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一十二章重访上青林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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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重新数了一下9月发的章节，这一章居然是25章，30章的目前标很快要实现，自我夸奖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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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侯卫东知道秦飞跃有话要说，他打了一个眼神，示意秦飞跃等一会再说。

        周昌全见惯了大大小小的领导，他对坐在眼前的县建委主任不感兴趣，而主动与纯朴憨厚的贺合全说话。

        贺合全的变化不如曾宪刚，相较于以前也是今非昔，以前是个三棒子打不出一个屁的闷肚子，开了石场以后，走南闯北长了不少见识，虽然话仍然不多，却也能附和着说两句。

        他憨憨地应答着周昌全的提问，道“村干部一年算下来也是两三千块钱的误工，没有什么搞头，青林田土紧张，一个人七八分田，靠误工收入和田土哪里够生活，在农村，象我们青林山这种情况，种养殖不亏本算能人。”

        “村集体有多少收入？”

        “以前统筹款有一部分由村里开支，如今这一部分钱被取消了，我们村里靠山吃山，收点石场的管理费，村里还有些集体林，每年卖竹子，也可以收点钱。”

        “那你们村不算空壳村。”

        “起山下的村，我们村还算不错，可是和城边的村相，又差得很。”

        周昌全看着贺合全修的洋房。道“村集体有钱，开支有公示没有？”

        贺合全指着不远处的办公楼，道“村里这点钱是赖子头的毛。数都数得清楚，每一笔帐都要公示。”

        周昌全早年当过公社干部，在省领导算是熟悉基层工作的行家里手，可是他毕竟离开基层第一线很久了，对第一手材料很感兴趣，道“走，我们去看一看公示栏。”

        来到了村办公室。在底楼的墙贴着村集体开支情况、妇查情况以及各部门的宣传，楚休宏手里拿着相机。对着张贴栏是一阵猛拍。

        周昌全观察得很仔细，粉笔在黑板写的开支情况，边缘被雨水冲得有些模糊，证明不是临时写出来蒙人的。他一笔一笔看着开支，看了一会，觉得不对，道“怎么没有生活费？”

        贺合全摸了摸后脑，道“县里面规定，村集体开支不能出现生活费。”

        侯卫东在一旁道“每个村都有不讲道理的橇棒子，如今村里做事不当年，也开始讲程序讲公开。”

        看过了村两委的张贴栏，几人又跟着回到了贺合全的小楼。周昌全道“你这楼修得不错，按你的说法，靠工资吃饭应该修不起这幢楼。”

        贺合全提前得到了侯卫东招呼。他也不隐瞒，道“我开了个小石场，每天给工地送石头，勉强过日子吧。”

        周昌全道“勉强过日子？这话太谦虚了，我看你这小洋房很不错。”

        贺合全道“在青林，像我们这样的小洋房。是到处都有。”

        “你们现在还有茅草房吗？”

        “要说茅草房，可能还有几间吧？”

        “青林老百姓都挺富裕。怎么会有茅草房？”

        “现在这个政策，吃饱饭没有问题，可是要找点现钱很难。现在还住在茅草房的有几种情况，一种缺失家里没有劳动力，不能打工，也守着田土。一种是脑子有毛病，傻乎乎的，这种人也较穷。还有一种生了病，我们农村什么都不怕，怕生病，生了场大病，不管你以前找了多少钱，全部都要花去。”他忍不住说了句粗话“狗日的，现在的医院黑店还黑，随便看什么病，一天几十几百像流水一样挡都挡不住。”

        周昌全问了两家人，都提起了农村医疗问题，这引起了他的高度重视，回头对侯卫东道“这几年全省经济发展了，但是社会保障这一块在全省来说都是较弱的一环，这一次专家组来岭西，你要把这个问题提出来。”

        这时，贺合全老婆从挑着水进了屋，她头冒着汗水，口里喘着粗气。侯卫东看见贺合全在老婆挑水，很惊讶地问道“合全，我记得你家门口有口水井，井水很清凉，我以前到你这儿总要打井水来喝，怎么还要挑水。”

