“毕竟是将军遗孀,且我在这个府里也待不了多久,便让她自己折腾去吧,反正她能爬起来的时间也不多了。”

冰洁对沈欣言一抱拳:“遵命。”

等冰洁离开了房间,阿蛮的声音忽然响起:“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你若是不改改这个软弱的性子,日后谁都帮不了你。”

沈欣言却不赞同阿蛮的话:“你觉得是直接杀了一个人会让她感到痛苦,还是留着她的命让她奋力挣扎,却永远看不到希望更能摧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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