        贺合全用脚踩了踩地面，道“我们脚底下有好几个煤矿，把山都挖空了，现在山很多地方不能蓄水。以前我们青林山风调雨顺，从来没有听说过有干旱，现在我这口井水早已经不出水了。这事很恼火，以后每年都要受旱。”

        侯卫东对青林青山绿水的环境很多感情，听到贺合全说得这样严重，道“山蓄不起水，这里不适合人居，真是太可惜了。”

        贺合全道“现在煤炭价钱这么高，煤老板发了疯地挖，他们才不管你蓄不蓄得起水。”

        周昌全以前都是在材料看到矿区出现的这些情况，他早想走出办公室，看一看鲜活的社会，这个想法盘在脑里多年，想起来是简单之事，却总有各种事纠缠在身，不能轻易成行，今天才是真正实现。

        他看了一眼在旁边快速记录的楚休宏，道“祖先讲究天人合一，讲究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以前我们穷，为了吃饱饭，什么都不顾，代价很大啊。如今有了原始积轻，我们不能光顾了发展而不考虑生存的问题。”

        听了周昌全这一番话，侯卫东猛地想起了茂云，庆达集团在茂云的大金矿为当地带来了巨额财政收入，为老百姓也带来了不少益处，可是却对环境有着潜在的威胁。要钱和要环境，是一个颇为两难的选择。从人类的总体利益来说，肯定是要环境。可是从个体来说，因为有不同的利益需求而会产生不同的选择。

        几个坐在坝子里聊着天，喝着青林的大树茶叶，休闲、轻松、愉快。

        周昌全这一路走来，虽然时间很短，路程并不远，但是确实看到了从书面汇报所不能直观感受的东西。他对侯卫东道“卫东啊，我省是资源大省。必须高度重发展和环境问题，如果我们现在有所忽视，以后必然引起灾难，祸及子孙。贯彻科学发展观。要从发展和环境的对立寻找平衡。”

        聊了一会，侯卫东知道周昌全有睡午觉的习惯，聊了一会，他见周昌全有些倦意，道“周省长，您休息一会，下午还要去打猎。”他将话题朝一直受到冷落的秦飞跃道“秦主任准备两只猎枪，经过专业人士检验，等周省长休息好了以后。到附近的森林里转一转。”

        周昌全已是五十好几的人了，走了一路，确实感觉有点疲倦。道“我老了，确实不能和你们年轻人，我睡个半个小时，到时准时叫我。”

        侯卫东给晏春平使了个眼色，晏春平点了点头，表示房间还行。

        他对周昌全道“周省长。我陪你楼看看房间。”

        周昌全洒脱地道“既来之则安之，我也是农家子弟。没有那么金贵。”

        他又道“好久没有打枪了，以前我当地基干民兵，发了一杆美国枪，我的枪打得还是挺准，跟着民兵连长到山去打猎，一枪下去，把猎物打个大洞。”

        侯卫东道“那时候乡里的武装部和民兵都是配着枪的，前几年所有枪支都收归县武装部，如今县武装部的枪都不好，以五六式四半自动步枪为主。”

        周昌全谈起枪也不陌生，道“五六四半自动步枪虽然是是老枪，但是它精度好，准确性高，算得较优秀的枪支。”聊了会枪，他看着窗外，道“你记住半个小时叫我起床，我们一起去寻觅野趣，能否打到猎物并不重要，关键是能回归大自然，感觉大自然的冷暖，享受大自然的呼吸。”

        侯卫东很少听到周昌全发出这种艺腔，道“那周省长好好休息，我到楼下等你。”

        侯卫东下了楼，秦飞跃、晏春平和楚休宏在楼下谈天论地。

        秦飞跃见侯卫东，站了起来，把侯卫东拉到另外一个房间，道“卫东，我有事需要老弟领导帮忙。”

        侯卫东和秦飞跃并排坐在一张条凳，他从衣袋里摸出一枝烟，递给了秦飞跃，秦飞跃取出打火机，准备给侯卫东点火。

        “我戒烟了。这是给各位老朋友准备的烟。”

        秦飞跃给点燃了香烟，深深地吸了一口，他道“我这辈子是戒不了这一口，人生不过百年，能享受还是享受，何必苦着自己。”

        秦飞跃很年轻当了领导，当时很是潇洒，八十年代流行跳舞之时，他经常流连于益杨城内的几个大舞厅，后来流行找小姐唱卡拉ok，他也很热衷此道。在青林镇第一次官场挫折也正是因为这个性格。如今在官场历练多年，激情渐渐消失，开始为退休以后的生活作打算了。

        “飞跃兄，你是我的老领导，有什么话吩咐，不必这么客气。”侯卫东有意称呼秦飞跃为飞跃兄，也是经过考虑，这样称呼可以缩短两个在职务的差距，增加亲密感。

        “今非昔了，现在老弟是省政府大员，出来是视察，古时候要鸣锣开道。我是益杨县科级干部，差距何止十万八千里。在你面前说话，我都得谨小慎微，生怕一句话不对被你降罪，我们这些基层干部死无葬身之地了。”

        秦飞跃这是调侃的话，话里带着带着玩笑，不过说的也确实是实情，若不是当年的关系，省政府副秘书长还真不会与县里科级干部如此亲密。

        “我侯卫东是个恋旧的人，在这儿诚恳地说一句，如果真能帮小忙，请飞跃兄直说。”这十年来的人生经历让侯卫东眼光变得锐利起来，秦飞跃虽然他大，但是在周省长面前谨小慎微的样子，在自己面前欲言又止的神情，他都完全看在眼里。他心里特别清楚，秦飞跃肯定有事要找自己，而他这个年龄的干部十有*是为自己寻找退路。

        听到侯卫东如此表态，秦飞跃放心了，道“我秦飞跃是一个死犟的性子，说话不会拐弯，得罪了不少领导。以前在青林镇的时候和赵永胜也斗得不亦乐乎，现在想起来很没有意思，赵永胜因病先走了，他彻底解脱了，我还在这个社会熬着。”

        “飞跃兄功成名，没有必要这么悲观吧”

        “我从青林镇调到县里，也算顺也算不顺，开发区刚刚起步，和新管会合并，先到城关镇，又到建委，在这几个部门调来调去。”秦飞跃感叹道“人的机遇关键是那几年，曾昭强和朱兵抓住了机遇，现在都成了县级领导，货货得丢，人人得死。”

        侯卫东作为省政府副秘书长，协调一个副县级的岗位，他还是很有把握的，宁玥和杨森林都会给他几分面子，因此，他不想和秦飞跃绕弯子，直截了当地说“飞跃兄，你有什么想法，我能说话的一定说话。”

        秦飞跃道出了实话“我快到退居二线的年龄了，县委县政府那边肯定进不去了，能不能到人大过度一届再退休。这样也好歹有个副处级待遇，退休以后日子好过一些，在儿女面前也有个说法。”

        侯卫东道“以飞跃兄的资历，当大人副主任应该没有问题。这一次我陪周昌全副省长要见市委书记宁玥，到时我会找合适的机会与宁书记沟通。”

        秦飞跃闻听此言，知事情成了一大半，道“自从第一眼见到老弟到青林报到，我知道老弟不是池之物，只是没有想到发展得这么好，远远超出我当年预想。”

        侯卫东保持着谦虚，道“我也是机遇好。省政府的官也不神秘，如果换了秦主任，一样当得四平八稳，没有任何问题。”

        秦飞跃知道自己的命运可以说是系在侯卫东一念之间，他的态度渐渐开始变化，亲密多了一分恭敬，道“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最清楚，不敢和老弟领导。我希望干实事的领导，官当得越大越好。老弟是青林的骄傲，你以后当了省长省委书记，整个青林镇都有面子。”

        （第八百一十二章完）(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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